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然赶忙看向塔雅思,眉眼间俱是促狭笑意:“你们这对夫妻真是有意思,你跟着你夫君学好了成语,你夫君倒跟着你学成了话唠!”
“哪里,明明是阿成自己本身就话多,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塔雅思立刻反驳过来,日久天长,渐渐对玉潇然的戏谑产生了抗体,不仅不再轻易脸红,还能轻而易举地反驳回去,为此她十分得意洋洋,“你别看他在外面威风凛凛,其实私下里啊,这话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潇然无声叹息一声:“唉,那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赫连成一声高昂的号令打断将自己批得体无完肤的二人,当先跨上高头大马:“众将听令,出发!”
四周铠甲之声立刻接连而起,气势滔滔:“是!”
青谨身在玉潇然之后,看了一眼有些落荒而逃的赫连成,低首唏嘘不已:“可怜定远王一世英名,竟毁在了两个女子身上!”
玉潇然瞥一眼暗自小声腹诽的那人,翻身上马,对着城门前前来相送的尤一夫妇道:“本宫此去,不知何日能归,我家小弟,就有劳将军费心了!”
行军打仗,自然是不能带着襁褓婴儿的,所以玉潇然只好将之留在俾朴关,由小黑照料。
她话音刚落,还未等尤一答话,城门内便传来一阵啼哭,随即小黑出现在众人面前。
“怎么回事?”玉潇然皱了皱眉下马,看向啼哭不止的赫连湛,自从赫连湛在自己身边,就很少哭闹。
小黑看一眼玉潇然:“自今日一早,小公子便哭闹不止,许是知道你要抛下了他!”纵然小黑十分听话,但玉潇然将之留在俾朴关,他心中也是有几分不爽的。
“玉姐姐,不如将湛儿带去吧!”塔雅思看一眼啼哭不止的赫连湛,她这话音刚落,赫连湛便像是响应她这句话似得,停止了哭泣,等着玉潇然答话。
“不行!行军打仗岂是儿戏,太危险!”玉潇然否决的话音刚落,赫连湛又哇哇大哭不止。
“玉姐姐!”塔雅思收起嬉笑之色,“阿成说过,我赫连家的子孙没有胆小的鼠辈,湛儿小小年纪便不惧沙场艰辛,可见是我赫连家真正的血性男儿,姐姐何必让之屈居后防呢?温室里的花朵,又怎及得上历经风雨二傲视群芳的美艳!”
玉潇然低首沉吟,再看一眼满眼渴望之色的小黑,犹豫不决。
“公主,还是把小皇子带去吧!”尤一突然开口,“赫连家的确没有胆小怕事的孬种,我先祖曾经说过,开国皇帝便是出生在真正的战场之中,当时战乱天下怎比现在更为险要,其从出生之日便一直跟随大军历经沙场,以致后来创下开国盛世,末将看小皇子这等模样,便知将来必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公主何必抹去其本性呢?”
“是啊,玉姐姐,将军说得不无道理!”塔雅思乘胜追击,“知道你是担心湛儿安危,但是这也未必是湛儿想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不是吗?况且我们不知何日能归,你将湛儿独自留在这里,于心何忍啊!”
玉潇然沉吟良久,终于点点头:“将军所言有理,我赫连家的确没有胆小怕事之辈!好,就让湛儿随我们一起吧!”
“太好了!”塔雅思一声欢呼,连忙接过小黑怀中已经停止哭泣反而笑得十分开怀的赫连湛,与之相视一笑,“走喽湛儿,跟叔母一起驰骋沙场喽!”
赫连湛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哭泣的模样!
玉潇然立刻满脸黑线,有一种被这叔侄二人合伙欺骗的感觉,却也是不做耽搁,翻身上马向着尤一夫妇双手一揖:“本宫告辞,俾朴关就有赖将军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公主放心!”尤一面容肃穆,郑重其事的回答,“末将就在此静候公主佳音了!”
玉潇然点点头,单手一挥当先御马而去:“出发!”
号角声起,绵延不绝,北牧内乱之战,正式打响。
钟怀仁最后上马,看着前方大义而去的单薄声影,一身蓝色戎装将之衬得愈发英气逼人,笔挺的身姿仿佛直刺天地的一道锋利的闪电,墨发高绾笼在精致的头盔之下,令人不禁随之心生敬仰和澎湃之意,并非第一次见她身着甲胄,但每见一次,便为这人的绝世风姿而更敬仰一分,仿佛她每着一次甲胄军衣,每号令一次三军,便比之前更加坚韧一分,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火愈烈,光芒也就愈盛!
这人生来便有睥睨之概,愈经风霜雕琢,便愈发不可一世,愈挫愈勇,君王之气也愈现于形,仿佛天生的王者,正在在一步步踏上天定之路。
战争残酷而持久,这一气势磅礴的一战,持续近两月之久。
期间马腾被赫连成大军击溃于北牧之北袁丽坡,赫连成劝降未果,马腾饮恨自刎于战场,大军因将军之死亦群情激奋,宁死不降,赫连成无奈,只得缴械将之驱散,此后赫连成所到之处,使得驻地大军闻风丧胆,未得朝廷圣旨便已而望风而逃,如此,赫连成一战而得一方之地,占据多个州郡,绵延千里。
高悬一方虽未完胜,但却将永宁大军击退数百里,也离皇城永宁更进一步,扼要地而与大军对峙不下,使得永宁皇族惶惶不安。
而玉潇然这一方,与裘光柯交战数次,却是因为兵力悬殊而各有胜败,两军遥遥对峙,各自未曾有所进退,僵持不下。
但在这次战争中,却有三人名传天下,一人便是出现在战场之上的诡异小神医,此人身在赫连捧月座下,但每每在战场之中却是无论敌我救人无数,这等现象,在数百年来的大战中闻所未闻,一时间被天下人所津津乐道;再一人便是塔雅思,战场中除却玉潇然之外唯一的女子,与之配合十分默契,二人相辅相成无往不利,以二敌百,令敌人退避三舍,人送这二人明姝双煞;再一人便是其座下先锋杨之帆,此人虽是独臂,却一入沙场英勇无比,不似人有攻有守,而是化攻为守,简言之就是有攻无守,一直乃是铁血打法,像是一个嗜血修罗,罔顾敌我性命,令敌方将士一旦靠近,便胆寒几分,沙场将士暗暗给之取了一个别号,独臂修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