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莫伶囹略带歉意地说：“她的性子就是这样。虽然我也和她相处了没有多久，不过……”
“没关系的。”君凡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说了一会儿话，苏叶才终于大汗淋漓地带着一群工人走了出来。看着他送走了工人又走回门口，莫伶囹才开口道谢：“谢谢你们了。因为我的一句要求就忙到现在。”
“这是我份内的事情。”君凡说。
“莫小妹，你年纪比我还小，我这样叫你行不？”苏叶突然问，“叫你莫伶囹挺奇怪的，莫小姐又生疏了，伶囹又太亲密了……”
“当然可以。”莫伶囹点点头，笑容倒是没有任何意思松动。
“那么，告辞。”
“好的，路上小心。”
关上门的瞬间，莫伶囹的笑容突然垮掉，表情也因为这个笑容的消失而变得全然没有了温度，甚至连眼神也多了一丝不耐烦。
莫小妹？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个好像情妹妹的名字，啧啧。
“我说君大哥，这个莫伶囹倒是挺特别的啊。年纪那么小但是看起来挺懂事的啊，人也淑女，果然墨家还是培养这种古典的大家闺秀的地方啊！”
“苏叶，不要把墨家出来的人想得那么简单。特别是，曾经在高位待过的人，没有谁是简单的。她也不例外。”
李妈的工作时间被莫伶囹缩短到了每天上午的十点到下午的四点。换言之，早饭和晚饭都不需要她来做。午餐也是要求尽量简单和清淡的菜色为主。最初的一点点抱怨，也被莫伶囹一句，工资不会有任何变化而挡了回来。赚的钱不会少，工作量又减少了几乎一半，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这个女孩会不会成为以后的少夫人，那也不是她关心的事情了。
这样的安排，虽然安抚了莫伶囹和李妈，却是让墨飒飒苦不堪言。
她一直期待着能跟着莫伶囹在清溪这块富人区过上吃好喝好睡好的日子，没有想到莫伶囹一句话，就让给她提供吃食的人给支走了！而且早餐晚餐，莫伶囹虽然不会要求墨飒飒这个名义上的侍女来做，却也不会分一半自己的给她。也就是说，墨飒飒这个完全不会做饭的门外汉，得自己解决吃食问题。
听起来容易，可是对于她们这样半软禁的生活来说。除了让李妈多带点菜来自己做以外也别无他法。外卖？不可能。那就等于暴露了莫伶囹在这里的消息。
在厨房折腾了许久依旧一筹莫展的墨飒飒最终放弃了自己做的想法，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每天都吃干粮！面包，馒头，包子，窝窝头……虽然花样似乎也不少，但是每天的面食生活让墨飒飒还是苦不堪言。
而自家小姐呢？每天早上是自己烤面包，做法式吐司，美式薄饼，喝咖啡或者奶茶。每天晚上是一盒番茄也好一个苹果也好打发过日子。让墨飒飒这个对中国的美食有着异样执着的爱国人士只得干巴巴看着……虽然，在自己饿了的时候这些东西肯定也是很美味的。但是果然比起这些洋人的东西，她还是比较喜欢中国的美食啊！
“你就算再看下午去我也不会分给你。”莫伶囹一贯性地淡淡地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刀叉下的吐司的墨飒飒说：“这本来是作为侍女的你的工作范围。”
墨飒飒瘪瘪嘴，认命地抓起自己的馒头啃起来了……
自家小姐，太狠心了！
距离钢琴送过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莫伶囹还没有碰过它。
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莫伶囹每天都会看到那架雪白的三角钢琴在灯光下熠熠发辉的样子，可是每每走近了却又不敢碰触。
她原来还是害怕的。
害怕自己会连琴键都按不稳，真的像一个废人。
“小姐！”墨飒飒的声音突然把神游的莫伶囹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
“我今天想出去一下。”墨飒飒突然说。
“嗯，我知道了。”莫伶囹心不在焉地应道。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
“因为你不会告诉我，那我何必问。”莫伶囹挑眉，看着墨飒飒突然有些不安的神色，有些好笑地说：“或者你就想这样离开，我也不会说什么。”
“我……只是定期需要会店里看一下。”墨飒飒勉强地说，神色却是明显地告诉了莫伶囹这不过是个借口。
“嗯，好的。”莫伶囹点点头，“正好今天李妈也请假了，我可以终于清静一下了。”
“我……会在晚饭之前回来的。”
“知道了。”
咔嚓。
大门关上了。
莫伶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个房子里终于只剩下自己的瞬间，她突然才觉得自己躁动不已的心静了下来。
最初的几个星期，承晞常常打电话给她。
虽然话题都绕得很远，但是其实都是在打探她练琴的情况。她也明白。如果能够恢复到“钢琴家莫伶囹”的那个水准，这会成为自己成为墨家代言人的最有利条件。不同于陈旧地，只限制在中国传统的民乐的墨家，她可以代表墨家新的方向和发展，是可以不逊色于在民乐上的成就的。只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能够继续弹琴。
一个因为断指而没法弹琴的莫伶囹，墨家不需要，承晞也不需要。
两个人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一个月以前。
莫伶囹终于受不了他的试探，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我还没有摸过那架琴，所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弹成什么样。”
“你……”承晞似乎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似是无奈，“是你要求的。”
“是。”莫伶囹并不否认，“可是，我承认，我高估了自己。”
回答她的是突然挂断的电话。
她知道自己让承晞失望了。可是她也不可能一直这样给他不切实际的期待，等着她把琴练回去，再得到这个代言人的名号吧。
可是那之后，除了李妈依旧还是照常来打扫和做午饭以外，她没有再接到任何联系。仿佛承晞已经放弃了她这个候选人了一般，电视里已经开始出现墨家要转型的报道，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