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下午还去看那鲤鱼精去不?”
“嗯,去啊,等休息会再带你下去。”
早上萧陈骆缨逃出石室,鲤鱼精在石室里哭的经久不绝,大有盖过瀑布水声之势,于是两人便返回了后山修炼之处。萧陈被提上提下折腾了一个来回,只觉身子发软浑身无力,也没修炼,无所事事闲坐了一早,又等骆缨回去提了午饭来吃了,便商议再下去看那五百年不知日月的鲤鱼精。
“鲤鱼精前辈,我等可进来叙话否?”萧陈在石室门口高声道。
“进来吧”,鲤鱼精哭了一早上,总算有些困顿,把萧陈和骆缨叫了进来,给两个娃娃讲他以前的故事。
“原本我乃下方寒潭一尾只知修炼的红鲤鱼,终日浑浑噩噩,等晓事的时候已经度过八百年。这玉矶峰乃天地造化而成,灵气浓厚,连这寒潭也是我水中生灵一等一的修炼场所。八百岁时我就成了这潭里的大王,红鲤一族更是鲤鱼中资质最为优良者,我生在这水里更是得天独厚,长居此地比其他水域的鲤鱼修炼快上一倍不止,只要勤心修炼终有一日能鱼跃龙门,化龙翱翔于天地。于是平日无人打扰,我也乐得安宁,又安安心心的修炼了二百年。”
“突然有一日,山上下来一个小道士,潜入潭里要找什么寒铁石,把潭底翻得乌烟瘴气的,于是我便跟他打上了一架。两人争斗了好多天不分胜负,其实我在水里要稍胜他一筹,但是每有劣势之时他跑到空中,我便不是对手。后来我们又打了许多次,彼此也有些惺惺相惜,于是他拜托我帮他找那石头,作为交换也平日带些仙果来给我尝尝。相识久了,有时会切磋术法,偶尔小斗一场。。”
“然后那一年,我领悟了一门非常厉害的绝学,他打架就老是输了。有一次输了后他非常生气,于是对我说下次一定赢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一气之下回去找乾元宗里的老道士学了招极厉害的道术,叫做“封印诀”。然后那最后一次切磋我和他二人都累得筋疲力尽,他却使了个小花招引开我注意力,于是用“封印诀”把我关到了这把剑里。”
“我被关到这剑里后当然很不舒服,于是暂时认输让玉树子那小子把我放出来,谁知道他说封印诀是一门极为耗费元气的道法,把我封印成功就耗去了他大量真元,而且解封也需要花很大的气力,让我在剑里等他修炼一年恢复元气。”
“谁知道一年后那家伙突然对我说暂时不能放我出来,因为他有极重要的一件事要去做,原来是去寻一个极为喜欢的女人,如果帮我解除封印的话,他就还得再等一年才能下山。咱霸王丸活了一千多年,倒也有过好多任夫人,‘情’之一字还是懂的,于是又让他拖了下来。没想到……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死了……呜呜……我的时间,我的青春,一觉醒来白活了五百年,呜哇……。”
“咳”,萧陈干嗽一声,赶紧打断鲤鱼精的又要哭嚎的趋势,“鲤鱼精前辈,那你以后如何打算,继续在这里睡觉么?”
“都怪那玉树子死小子作的孽,现在还如何睡得着,你真没听过‘封印诀’这门道术?如果能想办法放我出来的话我就先跟着你们好了。”
“唔,在下刚修道不久,孤陋寡闻没听过也不奇怪,等我们回去再问问师傅就知道了。只是这东皇剑怎么如此之重?我和师妹可拿不动。”
“这东皇剑乃玉树子熔一万斤玄铁、紫金铁、千年寒铁,海底珊瑚铁、昆仑补天石等十几种珍稀铁矿秘法淬取其中铁石精英打造而成,剑成逾千斤,哪是你这身力气能用的?没皓然天的修为别想背上这剑,想全部发挥这剑的威力至少也要辰寂天的修为。当时这柄剑打好之时玉树子便和我夸言以此剑试天下,不想没用几次却早早死了。更何况……”
鲤鱼精大梦初醒,一说话便有滔滔不绝之势,骆缨不耐地打算它的回忆,问道:“既然如此,那玉树子为何到天魔宗时不用这剑?”
“嘿嘿,这却是他咎由自取了,谁让他把我封印在里面。他道行与我相差无几,却并不能压制我,若以此剑对敌时我稍微一捣乱他就要遭殃,又怎敢带此剑下山。从东皇剑铸成到把我陷在里面,期间他也就出过几次山,这柄剑想来出鞘都没几次,不想倒还赚了些名头。他那次下山带的是另一柄离火剑,只是用此剑剩下的边角料铸造而已。”
骆缨却不在意这些,只是嗔怒:“你的意思是说,东皇剑原本是绝世名剑,只因为有你在里面,却成了一柄废剑。”
鲤鱼精愕然,半响方醒悟骆缨的拐弯抹角,也怒道:“这破剑废不废与我有何干系,谁让玉树子那小子做的缺德事,反正不放我出来就赖在里面了,谁用就跟谁捣乱。”
骆缨嘻嘻一笑,柔声道:“前辈,如今我乾元宗数百人,但有镇神天修为的怕没几个,连掌教师尊好像都比不上当年的玉树子,况且‘封印诀’也没人会解,我看您是要一辈子呆在剑里了。”
“这个……,该死的玉树子,害死本大爷了”,鲤鱼精为在剑里呆五百年哭了一早上,却委实没想到自己可能还要关在剑里一辈子这问题,剑中日月长,被封印的生命更是亘古永恒,被骆缨如此一提醒不由得全身发颤,带得长剑悲鸣作响。
“你这小姑娘有什么办法没?”鲤鱼精急病乱投医,颓声问道。
“有啊,你答应我不许捣乱,我和师兄带你到外面去玩。一来没你在这里睡上一万年那般闷,二来说不定等我修行到镇神天,又找到了‘封印诀’的解法,你就能出来了。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骆缨娇声笑道,说到这里小心思方昭然若揭。可是鲤鱼精已被点醒一般,思虑了片刻就答应了骆缨。
此后时日,萧陈和骆缨每日仍然在后山修炼,只是东皇剑太过沉重,骆缨尚不能携带上去,只得把它继续留在石室,经常下去看望。骆缨偶尔也陪鲤鱼精说话解闷,彼此也渐渐亲切了些,而萧陈通读古史典籍,每每被强迫充当了说书先生一般的角色,给两个听众讲述从道门到俗世史迹。鲤鱼精兴致颇高时也会好意指点萧陈的修行,只是毕竟体质身体都不同,往往是对牛弹琴居多,偶尔能印证无误一两次便够它自得上好些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