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
岛城的早晨。
海风阵阵,晨雾中整个繁华的东方大都市若隐若现。
洒水车的音乐传来。
在岛城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上,一家即将开业的“诚信典当行”外面,许多人在忙碌地来回跑动,员工们正兴奋地忙着准备横幅、标语和巨大的广告牌。
一辆豪华轿车停下,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那些员工们看到宋一强,大家都和他打招呼。
“董事长早!”一女员工恭恭敬敬在笑颜道。
“你早。”宋一强笑了笑。
一边走着,一边四下打量,以一种十分轻佻又自豪的眼光检查着这些人正在认真做着的事情,一边兴高采烈的跟那些员工打着招呼。
进了办公室,一个小女服务员进来要给宋一强清理老板台和室内卫生,宋一强一摆手:“不用了,我来吧。”
女服务员马上点点头出去了。宋一强把抹布扔在了墙角。
看了看手表,这时一个人匆匆跑了进来:“董事长,明天的开业典礼邀请函按你的意思,我已经拉了一个名单都派人送去了,你还有什么吩咐?”
宋一强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忽然问道:“给大熊集团的熊老板送去了没有?”
“这个一定要送的,你特意关照过,我哪里敢忘记,不是说要专门派人吗,刚刚派人送去了。”
“好了。你去吧,下去照看一下店面,看看哪里还不够好。”
“是,董事长。”那个人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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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熊氏王国”董事长熊远举别墅。
做完了俯卧撑光着膀子的王伟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浑身的汗水,转身走进了隔壁的一个偌大的室内游泳池,脱掉大短裤,一个猛子扎下去游出了很远……
好一会,冒出头来,一甩头上的水花,又游了几个来回,从一侧扶手跳了上来。
回到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意大利西装,对着镜子,面色潇洒地系上领带,穿上西装革履,然后戴上了一只金灿灿的手表。表的底盘上是一个“熊”字。
王伟拿起一沓集团公司文件,步伐坚定地走了出去。
“当、当、当。”
“进来吧。”
王伟走到熊远举的办公室轻轻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他走了进去。走到熊远举面前把手上的文件夹交给他,“熊老板,我都看过了。”
“好,你有什么想法?”
“还没有想好,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有人送来了一张邀请函。熊远举接过扫了一眼。
岛城即将开业的“诚信典当行”,老板宋一强是内地来的一位暴发户,开业那天,宋一强在美丽华大酒店置办了几十桌酒席,大宴岛城的台面人物和宾客。
“什么东西?开个典当公司,值得这么大张旗鼓,讲排场?”熊远举也在应邀之列,他鄙视地将邀请帖抛到一边。
王伟拿起邀请帖一看,见发帖人改名是宋一强,不由一怔:“老板!你认识这个人?”
“谁认识他?鬼都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请我无非是想要我去为他捧场!”熊远举不屑地说。
“我有一个仇人,也叫宋一强,东北太极人。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他?”王伟说。
“是不是,我叫行政部电脑查询一下就知道了。”熊远举拨通电话,两分钟后,行政部张正威经理前来汇报:“熊老板,您叫我查询的这个人,宋一强,四十一岁,东北太极人。去年来岛城筹办公司,现开办诚信典当公司就要开业,注册资金一千万,银行帐户上的总资产一千五百万。”
“是他,一定是他!”从来喜欢不动声色的王伟,忽然有些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老天有眼!让我在这撞上他!”
“王伟,怎么了?”张正威跟王伟已经灰常熟悉了,表面上亲如兄弟,见他这样,顿时愣住。
正要开口询问,熊远举摆摆手,他立马知趣地退出去了。
熊远举看了看王伟,微微一笑,在熊远举的心目中,无疑新来没多久的王伟,份量要远比他之前的那些心腹之人更看重一些。
要想今后让王伟多做事,多多替他的熊氏王国创造巨大的财富,并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于生命巩固、保护好这些财富,让这样一个举世无双般的存在能够对他及其熊氏王国忠心耿耿,除了多给予他重视和好处,同时也要更多地给予他信任。
“王伟!你到底跟这个人有什么仇恨?说来我听听。”
“说来,这是我个人的私仇。”王伟吐出了一口气,“这家伙是我们当地一霸,仗着他哥在县里做官,为所欲为。他开了个诚信典当行,专门收黑道得来的那些高价值的古董和字画,也跟一些外面的人有联系,我在家乡当警察时抓过他、处理过他,受到过此人报复。这些都不算什么,工作与黑道上的正当冲突,他哥即使是当一县之长也说不出什么来。”
熊远举不说话,默默无声地注视着王伟。
“真正的报复,还是从我弟弟身上开始的。我以前说过,我当特种兵、当警察、当特警教官,可我这个同年同日出生的弟弟却跟我完全不一样,他具有一身的艺术细胞,考上了省艺校。后来我弟弟因为谈恋爱,他的初恋就是同在艺校学习的县长女儿,后来因为那女孩子一心多用,脚踩几只船,被我弟弟发现后一冲动杀了她。”
“说吧,有什么,都说出来,心情会舒畅一点。”熊远举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我弟弟是个典型的艺术家个性,喜欢浪漫主义、喜欢自己的女神,这是他长这么大唯一的一次初恋,却……所以我虽然恨他,但后来我也慢慢理解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他被县里判处死刑,当时我在特警警大队不仅做教官,也兼做行刑手。”
熊远举的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直视王伟。
王伟突然一扬头。
没有让泪水直接掉下来,平静了一下,继续说道:“杀人偿命,自古一理。我弟弟既然杀了人,无论什么原因,都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但他杀人后没有逃跑,直接去了公安局投案自首,应该是有宽大处理的情节。但没想到,这个宋一强和他县长哥哥买通了有关方面,直通省里和帝都,最终不仅一路顺风地判处我弟弟死刑,马上执行,而且……”
好像一刀刺进了王伟的心脏。如果不是今天突然看到那张邀请帖子,熊远举当面询问,王伟断不会将深埋已久的这个痛彻心扉的往事再提起。
“王伟,不要激动,慢慢说,来,你坐下。”
王伟坐下了,熊远举起身为他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王伟接过,一仰头,一口喝了。
“说吧,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
“他们利用金钱和关系买通了上面的人,当时我在特警队兼任行刑枪手,他们又威逼我的上司,点名要我对我弟弟行刑。我不干就要撤我的职。就这样,我亲手枪杀了我自己的一奶同胞亲弟弟,我养父因此心脏病发作,当天离开了人世,我养父回到家乡后来找的那个养母也因悲伤过度丧命。我再也受不住了!那一段时间,我一穿上警服就浑身颤抖,一看见警徽就恶心……要不是当年我是一个受过较好训练的、心理素质过硬的特种兵,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一起见阎王了!”
熊远举脸色一凛,欣赏地看了看王伟,“诶”了一声。
“我理解。王伟,你就为这个,一怒之下辞职了,你希望有朝一日要雪耻、要报仇、要出来挣大钱!是吗?”
“是!”
王伟坚定不移的地点点头,目光如电一般闪过。
对王伟的家庭变故和遭遇,熊远举很是震惊,深表遗憾和同情:“这一切,无疑都是这个姓宋的造成的,按照我对大陆法律的理解,你这个艺术天才一般的弟弟杀人有罪,但他能够主动去投案自首,罪不该死。现在他哥哥没来,这个当县长的弟弟来了,主动送上门来,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走!我们去给他闹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