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萧陈到后山拿东皇剑,骆缨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好事,更兼对自己用不上此剑耿耿于怀,巴巴的跟着。
二人已不是当年孩童,以前的悬岩峭壁如今只当玩闹,悠悠然来到水瀑边洞口,鲤鱼精早已听到二人动静,热泪盈眶道:“你二人好久没来了,这日子可真难熬呀。”
骆缨挠了挠头,抓了条辫角在小指缠绕,说道:“前些日子准备论道大会,被爹爹着令苦练呢,这几日忙着看热闹了,嘻嘻。”
鲤鱼精闻言苦楚不堪,连声哀叹:“这日子没法活了,谁替我想个寻死之法吧,呜呜。”
萧陈来时准备了一大堆言语,暗想上次骆缨说服这精怪花了好半天功夫,自己与它交情还比不上骆缨,少不得要被刁难一番,不想却如此出乎意料。嘿嘿一笑,走到巨剑前深吸了口气,一把将东皇剑举了起来,傲声道:“哼,算你运气,我昨日修为刚够御剑,倒不在乎再多一柄飞剑,你要愿意便随我好了。”
“咦,你能御剑了?臭小子修为好快,不过就这样占我便宜可不行,上次骆缨丫头还给我许很多好处呢。”鲤鱼精倒是反应极快,瞬间回复本色。
“哼,我可没师妹那么好说话,你也见了,就算你不同意我师傅还不照样为我配一柄,虽说或许不如玉树子前辈这东皇剑,但也相差不远。反正也不差你,跟不跟我走随你了。”
“咦?你这黑心小子,往日见你言语不多还以为乃忠厚之辈,不想如此过分,忒可恶了。”鲤鱼精怒发冲冠,恼怒道。
“刚才前辈你不是还愁寂寞?这会把你带出去就是天大好处,怎能如此说我。也罢,愿不愿意都是你的想法,与我何干。”萧陈嘻笑道,拉了骆缨作势欲走,“师妹,既然鲤鱼精前辈不愿,那我们回去好了,等明年前辈想清楚了再来看他。”
“……明年?”鲤鱼精想不通自己下个决定为什么就要花一年时间,见骆缨和萧陈已出洞口,忙嚷道:“哎,臭小子别走先,让我再想想,一刻时间就好就好。”
拐角鲤鱼精视线不及之处,骆缨一手捂了小嘴,依着石壁笑得快抽成一团,萧陈见状担心掉下水里忙上去扶住。骆缨眼波流转,低声哼道:“师兄你越来越坏了。”
待萧陈骆缨携着东皇剑回到峰顶,日头已经升到三杆。二人到大堂去见紫虚真人,鲤鱼精却被禁了声,骆缨威胁若在别人前胡言乱语,定要请父亲将它练化,魂飞魄散,轰杀至渣。鲤鱼精死硬了几句,心里又惴惴五百年后难保这山上的道士有些新手段,形势比鱼强,只得哼了声表示不满暂且忍着。
紫虚真人见女儿和弟子不知从哪带回柄巨大的飞剑,接过一看,触手欲沉,心道了声好,分出神识查看,剑上所蕴道力竟丝毫不下于自己神兵紫霞,剑内更有一股绝大的阻力将自己神识顶了回来。
片刻后,紫虚真人凝重道:“此剑的确乃神兵利器,炼制手法也是我正宗乾元道术,只是剑内以我宗秘术封印了一个生灵,怕不容易控制。缨儿你们如何找到此剑的?”
骆缨与萧陈对视一眼,不想父亲不过剑及手就看出其中奥妙,原打算随便编个慌瞒过去就是,如今怕是不行,只得把两年前的事一一道来。
紫虚真人初时面色凝重,渐渐又缓和下来,听到骆缨说完叹了口气:“原来此剑还有这般来历,玉树子前辈乃我宗数百年来惊才绝艳之人,所用之剑自然是不差分毫的。”话说完朗然一笑,轻拍骆缨脑袋,“还说自己不调皮,看你满山乱跑,跟猴子差不多了。不过能找回我宗遗宝,也乃大功一件,回头跟你娘说去。”
又转而对萧陈道:“萧陈,既然此剑已与你相谐,那便用着吧,好生祭炼,里面那鲤鱼精虽然乃自愿随你,但终非轻易能控制之物。你且谨慎使用,我再为你备一柄相辅的飞剑。还有,既然已至皓然天境界,过几日你且到玄天峰昆玄师叔祖那一趟,谨听他老人家教诲。”
一早急炼御剑不提,终究还有些少年心性,兴奋不已,既得飞剑,萧陈已经打算下午自行御剑过朝阳峰,至此之后再有不用搭载别人飞剑赶路了。鲤鱼精听到乾元宗封印决尚有消息,已然生出无限希望,但终究已无人与它有玉树子那般交情,反而惴惴不安,生怕一个不好惹怒萧陈,再无出世之日,由此反而变得更加顺从,直可谓尽心尽力。
骆缨也觉新奇,半日里哪也没去,只守了萧陈一边瞧热闹,不时充做过来人模样老气横秋指点几句。眉眼间笑容甜蜜,又仿佛有些精灵古怪,双手支颔打量萧陈,妙目扫过一遍又一遍,直让萧陈有些不自然的感觉。百炼钢成绕指柔,萧陈原不打算理会,只顾自己使剑上上下下,好一会终于耐不住,看了骆缨讪讪道:“你怎么了,老这般看我,心里都发毛了。”
骆缨闻言别过头去,仿佛细思了一会,幽幽一叹,难得见她如此姿态,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这般温柔细腻,让萧陈有些悸动之感。
“便是看你呀,多瞧几遍记在心里。以后你定然厉害的很了,恐怕再难有从前、今日这般笨模样,唉……。”
萧陈心头一暖,柔声道:“不管如何,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在你面前我便这般,以后可要我护着你了。”
骆缨一笑,灿烂得令人眩目,“那可好,可是说定了,以后什么事你都要帮着我。想刚见你那会,可是又呆又笨,嘻嘻。”
“还记得那日你还躲在树上等接我,可差点被你吓得亡魂皆冒,如今我也能御剑九天了。”
“以前见你便是个书呆子呀,如今可越来越坏了,师兄。”
“咦?我哪里坏了,还不是像以前一般,尽胡说。”
……
“师兄?”
“嗯?”萧陈打量骆缨,脸色微红,娇美之态动人的很,神情有些古怪。
“薛师姐很漂亮么?”
“……那是自然。”萧陈回答道,颇有些疑惑。
“那烟师姐呢?”
“……也很漂亮啊。问这个干什么?”
骆缨红了红脸,娇声道,“问问还不行啊,那薛师姐和烟师姐哪个更漂亮些?”
“这个……”,萧陈顿时支吾,心道慌乱比较了一番,惴惴道:“自然……薛师姐是极漂亮的,烟师妹也是很漂亮的……。”
“这不什么也没说,我问的是到底哪个更好看些。”骆缨娇嗔道。
“咳,春花秋月各有所擅,不太好比较,师妹你今天有些奇怪呀?”
“要你管,总有一个好些吧,我看你就是花心鬼,两个都漂亮,两个都喜欢是吧,哼。”
“此话从何而来,师妹……,莫不是有些发烧了,我看看。”萧陈一阵无力,上去伸手要摸上骆缨额头。
骆缨赶忙将伸过来的手打落,嗔声道:“我好的很。那好,我再问你最后一句。”
“说吧,如何?”萧陈干脆坐了地上,瞪着眼前骆缨欲言又止。
好一阵扭捏,骆缨红霞又盛了几分,支吾道:“那我跟……薛师姐、烟师姐比怎样……?话语声越说越小,还未说完已成蚊呐般,低了头耳垂通红。
“咦……?哈哈哈哈……,好师妹……”,萧陈大笑,笑得直打跌,好在已经坐到地上,前俯后仰。
“叫你笑……”,骆缨眼见萧陈毫无顾忌,恼羞成怒,一把起来扑了萧陈身上,玉手夺命般掐了萧陈喉咙。
“咳咳……,师妹饶命,我说便是。”萧陈不堪求饶,眼泪都要不自禁流出来。
“哼,坏蛋,还说要护着我、以后什么都依我,现在就会欺负我……。”骆缨恼怒道,说着眼眶已是通红,隐有泪花荡漾。
萧陈慌了神,赶忙安慰道:“只是开个玩笑,如何这般认真,可不要恼了,你要问我便老实答……。”
骆缨板了俏脸,“看我笑话,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要说漂亮,都是春花秋月,各有所好,光论美貌,师妹和两位师姐自然……是难分上下的。”萧陈拖长了语调,引得骆缨羞赧相望,方接着说道:“不过若只以我个人心里评断,师妹自然是最为漂亮的。”
“是么?”眼见骆缨脸色嫣红,满是旖旎风情,漂亮的耳垂更是诱人,萧陈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抚摸。
“哼,你骗我。”娇羞的语气到一半突然转了调,骆缨十指戟出。
“师妹你放手,我说的可是实话……天地可鉴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