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书
声音浑厚而又漫长,三分之一柱香燃后,卜获仍在闭目颂念,安汉德双手却做出了一个奇怪的祭祀动作,缓缓站起身,拿起身边的一个火把,沾惹了放在青铜鼎上面的玉钵,噌的一声,玉钵内火光顿起,轰然冲天,显得整个玉钵流光溢彩,分外的注目。燃烧的烈火缓缓地在玉钵内流动,不多时便蜒到了青铜鼎口上的封条,鼎口上的封条被引燃,迅速卷起,紧接着,流着烈火的玉钵翻倒进了鼎内,顿时升腾起一阵冲天的火光,滚滚黑烟,随着大火漂浮到了上空,其中好似聚集着混杂着无数痛苦的灵魂,在痛苦地挣扎哀嚎,虽然烈火熊熊,但整个内室显得寒气十分逼人,虽然是白天,但却仍是显得十分阴暗。一股腐臭之气朝着众人迎面扑来,与檀香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风霁晴不禁后退了两步,强忍住了令人窒息的味道,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望向玉棺。只见玉棺内流动红光渐渐羸弱,像是也在痛苦不堪地极力挣扎。安汉德双手举起刚才摆放好的小瓷瓶,瓶身微倾,冲着玉棺西面,喃喃念叨着众人难懂的语言。
这时卜获颂念的内容变了,声音变得更加肃穆,缓缓道:“嗡、阿、吽、班、杂、咕、噜、叭、嘛、悉、地、吽!”
就在此时,安汉德拔掉了瓶口上的木塞,朝着玉棺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缓缓洒出一簇簇灰白色的尘土,不多时,玉棺升腾起一股白雾,跟青铜鼎口滚滚黑烟混杂在了一起,渐渐消散。内室的温度也渐渐上升,不再若刚才那般阴冷。
青铜鼎内的火焰也渐渐弱了下去,安汉德呼出一口气,看起来这个古怪的仪式已经完成了,他走到玉棺面前,查看了一下两个正在燃烧的檀香,只见两柱香燃烧的速度十分一致,长度大小同样一致,不禁长呼出一口气,面露喜色:“看来净化灵魂的仪式奏效了,感谢先神!现在只待这檀香燃烧完,就可以不再惧怕这玉棺里面的怨灵作祟了。”卜获也缓缓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风霁晴捏紧了鼻子,抵不过好奇心,勉强凑了过去,朝着青铜鼎内望了一眼,里面焦炭满布,还有零散没烧完的人类残破肢体、头骨。顿时一股排山倒海的酸水涌上喉头,不禁扭过头,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这,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哎,姑娘你好奇心太重,没来得及拦住你!”安汉德叹了口气,“这里面盛放的是几对被杀掉的处男,处女,用特别的诅咒锁住他们灵魂,用来祭祀这玉棺的。我们白琛族人历来传说人的灵魂驻在内脏,特别是心脏内。所以这些惨死的人被割掉手脚,只留下躯干和头部。趁着这些人未断气的当口放进这灵魂锁甲鼎内,用腊封死鼎口,再用无数符咒将这口鼎封印。等到百年之后,这玉棺中人吸满天地精气,再次复生成仙之际,后人再用这口鼎中积聚的怨气与这玉棺中的戾气相抵消,帮助他从棺中复活。这些都是在法典上读到的,没想到这都是真实的。”
“太残忍了……”风霁晴听到此时,感慨不已,“之前我还当这些只是存在于小说之中,不曾出现在现实。用这种方法的人纵然想尽各种办法手段想得到复活和永生,他心中所想也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天地不容!”
安汉德点点头:“是的,可叹的是,这玉棺中人恰恰选择使其复活的咒语竟然是我们先神所用向往光明的咒语。”
“那个玉钵里面盛放的是油脂吧?可是我不太明白那瓶灰尘有什么用?”
“恩,是用特殊手法从动物身上提炼出来的油脂。那瓶灰尘是死者火化后的灰尘,尘归尘,土归土,无论身前多么显赫一方的人物,死后也不过是一捧灰尘。这灰尘会引导惨死在此地的灵魂前往它们应该去的地方,解除永不超生的痛苦。”
安汉德目光发现两只檀香已经燃尽,“时辰到了,卜获,开馆!”
玉棺里面流动的红色物质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棺盖被轻轻地掀开,摆放在了一旁。
“想必这里面的老者生前费尽心机,死后也未能如愿复生成仙,不仅如此,肉体还百年未逝,想必他的灵魂也困在这棺中备受煎熬吧。这也算遭到了某一方面的天谴。咱们这次解脱了众灵魂,想必也让他沾了一丝光。”风霁晴看着他们小心用工具勾出泡在玉棺内的老者尸身。那尸身仆一落地,没有了液体和玉棺的滋养,裸露在外的肌肉皮肤很快开始抽搐风化,不一会便成了一具干尸。
“姑娘你想的真够透彻的,真是让我佩服不已!”卜获冷不丁插进一句,带着迷茫的眼神,“但是看这老者陪葬的器物,有很多都是用于祭祀用的,想必他生前像是一名大祭司,应该通晓各种咒语巫术,怎么会掐算不出此时的情景呢?又怎么会让自己的灵魂困在玉棺内呢?”
又来了,这个笨蛋还真是对真相锲而不舍呀!风霁晴无语望向内室顶:“他又不是神,怎么会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呢,神仙是普度众生的好人,他所干出的都是大逆不道有违天伦的残忍的事情,天理难容。就算方法得当也会被天地所唾弃,想法设法加以阻止。像这样的一个大恶人怎么会得道成仙呢?笨!”
“哦,这样!”卜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搔了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你们中原人不都在讲,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耻下问吗,所以我这也算是孜孜不倦地学习自己不懂的知识吧。”
“不耻下问?”风霁晴扭过头,眯起眼睛,表情超级怪异地看着卜获。双手握在一起成拳状,指间卡卡作响。
卜获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朝着他逼来,看着风霁晴这架势,顿感不妙,这才感觉到又说错话了,连连陪笑道:“是小的说错话了,应该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见风霁晴的面色有所和缓,这才舒下一口气,暗叫好险好险!如此悍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的!却不知谁有这这份胆量敢娶她为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