然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向着战场那边看去,白光划过天际,两个部落的人都看到那抹流光袭来,光心天的脸色顿时变了,大吼道,“快跑!”
那光点如流星般撞到了城墙上,无垠的空间先是震动了一下,一股无法言喻的爆鸣倏的炸开,仿佛宇宙坍缩般的的嗡鸣感瞬间充斥了众人的耳膜,随后,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一股蒸腾的漩涡从那里升起,延生到极致后炸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无尽的黑烟遮盖了天空,守望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感觉世界突然前所未有的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了,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
随后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聪了,有些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种感觉有些新奇,他挺喜欢的,安静的让他有些温暖。
身体向后略微退了两步,猛然向前冲刺,像一只飞鸟一般高高的跃下了悬崖,踩着岩壁间的凸出向下蹦来蹦去,这种方法无比的危险,然而守望已经没有时间去一点一点的下山路了。
他必须尽快赶去战场!
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妙了。
人们灰头土瓦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两方的人都还有些模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双方的视线凝聚到还在冒着浓烟的墙上,不由得纷纷愣住了。破损的城墙上,烂着一个大洞,上面焦黑一片,冒着滚滚的黑烟……
城墙被攻破了!!
灰袍人站在树下,看着这一幕,轻轻的笑了,一切没有被阻止,都在顺利的进行。
……
“你们去把那件武器拿出来,在这次战争中帮我杀一个人。”灰袍人轻笑着道。
“大人,您要杀谁?”
“你不需要过问,我会将他引到显眼的地方,到时候你只需要下令发射就好了。”
“对了。”灰袍人忽然响起什么似地补充道,“将目标对准先知部落的正门。”
……
“如果打中了是你死,打不中是我赢,无论怎么样,你都是输了……那么现在啊,守望,你准备怎么做呢?”灰袍人的嘴角划起了一抹期待的笑意。
战场上此时一片寂静,所有人呆呆的看着破损的城墙,随后毁坏部落那边传出了得意的笑声,“先知部落的城墙破了!所有人冲啊!趁机杀进去!”
战火再次蔓延,无数的子弹如雨幕般洒来,先知部落的战士们死守着缺口,不让他们进来,这时四周的丛林中无数的子弹也射了过来,子弹的浪潮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无尽的雨幕铺天盖地的洒来,笼罩四面八方,从上方看去,先知部落就像是一块被戳了无数个小点的奶酪。
子弹落进部落中,射进了房柱中,打落了路边的古朴瓷瓶,光心天冷冷的笑了起来,“两部落斗争了那么久,真当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大手一挥,无数的枪管从地面上伸出来,对着丛林伸出扫去。
战场上子弹满天飞,不见人影,唯有弹幕轮转在天地间,双方都在等,等着子弹耗尽,那时将会是真正的战斗!
会流血,会死亡,会悲伤,会有绝望,那时才将是真正的战争,没有人能幸免,双方都将重伤,谱写血与火之歌。
有什么办法呢?
这便是宿命。
人类数千年来不变的因果。
听觉渐渐回到了耳朵中,守望的内心此时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感受着身体里血液的奔腾,有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他没有去战场,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纷飞的弹雨看起来有些可笑,就像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没有伤亡,只是玩闹的游戏。
不过一旦认真起来,哪怕是象棋都可能砸出人命,和平的战争是永远都不存在的,就像是对待同类的白鸽,冷血而无情。
守望有些迷茫了,不知道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做。
“只要你想做,没有什么做不到!”秃老头的这句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停顿了一下,走进了树林里。
血牙站在灰袍人的身边,突然间察觉似的转过身来,守望从数木后面走出,提着锋利寒光的剑。
守望看着灰袍人的背影,淡漠的说道,“让他们离开,我便不再找你的麻烦。”
灰袍人没有回头,靠在树干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动弹。
“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他的语气稍微冷了一些。
修长的双手从灰袍里伸出,摘下了头顶的帽子,忽然笑着转过身来,煞有介事的举起双手。
“你厉害,我投降。”
守望脸上的表情开始越发的冰冷了起来。
“好吧好吧。”违和无奈的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摊了摊手,“你想要我怎么样啊。”
“让毁坏部落的人离开。”守望举起剑尖,指着灰袍人的鼻尖。
“这我可做不到。”他诡异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下方的部队。
“最多十分钟,所有人的弹药就将打光了。”
守望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意有所指的是什么。
“我来帮你整理一下思路吧。”他笑嘻嘻的看着守望,竖起了手指头晃了晃。
“你现在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是抓住我,用来要挟毁坏部落退兵。”
守望看着他,没有说话,微微眯起了眼睛。
“第二种是杀了我,威胁毁坏部落退兵~~”灰袍人哼着小曲,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至于第三种……”违和的唇角边忽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手指抵在下唇上,压低声音缓缓的说道,“你啊……将所有毁坏部落的人杀了不就好了?”
守望看着他,冷冷的笑了起来,灰袍人笑眯眯的跟他对视,血牙站在一边,手心都攥出了汗渍。
“哦呀?难道你在不忍心?对付这些人下不了手?”他用仿佛惊讶的语气一般叫了,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守望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把剑尖又往前送了送,冷冷的说道,“我觉得第一二两种选择更好!”
“真是伪善啊……”他收敛起笑脸,玩味的看着守望。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王……你还不够,还不够啊,还不够冷血。”
“请原谅我的不敬,这一次,你没有任何的选择了。”
“美好和平的结局,从来都不存在……”他重新戴上了灰袍,无法看清的脸上,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