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7
在盛广煊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颜秋意的记忆仿佛又回到当年的场景。
他逼着她开枪!
逼着她杀人!
曾经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猩红的血淋淋的景象……
***
盛广煊环着她,药物作用下而虚弱无力的手被迫握住枪柄,在她面前的是鲜血淋漓满是伤痕的男人,男人的双手被锯断,断臂落在地上。身上更是没一处是好的,样子极其骇人,气息微弱的昏迷不醒。颜秋意恐惧极了,入目之处尽是一片血红,灯光忽然幽暗了一瞬,她抬眼望去便只见得他顺着双目流淌下来的鲜血。
盛广煊的气息如同蛇信一样扑在她的耳后,让人毛骨悚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张狂,似是在炫耀自己的得意作品,“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所以我就先挖掉了他的眼睛,血多的把我的手都弄脏了……”
“你这个疯子,变态!你会有报应的!”
颜秋意怕的要命也恨得要命,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她身体仿佛失去知觉般冰冷而麻木,呼出来的气体也是冰凉,带着恐惧呼吸一点一点滞慢。对方何其无辜,不过是对着她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就平白遭受了这样大的灾祸,盛广煊盛广煊盛广煊,这个名字像是噩梦一样萦绕在她脑海中。
“报应?我做这些事还害怕报应?”像是听到可笑至极的声音,盛广煊轻笑出声,感受到怀里的颜秋意不住的颤抖,“秋意,你怕什么?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比如……”
下一秒盛广煊的声音陡然提高,“比如,开枪杀了他。”
就在盛广煊握着她的手扣动扳机的时候,颜秋意不知道从哪里平白生出的气力——明明她之前就被注射了药剂周身虚弱无力——她把手里握着的枪柄调转方向。
子弹直接射向盛广煊的胸腔!
***
记忆跟现实重叠在一起。
当年开出的一枪仿佛跟手里割破脖颈的玻璃片具象化成为一体。
记忆回到现实的颜秋意冷冷的看着盛广煊,“你也是越来越让人恶心了。”
碎玻璃十分锋利,有那么一刻,她脑海里真的闪过这样的念头——真想就这么一了百了,直接让他永远闭嘴。但随之而来的推门声打断了她的举动。
“盛少,是我。”
颜秋意猛一怔忪失去了先机。
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两个人。
“盛少,我把苏医生找来了……啊!这是,你……盛少!”郑宽引着医生模样的人进来房间,一抬眼发现被颜秋意制住的盛广煊,许是割破了血管,鲜血不住的留着,郑宽一时慌了神,抖着嗓子冲门外喊道。“……都进来。”
呼啦啦冲进来一大堆保镖,见到被劫持的盛广煊也有些手忙脚乱——被绑来的小姑娘是真的下狠手了,真特么是个人物,明明药物剂量加重了不少愣是能有力气对着盛少出手。全然不顾自己头上的伤,也全然没给盛少留手。
无端袭来的眩晕让颜秋意险些支撑不住,她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身子,幅度很轻,至少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除了……
“苏医生你别……”
郑宽的话音未落,一袭白色医师袍的苏医生就收回手扶住软软倒下的颜秋意,他抬手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框眼睛,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你说什么?”
郑宽默默吞回了刚刚的话,心说果真人不可貌相,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能制住人高马大的盛少,那伤口深得绝对得养上许久,而看起来文弱书生模样的苏医生就这么朝着小姑娘身上拍两下就能把人给制服了,啧。然而手上却是动作不停的把盛广煊扶起来。
“盛少,您怎么样?苏医生,快点给盛少瞧一瞧。”
盛广煊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低头看一眼,笑了,嗓音喑哑的开口,“没事,先给她看看伤口,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留下疤痕多可惜。”
苏医生应声称是,扶着颜秋意靠在床头,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清洗好涂在伤口上。”
习惯了苏医生的简言少语,盛广煊也不做表态,点点头接过药膏,然后对呼啦啦进来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手下挥了挥手,接着掏出一条手帕捂住伤口。
郑宽看了一眼盛广煊的表情,“都出去吧,没事别在这杵着了。”
盛广煊的目光仍然落在颜秋意身上,看着她眼里的仇恨让他更加兴奋甚至涌现出一股狂热,动作幅度太大甚至扯到了伤口,他嘶了一声。
苏医生停下清理伤口的动作,脸上挂着笑意回头道,“房间里的人影响到了病人情绪,怕是不太好处理病情。”
这话明晃晃的说到了郑宽和盛广煊的脸上。
郑宽先急了,这小医生太不像话,居然对盛广煊说话这么不礼貌,而且,那小姑娘明明伤口还没盛广煊脖子上的那块大,影响什么情绪?处理什么病情?他向前迈了一步气得就要骂人,不料被盛广煊挡住了胳膊。
“没事,听苏医生的。”盛广煊慢条斯理的说,审视的目光落在苏医生身上,苏医生笑意不改任他打量,半晌,盛广煊收回目光按着伤口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房间。
郑宽见自家主子走了,只好威胁的瞪了一眼苏医生,跟着离开。
“等等……”苏医生忽然开了口,见郑宽一脸怒容他也不害怕,“把门带上!”
郑宽“哐”的一声摔上了门,然后门外就想起他不停的对盛广煊道歉的声音。
苏医生嗤笑一声,继续清理颜秋意额上的伤口。
颜秋意却并不配合,这个苏医生刚刚拍到了她的穴道让她本就强撑的气力彻底消散,到现在双手麻痹动弹不得,但这并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不满,颜秋意别过头,眼里的厌恶与愤恨几乎具象化。
但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苏医生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扳正,手里捏着棉棒忙不精心的开口。
“说起来我该称你一声师妹呢,只是不知道你的师父……是施筠还是严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