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哥哥,我会好好学的。”萧云萝讨好的笑道。
月如颜看一眼自己的女儿,眼底满是宠/溺爱意,道:“云儿有时是有些不懂事,不过,还小嘛,日后大一些自然也就懂事了,熙儿,前些日子你母后书信中有提到你与云儿大婚一事,你母后与我皆盼着快些抱孙儿外孙儿呢。”
“母后。”萧云萝眉眼轻扫一眼月峻熙,娇嗔的靠在月如颜身上。
月峻熙静静的看着这母女二人,眼底一抹微光潜定,并不言。
这时宫女前来禀,“月玄国忻王爷前来求见。”
月如颜微怔,随而微笑,道:“请进来吧。”
“宣哥哥怎么也来了?”萧云萝坐直了身子,撇撇嘴道。
“宣儿来探望母后也很正常呀。”月如颜纤手轻抚抚她脸颊,“那是你宣哥哥,熙儿的同胞弟弟,月玄国监国王爷,你可不得无礼。”
昨日他们在客栈之事她已知悉清楚,这丫头当真不会审时度势,在熙儿面前失了分寸,还公然挑拨宣儿,宣儿是脾性好,若换了他人,早翻脸了。
萧云萝眨眨眼眸,小心翼翼瞥一眼月峻熙,嘟了嘴道:“我知道,我没有对宣哥哥无礼,我一直把宣哥哥当成好哥哥的。”
她曾经想过,若是熙哥哥不让她当皇后,她就当忻王妃去,反正兄弟俩长着一样俊的脸,总之她是不会当小的,她一定要坐正妻之位,宣哥哥突然带了个忻王妃在身边,她自然有些不快,并且昨日还要她向那女人道歉,她可受不了那样的气。
这时月忻宣与都若离一同走入,月忻宣朝月峻熙看去,眼角一挑,示意,他可是来替他解围的。
月峻熙眸子不动,唇角淡勾,算是回应明白他之意。
“宣儿见过姑母。”月忻宣施礼。
“见过王太后。”都若离亦施礼。
月如颜微微一笑,带得那抚媚的眼角也含了笑,轻抬手,“都起来吧,这正好了,与你兄弟俩好好说说话。看座!”
“谢姑母。”
“谢王太后。”
待二人落了座,萧云萝看看自己的母后,又看看月峻熙,眼眸儿一转,站起身向月忻宣施一礼,道:“宣哥哥,昨日对不住了,云儿这厢向你致歉。”
这后选之人无望了,可不能失了熙哥哥的好感,巴结好了宣哥哥,兴许宣哥哥会替她在熙哥哥面前说句好话,他们是双生兄弟,她知道有些事熙哥哥会听宣哥哥的。
月忻宣神情微怔,转眸看看月峻熙,再瞄瞄上首坐着的月如颜,唇角弯起好看月弧,带了笑意,道:“哟,一夜之间,云儿竟乖巧了这许多。罢了,你坐下吧。”
这个刁蛮公主,要她致个歉那可是难以登天,此时竟向他致歉了,哼,想来是怕皇兄悔婚,这下紧张起来了。
萧云萝坐落,讪然笑笑,“我自小都乖的,宣哥哥是见得少而已。”
“是啊,云儿自小乖巧,长得粉粉白白胖嘟嘟,可招人喜爱呢,宣儿你们好几年才见上一回,自然是不知。云儿比你们小好几岁,你们当表兄的,就让让她,她无非便是耍个公主小脾气,无伤大雅的。”月如颜疼爱的看看萧云萝,朝月忻宣道。
这兄弟俩,这弟弟好相与,那个哥哥,当真不好相与,就连自己是姑母亦是有些打怵与他说话。
月忻宣眼角余光微瞥一眼自己的皇兄,道:“姑母说得是,我们当表兄的自然不会与小孩童计较。”
“我不是小孩童。”萧云萝嘟起嘴道。
此言一出,坐在月忻宣一旁的都若离低头抿唇暗笑。
不愧是双生兄弟,忻王爷偶尔也能像那冷人言语中给人下个套,让人不知不觉入套。
王太后说萧云萝小,有点脾性不伤大雅,而萧云萝说她不小,岂不是在打了她亲娘的嘴?亦打了她自己的嘴巴,既然不小,那些脾性就不应该有了。
她抬头看几人。
月忻宣眼眸含笑,看向她,微挑眉,眼底略带了得意之色。
王太后月如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来是明白了。
月峻熙亦看向都若离,眼底波光微漾,湛冷似带了讽意。
萧云萝见俩兄弟都看着都若离,伸手扯扯自己母后的袍角。
月如颜垂眸,眼底微的恼意,犀利看一眼萧云萝那扯袍角的手,萧云萝眼眸一闪,咬咬唇极快缩了手。
月如颜抬眸微笑着看下首坐着的三人,开口道:“熙儿,方才姑母所言,不知熙儿怎看?”
这好不容易与皇嫂定下来的亲事,她可不想一拖再拖,这两年皇嫂书信提到皇帝新登基政事为重,她亦不好多说,可这又过了一年,如果月玄国朝局稳定,皇帝三兄弟又齐心,政务既无忧,这还有什么可推托的,再推,便是皇帝心中有想法了。
少年儿郎的心思,她不会不懂,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哪定得了性?男人爱多少个女人那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原配正室的位置,云儿当了皇后,那才能平息一点她对皇兄的恨,若非皇兄,当年父皇不一定会要她远嫁这冰天雪地之国,她也要让皇兄的儿子尝一尝被逼迫的感受。
她一言道出,那几人都看向月峻熙。
月峻熙眸子不动,沉沉静静望着都若离,眼中无声而深沉,掩在湛冷眼底的情绪,叫人一时看不透。
都若离亦不动,大方对着他的眼眸,并弯起唇角,微微带眉梢起了笑意,似讽似讥诮似兴灾乐祸。
月忻宣眸子一闪,心底震动,他极害怕若离与皇兄那般的看,两人的眼神,似乎只有他们才懂,这般,他的心绪便如麻团般乱。
他看向都若离,如水的眼眸是温柔神色,弯唇向她展开一个极暖的笑意。
都若离密长眼睫一闪,眸光流转,看向月忻宣,报以清风般和煦一笑。
月峻熙蒲扇般眼睫一动,声音似寒水,冷而无绪,“此事姑母与母后商议便好。”
月如颜与萧云萝面上皆一喜,月如颜开口道:“熙儿是应下了?”
“嗯。”月峻熙眸光平静看她,淡声应。
“熙哥哥……”萧云萝脸儿微红,猛的站起身,“熙哥哥,我、我太开心了。”
她终于可以当皇后了,哈哈。
“云萝!”月如颜轻斥,“坐好了,淡静一些。”
虽喜,她可不觉得轻松,方才那兄弟俩与那忻王妃对望的眼神,可是有些蹊跷,忻王妃貌美清丽,不失英姿,又有那般断案的才能,男人不动心才怪。
而这忻王妃未过门,一切未是定数,看来云儿这皇后之位可不那么稳。
萧云萝抚抚额,讪笑坐落,道:“多谢母后,多谢熙哥哥。”
此刻,她可得学乖巧一些。
月如颜一双深深美目媚雅,笑道:“傻丫头,那是你命中的福气,真要谢你便谢你的皇舅舅,若非他,便无你,更无什么皇后。”
她这一言绵里带针,既暗讽了都若离,又刺了先帝月弘时。
月峻熙轩眉微拧,眸内寒意更深了一些,抿唇不言。
都若离暗忖,对于月如颜这一番话似懂非懂,许是炫耀吧。
月忻宣甚觉诧异,他以为皇兄会寻借口推托,竟没想真应承下来,皇兄不是一向来不喜欢云萝的吗?皇兄不是最痛恨联姻的吗?
这应下是因了什么?
他吗?若离吗?
皇兄这算是对若离放手?
这姑母还在旧事重提,还在怨父皇吗?
他心中忐忑不安,越是这般,他越觉得心慌难安。
那厢月如颜心底微得意,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当下脸上堆起笑,道:“熙儿,此番你们到雪域国来,断不会只为了探望姑母的吧?可有何难事?说来听听,回头让佑儿帮忙。”
若不是她坐上了王后之位,她真得恨自己皇兄一辈子,现下,自己的亲儿当了大王,女儿又当月玄国的皇后,她也算是满意了。
月峻熙冷声开口道:“寻父皇。”
月如颜神情一震,脸色微变,张口结舌,道:“皇兄他、他……”
皇兄没死吗?
“父皇还在人世,此番朕与二弟定要寻回父皇。”月峻熙道。
他自然不想让姑母知他们寻传国玉玺,况且他亦不认为父皇已死,此番寻玉玺,亦要寻父皇。
“是的,姑母,我们知父皇还在人世的。”月忻宣亦这般道。
事前皇兄亦与他商议过,自是不能让姑母他们知传国玉玺之事。
月如颜纤手轻抚抚胸口,舒一口气,道:“你们可是已有皇兄的下落?”
这母子仨,把消失捂得紧紧的,竟连她的探子都探不出皇兄还活着。
其实皇兄在不在人世,对于她来说无关重要,她只是不太愿意面对他而已。
“嗯,在冰岛。”月峻熙应得清淡。
听得他这般说,那厢都若离不禁哑然失笑,这皇帝撒谎都不带眨眼的,那先帝哪在冰岛呀?
她亦理解他们不愿意让王太后知道传国玉玺一事,可那先帝,回头可不要又逼她寻先帝啊,她可是真不知先帝在哪儿,但若说活着还极有可能,她都活下来了,先帝身边能人那般多,能活不了吗?
她抬眸,恰好对上月峻熙湛冷的目光,掩映在冰冷眼帘之中,极冷又有着不明含义意味,叫她心底一凜。
撒谎便撒谎,用得着这般看她吗?怕她会揭穿?小鸡肠肚子。
月忻宣扫视之间尽收眼底,当下轻笑,道:“姑母,听说那冰海不太平,此事还真需要表弟帮忙的。”
月如颜眼中精光微闪,道:“应该的,你们的父皇亦是佑儿的皇舅舅,岂有不帮忙之理?明儿我与佑儿说说,你们亦与佑儿商议便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若能寻回皇兄亦是好的,有皇兄在,就不怕熙儿悔婚。
“我也要去寻皇舅舅。”那厢萧云萝嚷道。
月如颜细眉微拧,道:“云儿休胡闹,那不是去玩儿,不许去。”
那冰海可不是太平地方,若是佑儿要去,她亦不准。
“母后。”萧云萝嘟嘴撒娇,“我要陪熙哥哥嘛。”
“不许。”月如颜敛了眸,发狠道。
月忻宣见这番,开口道:“云妹妹,你还是听从姑母的吧,那地方危险,皇兄可不想带着个包袱去,若你有个破皮带伤,皇兄可不好向姑母交差了,你要学会替皇兄分忧,而不是添麻烦。”
“那为何她、都姑娘又能去?”萧云萝不服气的指了都若离道。
都若离抿唇苦笑,她真不想去呢。
月忻宣看一眼都若离,笑道:“云妹妹,若离是我的王妃,不会给皇兄带来麻烦,并且,若离的能耐你也见识了,她只会为皇兄分忧,不会惹麻烦。”
他此话一出,都若离与月峻熙不约而同对望一眼,又极快分开。
不会惹麻烦?
月峻熙心底冷笑,对于他来说,她才是最大麻烦,最大的祸害。
都若离心中极不是滋味,忻王爷里里外外护着她,对她越好她心中越难受。
萧云萝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去冰海又不是去断案。”
“话可不是那般说,云妹妹,这看此番若离揭破了那客栈的秘密,一举捉了巫山阁师爷,还知了那神秘人的行踪,这是给你王兄分忧了呢,这功劳可大着了。你有这本事?”月忻宣笑眼眯眯,话中有话。
“我、我……”萧云萝语滞。
月如颜笑笑,道:“好啦,云儿断无这般本事,这忻王妃瞧着便是与众不同,此番立了这般功劳,且又第一次见面,姑母便给些赏赐吧。来人,把我陪嫁的那对玉簪子取来,赐于忻王妃。”
这兄弟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
萧云萝听得自己母后要把陪嫁的玉簪赐给都若离,脸色可不太好,“母后,那不是要留给我的吗?”
“云儿,休不懂事。”月如颜轻斥。
萧云萝气恼的嘟了嘴不敢再言,只狠狠瞪一眼都若离。
“姑母,宣儿可不是问你要赏赐的。”月忻宣淡笑。
赏赐倒不重要,他只是不想让若离不受待见,不待见她便是不待见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