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大厦的午夜钟声刚刚响过,中环34号特警大楼响起警报,霎时灯如白昼,岗哨林立。
王伟临时从特警中抽调的十八名精干警官组成的“霹雳”分队,带着照射灯,火箭筒,枪榴弹,爬上三架“猎豹”BG4型直升机,候令起飞。
值班分队和第一中队带着全部武器装备,分坐在十五辆“默赛迪斯”重型装甲警车内,随时准备出击。
宪兵司令部得到通报后,立即下令宪兵大队紧急出动,封锁机场、码头、车站及各交通要道。严格检查过往车辆和行人,扣留所有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
王伟这时在特警大楼第八层通讯中心大厅,和奉命赶来的警官一同观看余晓蔓拍摄到的录像带。
原来“罗尔斯—罗伊斯”之所以向翻在路边的“美洲豹”和受伤的同伙发射了三枚榴弹,目的是想清除可供警方追踪的一切痕迹。但他们失算了。
他们没有料到女记者已经拍摄到可能拍摄到的一切。
如果他们当时发现女记者紧抱在怀里的摄像机的话,那三枚南非“制造者”40毫米榴弹,就将射在女记者和王伟的身上。
当“罗尔斯—罗伊斯”逃走后不到半分钟,附近的巡逻车听到枪声,很快来到出事地点。
稍后,叶章建带着“霹雳”分队风驰电掣般赶到,看到王伟正在安慰惊魂未定的女记者。
“送她去医院!”
“不,我没事——”
“听话,不要再任性!”
“我不!”
但是余晓蔓还是被强行送往了医院,摄像机内的录像带却被王伟取走。
王伟一回到中环的特警大楼,立即向宪兵司令部通报了情况。同时命令各警察局、警察分局、机场警务处、海关特别缉私队,搜捕潜逃的杀手,拘捕一切可疑分子。
特种警察国际犯罪科的几位高级警官,被王伟请到特警大楼,在通讯中心资料室,辨认女记者拍摄到的那段录像带上的杀手。
“停一下!”
有人突然叫住。
“停。”王伟马上让画面停止播放,“是这里吗?这个人是谁?”
停住的画面是两个杀手的面孔,两颗肥大的脑袋从黑色面罩上露出马脚,面孔被车门夹得青红紫绿,两双眼睛全是惊恐和痛苦的目光。
“他们是谁?”
王伟望着国际犯罪科的同行,希望他们能尽快认出这两个家伙。这是此刻追捕那伙杀手的唯一线索。
国际犯罪科来的这几位高级警官,之所以被同行称为会说话的“计算机中心”,是因为他们的脑袋里储存着计算机中心查不到的资料。
“开灯。”
其中一个老警官认出了这两名杀手,回头告诉王伟:“他们是泰国人。”
“泰国人?”王伟眼睛突然一亮,“你是说他们是昂滴的人?丛林铁三角!”
“对。就是那个号称‘东南亚第一刺客’的昂滴,”老警官指着画面,“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夹在车门下面的那个家伙是昂滴的主要助手沙蟆,丛林铁三角的第二号杀手。”
“太好了,”王伟抓起通话器,吩咐资料中心:“立即找到‘丛林铁三角’有关的所有资料。”
很快荧光屏上显示出“东南亚第一刺客”那张猖狂、狰狞的大平脸,脸上那几道可怕的伤疤闪着寒光,被打掉半截耳朵的右耳十分难看,一个货真价实的“国际级”一流杀手。
紧接着出现了昂滴的同伙,果然看到摄像机拍摄到的那两个家伙。
“就是他们!”
老警官没有认错,其中一个是沙蟆。
在继续显示的资料中,王伟看到昂滴有一艘登记注册的旧货船“巴斯来克”号。
一丝电光石火在他的脑海中闪亮。
王伟离开荧光屏,回头吩咐叶章建:“通知海关所有单位,查找‘巴斯来克’号。”
“是!”
不到三分钟,海关方面有了结果。一艘泰国船名叫“巴斯来克”,十天前登记进港,几天后突然不知去向?
恰在这时,江北里哨卡来电向王伟报告,在高速公路132公里处的树林内,发现了通缉的那辆“罗尔斯—罗伊斯”高级防弹轿车,车内空无一人,找到一架南非“制造者”40毫米6管半榴弹发射器和几盘C?尤西轻机枪子弹。
“他妈的,”王伟一下猜到东南亚第一刺客昂滴的去处,大声命令叶章建,“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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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滴袭击野猪窟精神病院再次失利后,“东南亚第一刺客”遭到第一号宋心锐的无情嘲笑,失望之极。
“国际级”一流杀手吞不下这杯苦酒。
开始的时候是弥天大谎,纯粹为美金,而现在即使是什么也不为,只为自己的脸面,他也放不下这桩大生意了。
昂滴和同伙躲在“巴斯来克”号上,等待第三次机会。
他可不想就这么悄悄地走掉,逃回到泰国去。
几天后,第一号送来了新的情报,告诉昂滴,王伟当晚将出席在警署大厅举行的记者招待会,要昂滴立即行动。如果再一次失手,则中断合同,同时要东南亚第一刺客退还那已经付出的一百万美元的定金。
昂滴和同伙研究了袭击计划,对可能出现的和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作了估计,商量出应付措施。
昂滴把猜奇留在“巴斯来克”号上,带着沙蟆及六个同伙,天一黑赶到香岛。按约定地点找到第一号的联络人,后者向他们提供了所需要的车辆和武器。
昂滴第三次袭击王伟的计划是:
——等到记者招待会一结束,由沙蟆带一名同伙乘美洲豹跟踪王伟,从后面攻击。
——另外两名同伙乘面包车,停在中环外一条街的附近,一收到沙蟆的信号,同时从正面攻击。
——昂滴同三名同伙,乘坐一辆“罗尔斯—罗伊斯”高级防弹轿车,尾随其后展开第三道攻击,确保万无一失。
计划天衣无缝。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还有三十。开始时灰常顺利,一切似乎都是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来的,特别是女记者开的也是一辆美洲豹,正好掩护了沙蟆。
谁知展开攻击时,人算不如天算,仍然出了差错。
确切地说昂滴一伙没有估计到他们的第三次袭击,在王伟的意料之中。
当王伟那支使黑社会闻风丧胆的“柯尔特”重型手枪在夜空中爆响时,昂滴知道袭击可能又会落空。一瞬间果然如他所料,仅仅五秒钟,或许他妈的还不到五秒钟,面包车被王伟击中,撞翻了正从后面射击的美洲豹。
尽管遭到前后夹击,王伟的“默赛迪斯”重型高速轿车仍然逃脱了横飞的弹雨,冲上了林荫道。
千钧一发,昂滴孤注一掷,“罗尔斯—罗伊斯”飞一般逼近,但王伟抱着女记者却躲过了东南亚第一刺客的攻击,在一片弹雨中隐身大树后,菩萨又一次保佑了警长而不是昂滴。
昂滴只好向受伤的沙蟆发射了三枚榴弹,连车带人将他们炸上天。他不能留下任何让警方追踪他的痕迹。
面包车由于是油箱起火,国内同伙葬身烈焰,东南亚第一刺客才没有向他们发射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