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开始吧,我先。”耶花深深地瞥了一眼夏末,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担忧,论自信耶花是一点都不输给任何人,且在那无数孤独的时光里都是笛子陪伴着她。
自己不止一次在初中那辽阔的天台看着耶花日复一日地练习着笛子,手中的笛子想必早已如同她的手脚一般,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输呢?
我担忧地看着同样是一脸淡定的夏末,心理十分没底,却也只能默不出声了。
耶花握紧了手中的笛子,不紧不慢地吹奏了一首半月琴。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出自于仙剑奇侠传的一首经典曲目。
月光照亮了夏末的脸颊,她聆听着耶花的演奏,轻轻地哼起了这首歌:弹奏的旋律,在夜空不停哭泣,风不清,摇曳柳枝铃,扰乱寂寞弦琴,谁的孤单,流浪天涯,谁的不安,乱了归方,谁的泪光,沾染霓裳。
而一旁小伍则也是听得如痴如醉,一副痴汉脸。
抛开耶花那孤僻的性格,不得不承认耶花的确是个才女,也难怪小伍会喜欢上耶花,虽然原因也不是这么简单就是了。
阿慈缓缓地靠近了我,小声地嘀咕:“那个耶花应该是喜欢大哥的吧,万一成了六妹,不会乱?伦吗。”
沉迷在耶花笛子声中的我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狠狠地敲了一下阿慈的脑壳,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的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在瞎想什么呢?”
阿慈委屈地摸着头:“我这不是因为要有妹妹感到高兴嘛。”
居然是因为这个感到高兴,我苦笑着说:“你怎么就觉得麻麻能赢了,你仔细听,耶花的水平很高的。”
阿慈嘟着嘴:“的确水平很高,但是我相信麻麻,而且总觉得耶花的笛子中少了点什么。”
有少了什么吗?我愣了一下,听不出来,只是单纯觉得很好听而已,不过拥有这么高超的技艺即使有所欠缺,也不可能会落败吧。
一曲终了。
夏末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厉害,真不愧是练习了这么久的成效。”
耶花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手帕,温柔地擦了擦笛子口,并没有回应夏末的赞赏,只是自顾自地说:“你不介意吧。”
“当然喽,应该说是你不介意吧。”
夏末笑嘻嘻地接过耶花递过来的笛子:“那我开始了。“
那么夏末会选择那首曲子与耶花一较高下呢,是选择同为仙剑中的插曲,还是其他经典曲目,我暗自捏了把汗,旁边的阿慈也是紧紧地拉着我的衣角。
“五百年桑田沧海,顽石也长满青苔,长满青苔.只一颗心儿未死,向往着逍遥自在.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雪覆盖,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蹉跎了岁月,激荡着情怀,为什么?偏有这样的安排.”
夏末吹奏的是西游记中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时的配乐,甚至名字都叫不来上,应该不是笛子的经典曲目,甚至名字都不知道的一首曲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那种对命运不公的反抗,还有一丝淡淡的悲伤,没想到这首曲子用笛子演绎出来后,也是如此的凄美,甚至青出于蓝。
我恍然大悟,耶花原来缺少的是感情,她有的只是一颗满目苍夷的心,一颗孤单的心,无论耶花吹得再怎么好听动人,终究是少了一丝情感在,对于耶花来说,笛子只不过是她用来代替孤独的工具,而对于夏末来说这是一个宣泄感情的窗口,高下立判。
一曲终了,胜负已分。
耶花深深地看了夏末一眼,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输了,这首曲子一定有着对于你很重要的回忆吧,我可以向你学习笛子吗?”
“饶了我吧,这是我唯一会的笛子曲了,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个才学的笛子,因为这首曲子是我唯一的记忆了,学习就算了,我并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要说真有什么,那么大概就是等什么时候你能打开你的内心,你就什么时候真正懂得了音乐。”
夏末的神色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哪怕我无法看清她的脸颊,我也知道的,那一定是悲伤的神情,也许还闪烁着一丝泪光。
那一定很美。
“麻麻好。”耶花主动认输了,没有一丝犹豫地说出了叫出了这个称呼。
“耶,太棒了,我又多了个妹妹了。”
旁边的阿慈乐开了花,跑到夏末身边,十分贴心地掏出了手帕为夏末擦了擦汗。
“耶花……”小伍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纠结,却被耶花毫不留情瞪了回去。
“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愿赌服输。”还是那么的冷漠啊,我笑着看着这两人,不知道何时两人才能修成正果。
耶花接过夏末递过来的笛子,又转身回去亭子里。
小伍耷拉着脑袋,求救似的转向夏末:“麻麻……”
“哟,这会终于想起我是你麻麻了,放心吧,来日方长。”夏末很义气地拍了怕小伍的肩膀。
话音刚落,亭子中响起了欢快的曲子,显然耶花的心情并不糟糕,小伍的脸色也由阴转晴,连忙转身走近了亭子。
“真是的,累死我了。”夏末伸了伸懒腰:“儿砸要照顾好阿慈哦,我就住在图书馆,要回去睡觉了,那就这样了,明天见。“
夏末伸了伸懒腰,举起手向我们挥了一挥,转身便没入了淡淡的夜色之中。
我长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勇气说出来。
旁边的阿慈只是狠狠地捏了我一眼,瞪了我一眼:”二哥,你还有什么话不趁现在说,以后没机会了。“
我看着眼前认真无比的阿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大声喊着:
“明天......明天我们真的还能见面吗?“
“可以噢,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谁叫我是你们的麻麻呢。”远方传来了夏末微弱却坚定的声音,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我害怕今天过后,我们就不再相见,我害怕今天过后,我们便不再记得彼此。
但是,我完全不必担心这些问题。
因为夏末是我,不,是我们的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