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通红,眼泪簌簌而下,抽出虹争贯入内力插在地上。
赫连成浑身颤抖,一向风流不羁的他双目隐约泛着泪光,伸出手去拿起那把剑,握着剑柄的手有几分颤抖。
“今日,定远王夫妇刚刚离开!”钟怀仁突然出声,微微蹙眉,看着一脸沉痛的赫连风。
赫连风手上的动作一顿,拿剑的手无力垂下,长剑“哐当”一声掉在额地上,良久之后,他才低下头去:“是我错了!”
玉潇然袖中紧握的手终于松开来,感激地看了钟怀仁一眼,若非他提醒赫连成夫妇离开,她的身侧亲人已经所剩无多,只怕方才还真是凶险万分,她弯身去剑起虹争,手腕一翻,虹争缠在了腰间,看上去与腰带无异,走上前去拍了拍赫连风的肩膀,面带浅笑:“好了!”
“谁说好了?”赫连风突然冷眼看了她。
“怎么?你还要寻死!”玉潇然面色一变。
赫连风唇角一翘,抬起头来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死丫头,有妹妹这么说哥哥的吗?”
玉潇然紧绷的神情瞬间又松懈下去,无奈摇了摇头,继而偏首看向钟怀仁:“钟兄,看到没,方才还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会儿就要来讹我了!”
钟怀仁淡淡一笑:“谁叫你是富有天下的皇上呢!”
玉潇然翻了个白眼,看向赫连风:“哥哥既如此说,那明日妹妹就把北牧交给哥哥了!”
“怎么?你这是要去前线?”她话里有话,赫连风一听便知。
“九浮楼!”玉潇然眼中光芒一闪,毫不迟疑道。
赫连风一顿,面色变了变,良久之后才道:“那你此去小心!”
玉潇然点点头。
翌日一早,铎州皇宫的小门便有马车等候,车内,自然是玉潇然一行人,同去的,还有钟怀仁、小黑与赫连湛,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宫外行去。
几人一路紧走慢赶行了七日,才到达军营驻扎地,杨之帆早已候在了官道上,却因提前得了信不许声张,只带了数十人亲信,玉潇然草草问了遍战况便去了军营。
“老大,探子来报,裴俊也已在昨日抵达了他们的营地!”进了事先备好的营帐,杨之帆便不再称呼皇上。
玉潇然手中动作顿了顿,看了看墙壁上的地图:“此地距离九浮楼不过百里,派人探过没有?”
“探过……”杨之帆略微皱了皱眉,“九浮楼高山密林,前去打探的人都说见了鬼,明明往最深处走去,但最终都莫名其妙的走出了九浮楼地界,什么也没打听得到!”
“被人布了阵法!”钟怀仁幽幽道。
玉潇然看钟怀仁一眼,再低首看着地图上一大片空白的九浮楼处,紧皱了眉头:“看来,我得亲自走一趟了!”
“不行!”钟怀仁少有的抗议,“你虽精通阵法,但你知道过了迷阵有什么吗?绝对不能去!”
“现在除了我,没有更合适探路的人了,否则就这一无所知的情形,莫说以九浮楼为据点了,就是从中借路都很困难!”玉潇然紧皱眉头,看向钟怀仁,“九浮楼是四国最为便捷之地,但向来也是四国不约而同避开的禁地!若非不到紧要关头,我也不会去打这里的主意,想走捷径,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我宁愿现在多点牺牲,也希望战事早些结束,天下早日一统!”
钟怀仁顿了顿:“你若是去也可以,我和你一起!”
“你?”玉潇然诧异道。
“我虽不会武功,但两个人一起,总是可以商议的!”钟怀仁看出她的疑虑,坚持道。
玉潇然仔仔细细看了钟怀仁的神色:“钟兄,我总觉得你对这个九浮楼有几分畏惧似得,你对之很熟悉吗?”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都会有一种恐惧!”钟怀仁不紧不慢说道,而后定定地看着她,“总之,我是一定要和你一同去的!”
杨之帆看着两人道:“老大,我对阵法也不是很懂,去了也是白去!倒是丞相博古通今,你就让他和你一起去吧!”
“那好吧!”玉潇然终于松了口,“此行虽只为探路,但还是要谨慎行之的,钟兄,今日就先休息一番,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出发!”
辞别众人回了自己的营帐,玉潇然一进帐浑身便是一顿,刹那间她便又放松下来,但却是不点灯,一步步走向榻前,虹争一出,寒光阵阵,她抬手便往榻上劈去,只听“叮”得一声,黑暗之中,只隐约可见虹争稳稳地被人扣在了指尖,她心中一紧,看着与虹争相接的肌肤处模糊不清的液体,顿了顿,冷声道:“四国之战如火如荼,应天帝深夜来我北牧大营,是何居心?若再不走,休怪朕叫人拿你了!”
应天帝,龙延拓。
黑暗中的人似是轻笑一声,而后指尖略微用力,将剑尖对向自己的咽喉处,声音漫不经心:“你若一剑下去,这江山都会是你的了,何须叫人来拿我?”
她面色一顿,手腕紧了紧,虹争便精准无比地对上那人的咽喉,只余不足半指之地便可见血的距离,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
龙延拓未动分毫,黑暗中声音未明:“以你的胆量,倒是没有不敢的事,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应天帝未免自恃过高了!”她持剑的手依旧,神色亦未变分毫。
他又是轻轻一笑,黑暗中只觉他的身子漫不经心地前倾一分,对于不足半指的神兵置若罔闻。
手腕一抖,刹那间虹争便适时地挪开一寸,她惊出一声冷汗,咬牙切齿:“你疯了!”
他动得优雅从容,速度却是不慢的,她若晚动一刻,锋利的神兵便会刹那间刺入他的咽喉。
黑暗中的男子,对于她的咬牙切齿和满腔怒火无动于衷,优雅的一个旋身便悠然自得地躺在了床上,漫不经心道:“睡觉!”
玉潇然一顿,索性收起了长剑,冷冷道:“北牧的大营,不是应天帝该来的地方!”
她目光冷冽地瞪着床榻之上颇有闲情雅致的那人,却不料半晌也没见一分动静,仔细一听,便听见那人浅浅地呼吸声,睡着了?她用手戳了戳那人的肩膀,冷声道:“喂,龙延拓,你别装,快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