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剑将出,剑冢将成为择剑者的坟墓,择剑者的坟墓……”德诺看着满眼望去的亡灵剑灵,喃喃着,“难道真的要我们放弃这剑冢中的剑吗?不是说有缘者都可以从剑冢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吗?”
“是的,有缘者都可以从这剑冢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但若是无缘,便可能成为这剑冢中的一捧黄土。”那个西林世家的少年看着德诺点点头,说道。
“我想,我想只要意志坚定,不要像适才那个人一样为那亡灵所迷惑,我……我应该是可以得到那把剑的,应该是可以的……”又一个少年喃喃自语,而后却又咬了咬下唇,似是鼓励自己一般地说道,“说不定,说不定那把即将出世的乱世之剑……就是在等待着我……等待着我的出现。”
“不!”那个西林世家的少年上前跑了几步,一把抓住那个欲要上前去的少年,摇头道,“乱世之剑祸害苍生,我西林家千年前就因为乱世之剑而成为苍生之敌,如今……如今怎可以……怎可以再次犯下大错,师兄不可以的……”
“西林泯,你给我滚开,你害怕那乱世之剑,我可不怕。我受够了,受够了那永远窝在地下的日子,我受够了永不得见阳光的日子,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西林绝那个笨蛋吗?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被色迷了眼,要不是他妇人之仁,我西林家早就是这土地的主人,早就号令了天下,怎么可能祖祖辈辈活在世人的追杀之中,怎么可能祖祖辈辈都不得见天日,你给我走开,走开!这乱世之剑是我的,是我的,我已经听见了它对我的召唤,天狼在召唤西林家的继任者,它等的太久了,太久了……我要得到它……我要得到它……”那个少年一脚踹开了适才那个出言的西林家少年,一步一步,踏着沙土,向着一方的亡灵而去,仿佛那里的确有人在召唤他一般。
那个西林的少年被人一踹在胸口,不及防备,从沙丘之上滚下,吐出一口血,便是倒在了缘八脚边不远的地方,虽未昏迷不醒,却也无力阻止他口中的师兄去寻那乱世之剑。
少年一步一步踏着沙,终于走到了那亡灵的跟前,那亡灵如同适才的那个亡灵一般,将视线从远处移到了少年的身上,一样悲怜的目光,一样寂寞的神情,寂寞如戈壁,寂寞的让人害怕流泪。
那少年似是挣扎了一番,似是不愿意为那目光所影响,可不知不觉之间,他的眼角留下了泪,他那狂躁的情绪已然悄悄从眼底褪去,他的眼变得平静,变得悲凉,变得寂寞,他伸出了手,虚无的手,触碰了那亡灵手中的剑,而后一阵风沙卷过,他也成了这剑冢之上的一抹亡灵,死的无悲无苦,也了却了所有的仇怨,从此他告别了没有阳光的地下,从此他将在这戈壁沙漠之上,终日享受阳光的照拂。
“师兄……”西林泯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除却流泪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太年少的他却又太早的面对了死亡,哭泣,是如今的他唯一能做的,而此刻也无人会去苛责他的懦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声轻轻的童声,念出一段低低的佛唱,但奇怪的现象也就在这一段似是没有任何力量的佛唱中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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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八看着那伫立于黄土上的亡灵,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虚空。她不知道那些亡灵同时远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只是看着他们,感受着他们的悲凉,也感受着他们的寂寞,这种寂寞似乎是如此的陌生,却又似乎是熟悉的,如同她前世为巫做异类时一般,虽在人群嬉闹之中,心却始终无所依凭,只能一遍遍的恶作剧,来博得别人注目的目光,只能一遍遍的强调自己的特殊,来博得别人的关注。
额间热热的,仿佛是一种力量再也无法禁锢,不是熟悉的巫力,不是潜藏于体内的陌生力量,只是一种热热的力量。
她闭上了眼睛,拒绝了所有的幻影,才张开口,一句有为法便自动冲口而出。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语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的幻影全部退去,漫卷的黄沙戈壁上,之一柄剑,半埋入沙土之中,不用看,缘八就知道这柄剑,剑名——破军。
“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声诡异的笑声响彻在了沙漠之上,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上居然诡异的响起了回声。
沙漠上的少年们,来不及惊异幻境的退去,也来不及惊异笑声的到来,他们只是本能的向着缘八所站之地靠来,只是本能的认为这个最为年少的孩子,方是他们最有力的安全保障。
“先生算出卦象,只道今次会有乱世之剑现身,不想今次现身的不是七杀,不是天狼,却是真真正正的乱世之剑破军啊。”声音才歇,一群黑衣蒙面的男子便是从天而降,他们人人手持仙剑,虽然看不出他们的境界,但起码也是分神时期的高手,旋照对分神,真不是普通的以大欺小。
“你们是谁?”月诺强自镇定,“这里是剑冢,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哈哈哈……”为首的黑衣男子仰天一笑,“你不会真以为区区剑冢的禁制真的能禁得住所有的高手入内吧,我们不入,不过是等待着乱世之剑的现身而已。”顿了顿,那人环视了一圈聚集在一堆的少年,在看到缘八的时候微微楞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乱世之剑在等哪位有缘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今天即使你们真的是这剑的有缘人,你们也一样得不到这剑。因为这剑……会有另一位主人。”黑衣人话闭,便是拔出手中的仙剑就要先了解了他们,可无意之间却瞥见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这景象的确是奇怪的,不过不是因为天力,却是人为的。
先是小和尚突然坐下打起了禅,再是就是最年小,给他感觉最诡异的小孩也坐下了,不过他不是打禅,他只是看着自己,仿佛是看一出戏。
黑衣人莫名的觉着胆寒,他……错过了什么了吗?
“你笑什么?”黑衣人对着缘八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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