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客房,我带着孙宝才找到了姚大中。
我先把情况大致告诉了姚大中,然后说:“蒋宝钧比昨天那个刀疤脸更加凶残,你带着乡亲们尽快离开村子。等我杀了蒋宝钧,你们再回来。”
“石大法师,我会安排村里的老人和妇孺离开;我和村里的青壮留下来跟您并肩作战!”
“也好!不过这次来的敌人一定会更多,而且更厉害;咱们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应该多用计谋。”
姚大中自信的说:“我在农闲时也常看兵书,懂得些设伏布阵之法。咱们可以在进村的要道上布阵设伏。”
孙宝才摇摇头:“你那些对付普通兵卒可以,对付清风观的道士起不到啥作用。我倒是精通符阵,可我如今灵脉被封,布设出的符阵效果大打折扣。”
我眼睛一亮,“你把布阵方法告诉我,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用上?”
孙宝才让姚大中取来文房四宝,把所知的符阵全部画了出来。一共有九种符阵,画满九大张纸。
每种符阵我只看了一遍,马上就知道其精髓之所在。好像我原本就知道这些符阵,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而这些画面,一下子揭开了记忆的盖子。
符阵的本质和符是一样的,同属于符术的一种。
孙宝才画出的九种符阵,大体可归为两类:一类是由若干道符组合而成的符阵;另一类是用符、法器和其它物品,按照特定形式构成的符阵。
要想布好符阵,首先对布阵者画符的水平要求比较高;其次对布阵者的灵敏度要求比较高。如果再有几样厉害的法器,那符阵的效果会增加很多。
画符是符术的根本,这自然不必多说。画符水平的高低,取决于精神力和灵脉境界的高低。
对一般修者来说,这些都是需要经年累月的枯燥而刻苦的修炼,才能一点点积累到一定的高度。
而灵敏度,其实是对符和符阵一种特殊的灵感;这种灵感更多是一种天赋。
当然,灵敏度也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获得提高。不过,那样获得的灵敏度就像是人工圈养的家畜;在灵性方面,无论如何不能和野兽相比。
我的精神力——也就是念力和灵脉境界并非凭空出现的;我相信,自己从前一定是一个有天赋的修者。
孙宝才不掩得意的问:“怎么样,大法师?清风观的九大符阵,比起天玄观的如何?”
当着姚大中的面,我不能说自己不是天玄观的;于是便说:“只能说还凑合。问题是,这些符阵蒋宝钧一定都能破解。天玄观的符阵当然要厉害的多。只是布阵时要求有高级法器,说了也白说。”
孙宝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忽然说:“还有一种符阵肯定能困住蒋宝钧他们。我师父藏有一本记载着旁门左道邪术的秘笈。他出事前,担心秘笈落在蒋、牛二人手中,便让我暗中烧掉秘笈。”
“我把秘笈烧掉后,却发现书中暗藏着一张金箔: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符阵。我记下了符阵之后,毁掉了金箔上的内容;把它当钱给花了。我敢保证,这世上只有我人知道这个符阵。”
我不耐烦的说:“啰嗦半天,赶紧把符阵的内容给我画出来。”
“得令!”
孙宝才很快画出了一个和之前符阵迥然不同的符阵。这个符阵全部是由符纹构成,这些符纹都非常古老;形状和现在的符差别很大。
对我来说,它们既熟悉有陌生。我敢肯定:我的记忆中一定有这些符纹。只要能给我一点点提示,我就能把它们的含义全部想起来。
孙宝才正要解说,我伸手制止住他;盯着符阵细节仔细观看。
符阵的中间,画着几个水滴的形状。这也是一种符纹,它代表的含义非常简单,呼之欲出。可我就是想出来。
它到底是什么含义?我一定要想出来,就把它当做突破口!
我越是拼命的想,脑子里越是一片混乱;最后出现无数个血红色的漩涡在脑海中旋转。
——血?想起来了:这个符纹的含义是——血祭!
想出了一个符纹的含义,其它符纹的意思就像是冲破了土层的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我马上重新看了一遍符阵,对其中的玄机完全了然于心!
“孙宝才,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驱使僵尸杀敌的符阵。”
孙宝才大吃一惊!如果他戴着眼镜,此刻一定会掉落在地。
“石大法师,您真是绝世天才!竟能这么快就看出这符阵的玄机。您说的对,这符阵就是邪派中最厉害的万僵灭仙阵。”
姚大中吓了一跳:“要把莽阴山中的僵尸引出来?孙宝才,你可真会出馊主意!”
“你这乡——乡亲们的头领,可不能像一般村民一样见识啊。咱们用莽阴山的僵尸来对付蒋宝钧那帮孽畜,这叫以毒攻毒!何况,到时候那些僵尸会听从我们指挥,绝不会杀到自己人。”
“别扯淡了!上回你不也是布了个什么狗屁符阵,结果害得老六的两个儿子都被毛僵给抓走了?”
孙宝才气的脸红脖子粗,“姚大中,你——”
我看他们吵了起来,连忙打断了孙宝才的话;“你们谁也吵,听我说几句。”
二人果然谁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互相瞪着对方运气。
“根据眼前的情况,对付蒋宝钧一伙恶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万僵灭仙阵。由我来亲自布阵,至少有八成把握控制住僵尸。万一有控制不住的僵尸,我还有修罗枪!”
说着,我心念一动:修罗枪瞬间出现在手中。
孙宝才和姚大中都吃了一惊!
姚大中抱拳施礼,“石大法师,您是天神下凡!我对您说的每句话都绝对相信。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这个阵法中最重要的一环是血祭。具体的来说,要用阴气很足的血来画出血祭符。只有这样,才能召唤并驱使僵尸杀敌。”
孙宝才忽然露出神秘又轻浮的笑容:“大法师,我知道那血是什么了。”
姚大中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天癸。”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天癸——是什么东西?”姚大中一脸懵逼。
孙宝才干咳两声,拿腔拿调的说:“你也是认字的,没事多读读书好不好?《黄帝内经·素问》有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明白啥意思了吗?”
姚大中脸红了一下,“奶奶的,不就是女人每个月来的那个东西吗?说得神秘兮兮的!要多少?”
“至少要装满一酒葫芦。最好是黄花大闺女的那个,阴性最强。”
孙宝才说完,我补充道:“还有——把村里的牲畜全部宰杀掉,集中在一起用血水泡着。僵尸吃饱了,比较容易控制。”
“好,我这就去办!”
姚大中匆匆向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扭头对孙宝才说:“要不是看石大法师点头,就冲你说的那些话,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氓!”
“大法师,你看他——”
“姚家村的祸患是你带来的,他们对你有看法也是正常的。等消灭了蒋宝钧,他们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好了,你去确定一下布阵的位置。选好了通知我。”
“得令!”
孙宝才离开后,我立刻将《十三修罗枪谱》调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