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耳膜的剧痛,并没有发出枪芒;而是抡圆修罗枪、使出一式摆尾!
空中立刻出现一片乌黑的枪影,将两丈之内的晨雾扫荡一空。
十六名杀手见状,连忙变换动作去勾修罗枪;配合相当的默契——有的勾抢尖、有的勾枪尾、还有的勾中段。
他们的如意算盘很明显:只要夺走了修罗枪,我只能束手就擒。
他们哪里知道:“摆尾”虽然是枪中带棍的一种枪法,但它的精髓还是在于致命的穿刺。
修罗枪还在半空飞旋,枪头突然诡异的向下一沉,一个直刺扎穿一个杀手的脚面。
这个倒霉鬼闷哼一声,痛的弯下腰来。他手中的勾月枪也随之改变了方向,眼看着要跟别的枪勾在一起。
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们立刻收住勾月枪,避免了一次失误。然而,他们并没有能力改变倒霉鬼的命运。
我猛一发力,将倒霉鬼倒竖着挑了起来;挥枪将他甩了出去。
在那个方向的五个杀手下意识的避让了一下,我已经紧随着倒霉鬼冲了过去。
“哧——”
六朵枪花几乎同时刺出六朵血花,那个五个杀手和倒霉鬼全部变成了死鬼。
晨雾本已渐淡,此时却再次被染红。
为了避免消耗过多的真炁,我尽量避免连续发出枪芒;所以刚才的招式其实有些冒险。
如果那五个杀手不管倒霉鬼,而是利用他来做盾牌;躲在后面去勾我的枪;那么修罗枪很可能被他们勾脱了手。
虽然我可以瞬间收回修罗枪,但其他杀手可以趁机放出锁链,将我牢牢缠死。
赌赢了一把,让我豪气大增。我在刺杀了六人之后,顺势前冲了几步;突然高高跃起,在空中转身向下,枪芒划出了一个尖端朝上的光影锥体——搅海!
此时,紧追在我身后的有五名杀手。他们在我突然跃起的时候,一起按动了勾月枪上的机关——“噹!”的一声,五个钩子带着细链弹射出来,同时向我的下盘卷来。
眼看他们就要得手,枪芒构成的光锥已经提前一刹那落下。
随着一声稍长一点的金鸣声,五个杀手连同他们的勾月枪一同变成了两段。
搅海,不愧是十三式修罗枪法中的后三式之一。这五人直到被杀死,脸上都保留着见证奇迹的惊愕!
老实说,他们被切的不太规则:是从颈下到胸腹部,斜着被切成了两半;导致大部分内脏流了出来。
不过我并不纠结这些,只是落地的时候需要注意了一下,以免被那些脏器滑到。
甫一落地,我如同嗜血狂魔,朝着围过来的最后五人发出凶猛的攻击。
他们本来会抢先一步,趁我立足未稳发动攻击。可刚才那血腥的一幕,显然让他们的幼小心灵受到了一些震撼;导致他们错失良机。
机会转瞬即逝,随之到来的却是他们的死亡。
乱花——依然是效率最高的乱花枪法!
没有动用枪芒,只用枪尖就绣出了他们的墓志铭。
我看着微微颤抖的枪尖,不由的仰天长啸。
一直居高临下观战的白袍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带着他整个身体一起颤动起来。
他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抽出腰间长剑,向沈探飞掠而下!
看上去他的速度并不快,甚至不及黑衣杀手的速度;却在转眼间已经飞到了莫重大和沈探的上方。
莫重大已经将九节鞭挥舞的密不透风,银色的虚影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
然而白袍人此时已经人剑合一,竟然幻化出一柄光影巨剑。
“噹!”
莫重大的九节鞭与光影巨剑一触之下,顿成齑粉!
我顾不上惊骇,一记抛梭式、将修罗枪飞掷出去。然而,终归是鞭长莫及,眼看莫重大和沈探就要命丧光影巨剑之下!
突然,一道青色光芒冲天而起!巨剑的光影瞬间便消失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肥皂泡,被一根小小的针刺破一样。
“咚!”
一只断臂连通一把长剑同时掉落在地;紧接着白袍人也掉了下来,脸上的黑金面具也裂成两半。
莫重大的手指连连虚刺,封住了白袍人的灵脉。
这时,修罗枪才呼啸着飞来。沈探一探手,将它握在手中。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古剑,那上面青色的光芒还没有完全消失······
“大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哩?”我故意学起孟州方言。
沈探把修罗枪还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扬起手中的古剑。
“之前我并没有完全耗尽真炁,而是在擦剑的时候,将一部分真炁灌入剑中;就等最后关头激发出剑气,跟他赌上一把。还好——我翻盘了。”
我赞叹的摇了摇头,“大哥,你的定力太可怕了。换做别人,就算能想到这个计谋,也未必有这份胆量!”
沈探哈哈一笑,深沉的面容瞬间明朗起来;把四周最后的晨雾也驱散开来。
“你刚才怒战群敌时,为了不过多消耗真炁,不也小赌了一把?”
他在随时都可能遭到致命攻击的时刻,还能看出我战术的微妙;即使他毫无修为,无疑也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我由衷的说:“好在你是刘大,我是刘小小。”
沈探意味深长的看了我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把古剑收入鞘中。
莫重大松了口气,看样子刚才比我还要紧张。
他打趣道:“我就琢磨:我这刘二小时候一定是捡来的!要不然,跟你们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莫重大也有风趣的时候。看来每个人都有另一面,只不过大多时候需要戴上面具而已。
我用枪尖挑开白袍人脸上的两半面具,露出一张惨白而年轻的面孔——居然是一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
他的灵脉已经达到灵海初期,武力也步入了真武境二阶——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他是谁?”
沈探恢复了惯有的淡然,“他叫白晓白,东北道巨富白万年的老疙瘩;号称百年一见的修炼天才。八岁便是灵河境界,十四岁进入灵江境界;今天不到十八岁,已是灵海初期。只不过他德不配位,注定要夭折。”
白晓白努力把头扬起,目光中透着桀骜不驯:“沈探,你不要太过得意!你敢动我一根毛,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九爷都会让你形神俱灭!”
“只要你告诉我‘九爷’是谁,这次我暂且留你项上人头。”
白晓白冷笑起来,“你不过是朝廷的鹰犬,说白了就是一个狗奴!你不配知道九爷是谁?”
沈探后退一步,目光变得更加淡然。
莫重大却上前一步,手腕一抖,三寸银刺已经出现在两指之间。
“白晓白,你一定听说过神羽营的八十一路梅花针法吧?如果你没听过,那么也一定听过中州城里的顽童最爱唱的一首歌谣吧。”
说着,莫重大尖着嗓子、有节奏的唱了起来:
“梅花一十一,哑巴会唱戏;梅花二十一,老马要失蹄;梅花三十一,凤凰变瘟鸡;梅花四十一,铁汉也蹿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