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光芒一闪,伴随着一声金属碎裂的声音;令人心头一颤。
我连忙睁眼一看:道隐剑已经变成碎片,青虬的光华也快速消失;血魔的战斧被撞的脱手,飞出数十米开外。
“青虬!”我大喊一声,心痛如割!
就在我命悬一线之际,青虬驱动道隐剑拼力挡住了致命的战斧;自己却即将烟消云散。
失去战斧的血魔气急败坏,索性撞开魔爪向我狠狠的扑过来。
青虬用仅存的光之躯体,再次向血魔冲去;顿时被血魔的利爪彻底击散。
我的怒火已经愤怒到无以复加,只觉得炽热的烈焰从脚底瞬间升到头顶,一种从未有过的能量充满全身。
怒到极点的愤恨,无意间激发了太一血脉真正的潜能。我不假思索的画出一道万符之宗,刹那间又变成了雷鸣天火法印。
融入了万符之宗的雷鸣天火法印,化成一个巨大的蓝焰手掌,一把将血魔攥在手里。熊熊的蓝色火焰,把血魔化成了一团黑灰;又将黑灰烧到乌有。
“青虬——”
我对着四周呼喊,却再也不见青虬那灵巧的身影。我俯下身子,把道隐剑的碎片一块块捡起,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暗自埋怨青虬见到探春郎之后,对我的指令产生了片刻犹豫。此时此刻我才知道,青虬是世上最忠诚的剑灵!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忽然下起雨来;我渐渐的从悲伤中缓了过来。
被血魔劈开的深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拢,被毁掉的桃林又冒出了一片嫩绿色的新芽。
我走了过去,在桃林旁边挖了一个坑,把道隐剑的碎片埋在里面。当我正要找块合适的石头,为青虬立碑;剑冢忽然冒出一颗绿芽。
绿芽很快长成树苗,然后抽枝发叶,变成了一棵我从没见过的小树。
我忽然明白过来:青虬终究是木之精魂。这意味着它以另一种形式获得了新生。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含笑对小树说:“青虬,等你长大些,我会再来看你。”
说完,我转身向小镇另一头走去。
如果我判断的不错:穿过小镇就会进入一片混沌的空间;再穿过那个空间,就会来到龙源大瀑布后面。
当我走到小镇的中间时,雨渐渐的停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一把剑上,向我这里飞来;几个呼吸间便落在我面前。
“请问是第十代钟馗吗?”来人身穿褐色麻衣,一脸稚气;看上去只是个半大孩子。
不过人不可貌相,我之前刚吃过苦头。我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表面不动声色的问:“你是——”
“末学洪鹰,麟山书院丁酉部学童。奉家师公孙不二先生之命,请钟馗天师去书院叙谈。”
他目光清澈,不像是探春郎那样的无耻之徒。
为了慎重起见,我继续试探:“你怎知我在这里?”
“是萧紫衣师叔告诉我师父的。家师和萧师叔同属四小剑仙,交情也是最深的。”
我又问:“我和萧紫衣五天前在这里分手的,怎么到现在你们才想起找我?”
“萧师叔一直在外有公干,刚回麟山书院;我们也是才得到消息。”
我心里疑惑解开,于是说:“那好,我跟你去。不过,我失去了道隐剑,单凭腾身术恐怕飞不了太远。”
洪鹰善意的笑了:“天师不是还有把刀么?我替你画一道符,用它也可以飞的。”
我将信将疑的拔出屠狗刀,洪鹰利索的画了一道合炁符。
表面看他画的不过是腾空符,其实却透着纯正的真气;显然是一道仙符。屠狗刀立即生出一种向上的升力,松手之后也能稳稳的停在半空。
“天师可以试一试,用意念控制它就可以飞行。”
我轻轻跳上刀身,觉得跟踏在地面上一样的平稳。我心念一动,屠狗刀马上载着我向远处飞去;这种飞行的感觉,果然比腾身术要爽的多。
洪鹰如影随形飞到我身旁,“要是天师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我们很快飞过小镇上空,途经平原、山脉、荒漠、森林,江河、湖泊。飞行了约三个小时,我们减慢了速度,并向下降落。
下面是一座独立的山峰,傲然矗立在在一片高原上。山峰形似麒麟。山上的奇松、怪石、云海,比黄山的还要奇绝。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麟山吧?”我好奇的问。
“正是麟山,麟山书院就在麟背位置;现在被仙符加持的云雾遮挡,不容易看见。另外在东南三百里外,还有一座麒山,与这座麟山遥遥相对。”
麒麟和凤凰一样,也是一个合称词:麒指的是雄性,麟指的是雌性。正如凤是雄性,凰是雌性一样。
“麒山和麟山,一定有什么说法吧?”
“有人说这对麒麟因为犯了天界的禁令,被贬到阴阳界的。不过,那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当不得真。”
洪鹰说话做事总是透着些少年老成,这样的孩子最容易受老师待见。想必这也是他师父公孙不二派他来接我的原因吧。
我们下降了一百多米,穿过一层薄薄的云雾;麟山书院的全景尽收眼底。
整个书院位于麟山的山背上,长度有十几公里,宽度也有两三公里;里面不但有风格各异的亭台楼阁,还有许多自由自在的珍禽异兽。
从建筑风格的多样性来看,这座书院具有包容并蓄的胸怀;从建筑的样式和新旧程度来看,书院至少历经数千个春秋。
这时我看见有几个人正从书院的正门进出,而洪鹰却带着我向书院的中部飞去。
“我们不走正门吗?”
洪鹰指着下面的一座汉白玉造的高台:“天师是客,可以直接落在迎客台上。我师父已经在那里迎候天师了。”
高台上正站着一位身穿黄衫的男子:形容儒雅,神态平和;外在的容貌刚过而立之年。
甫一落地,公孙不二便拱手施礼:“天师来了!”
“来了。”
“请——”
“请!”
这位公孙先生没有那么多的虚伪客套,倒是很投我的脾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