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距离江月城有十数里外的一片隐秘山谷附近。
一名身着蓝袍的青年与另外四五名同伴的身影出现在了谷口。
青年二十多岁的模样,皮肤略黑,但相貌颇为俊朗。正是刚到江月城不久的袁辰。
另外几名同伴则是夏清侯与张通等煞阳宗在本地的驻守弟子。这些人衣着颜色、样式各不相同,但均是十分普通,与街上行走的凡夫俗子没有太大区别。
“夏师兄,既然只是一次切磋比试,为何要将本宗的所有驻守弟子都召集过来?”刚一迈入山谷,袁辰四下打量了一番,便对前方带路的夏清侯如此问道。
未等夏清侯开口,张通便接过话道:“袁师弟有所不知。除了今日你的切磋之战外,镇元宫的清虚子还放出话来,要宣布一件事情,不光咱们煞阳宗,其他几宗在本地的驻守弟子也都会赶来。说来也不知道他们镇元宫有意还是无意,这摆明了是要当着其他三宗修士的面儿,羞辱我们煞阳宗。真是气煞老夫!”
一旁夏清侯等人闻言,没有开口说什么,可个个都皱了皱眉。似乎十分赞同张通的说法。
“此等规矩有辱落其他宗门的嫌疑,难道上头就没人知道,任由这种事情在驻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这三日来袁辰为了今日的切磋之战,可是养足了精神。但刚一赶到江月城就碰上这等事儿,还是让他心里郁闷的很,因此打心底里根本没有接受这种有些荒谬的“规矩”。
于是,听到张通之言后,他实在忍不住将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
这一次张通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而夏清侯则开口道:“这等事情也不是只在镇元宫的势力范围内发生,其他各宗包括咱们煞阳宗的势力范围内也都时有发生。道义上说此等事情有伤和气,但却是各宗宣扬自身的实力的一种手段。各宗高层也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乱子,是没人会出面管这等事情的。这山谷就是平日里有重大事情商议,各宗弟子聚集的地方,看来我等是来早了一些,就在此先等一会儿吧。袁师弟好生歇息一二,待会儿若真要动手,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就是,他们镇元宫可从来没有手下留情的时候!”
说完这些,夏清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脚下速度却加快了几分。
袁辰见状,只能默然跟了上去。看来这一战想躲是不可能了。他在心底里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在待会儿的对战中占得一些先机。
镇元宫好歹号称“五宗之首”,就算这切磋之战有立威的嫌疑,也绝不会派出修为高出他太多的人。
据他了解,镇元宫所修炼的大多数功法都着重攻击,而轻视防守。因而此宗弟子攻势迅猛,但韧劲儿略有不足,往往前几波的攻势越是惊人,后劲儿越是匮乏。也就是说只要能挡下前几波的迅猛攻势,就有机会压制住对方,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心中如此一想,袁辰思路清晰了不少。他主修的金甲功乃是攻防兼备,偏重防守的功法,而且加之体内所炼化一些妖猿的灵力,论耐力自是比主修攻击类功法的修士要强上一些。
以逸待劳,可算是他的长处!
握了握拳头后,袁辰便随着夏清侯几人进入了谷内,找了一片较为僻静的地方打坐起来。
此时日头刚刚出来,山谷里鸟虫也是才睡醒不久,倒显得十分清静。
深吸了一口气后,袁辰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地吐纳起来。
自从妖谷试炼结束后,袁辰虽然被文师姑征用过去辅助炼丹,但私下里除了研究丹药之道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到了提升修为之上。
算起来,他进入聚气初期也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一层境界已经夯实,只是让他郁闷的是不论怎么修炼,体内灵元的容量和吸纳速度都没有再有过大幅度的提升。完全没了当初聚气之前的修炼速度。这让袁辰甚是苦恼。
百般思考之后,他终于迫使自己认清了修炼上的困难,暗暗放弃了再靠磨时间来提升修为的愚笨想法,打定主意想尝试利用丹药之力提高修炼速度。
在辅助炼丹的时候,他也曾炼制了一些对于聚气期修士精进修为有些作用的丹药,但一来那时候的他没有放弃靠时间来提升修为的“妄想”,二来对于借助丹药提升修为没有什么经验不管擅自使用此法,故而搁置了下来。
如今,他已然正视靠时间去弥补资质上的不足简直是痴人说梦,那无论有无经验,都必须尽快着手开始提升修为了。
本来他计划到达驻地之后,就尽快地开始尝试借助丹药之力,可谁承想这驻地竟然还有这等令人头疼的规矩,使得他只能将自己的计划搁浅一二。毕竟贸然借助丹药之力,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万一修炼上出了问题,那这场切磋恐怕就成了完全倒向镇元宫的争斗了。
袁辰自然是不想看到这种结果的。
就在袁辰屏气凝神开始打坐之时,刚坐下的夏清侯身旁却出现一名枯瘦如柴的修士。
这人对夏清侯拱了拱手后,便自顾地挨着夏清侯坐了下来道:“夏师兄,我听供奉堂的几位师兄说,这位袁师弟本来已经获得了内门弟子的名额,但不知为何又自愿放弃了内门弟子的身份,并被派到了咱们这儿。不少人猜测他是得罪了上面的哪位长老,才被剥夺了内门资格并贬到咱们这儿,要不要仔细打听一下这里面猫腻儿,也许是我等弟兄建功的好时机。到时候就能离开这受气受累的鸟地方,返回宗门去了!”
夏清侯听到枯瘦青年这话,缓缓将头转了过来,盯着青年看了半晌,眼神儿从温和慢慢变得不善起来。
枯瘦青年见状,连忙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只听夏清侯言道:“黄师弟,我不管你听到了门里什么样的风声。既然袁师弟已经被剥夺了内门弟子的身份,且来到了江月城,那他就是驻守弟子中的一员。落井下石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夏某虽然也觉得在此地呆得憋屈,但决不会做对同门不利的举动去讨好上边的。师弟好自为之!”
这番话说出后,夏清侯也不理会枯瘦青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顾地闭上了眼睛,修养起来。
枯瘦青年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后,对着夏清侯拱了拱手,这才重新站了起来。只不过他有意无意地瞪了一眼在远处打坐的袁辰,眼中似乎颇有几分杀机!
约莫半个时辰后,其他各个宗门的弟子也陆续赶到。
一时间本来宁静的山谷响起阵阵交谈之声。
这其中镇元宫的修士除了先前袁辰见过的栾川子外,还有另外六名修为不下于聚气期的修士。而清气谷、百花居和天罗门三派的弟子数量与煞阳宗都一样,各有五名。
不一会儿,夏清侯等各宗的执事便聚到了一起,小声地议论起什么。
袁辰只远远地看到除了栾川子之外,其他四宗的执事脸色都猛然变了数次,似乎镇元宫对这几人说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一刻钟后,各宗执事纷纷返回自己宗门所在的区域。
那栾川子指了指谷口对着两名镇元宫的弟子吩咐了几句。这两名弟子便几个闪动之下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不用想大概是到谷口监视周围动静去了。
“诸位同道,今日召集各位到此,一则是我镇元宫弟子与煞阳宗新来的袁道友要当众切磋一二,以定日后在驻地的职责;二则是清虚子师叔稍后会赶到此地,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栾某就不多嘴了,等他老人家到了之后各位自会知晓。现在就由我宫的廖师弟与袁道友一战,不知夏道友、袁道友二位意下如何?”栾川子见夏清侯几人归为,便找了一处较高的地方站了上去,清了清嗓子后对众人如此说道。话到最后,更是转头朝煞阳宗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话音一落,镇元宫的几名修士之中,便有一名身材消瘦、额头长着一枚铜钱大小胎记的青年上前一步。这人正是栾川子口中的“廖师弟”。
袁辰看了这位“廖师弟”一眼后,便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夏清侯。
夏清侯转身对其示意了一下,就上前一步拱手道:“袁师弟乃是聚气初期的修士,廖道友也是聚气初期的修士,此种切磋,倒是没有不妥。只是既然是切磋,稍后双方点到即止,万万不能伤了和气!”
言罢,夏清侯对身后的袁辰摆了摆手,让其上前来。
在袁辰站到其身旁时,只听其低声道:“师弟小心,这位廖道友一身残影剑,深得镇元宫真传,虽然只是初期修士,但实力已经不下于一般的中期修士,胜败且不论,但千万不要被其伤到!”
袁辰闻言眉头轻皱了一下,对其默默点了点头。
听这位夏师兄的意思,还未开战似乎他已经认定自己输定了。这让袁辰心里一阵的无语。
见袁辰走上前来,那栾川子便笑道:“夏道友之言正合我意。廖师弟,拳剑无眼,小心行事!”
听到栾川子只提醒廖姓修士小心行事,而没有嘱咐其“点到即止”,夏清侯等一帮煞阳宗的修士,脸上满是义愤之色。栾川子的举动摆明了是暗示那位“廖师弟”放手一搏嘛!
其他各宗的修士见到这一幕,也多是见怪不怪,似乎对于栾川子此等纵容之举,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少见识过廖姓修士出手的修士,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姓栾的没安好心,谁不知道廖宏残影剑的威力!”
“可怜这位袁道友刚来此地恐怕就要躺上个把月喽!”
“就是,就是,镇元宫此举摆明了是给我等脸色看,煞阳宗倒霉了!”
.......
这些私语之声听到煞阳宗众弟子耳中,更是刺耳至极,张通几人顿时脸色铁青起来。
而已经站在谷内空地中的袁辰,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但他却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心里到底作何感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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