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走了,顺便让服务员转告季秀川我已离开。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我一直坚信的感情,其实根本不存在。无论我们到底是友情又或爱情,我一直以为这坚不可摧。即使上次见识了林寒与季秀川的闹剧,我也没有怀疑过。
我现在相信,是我与季秀川关系过近,物极必反。
我出了酒吧上车,拨通了刘明的电话。
没一会儿刘明接起来,我说:“帮我查一个人,林寒,XX厂长,东北农业大学硕士毕业。任何信息都可以。”
刘明也没废话,说了句没问题就挂了电话。
我摸出一支烟来点上,狠狠的吸了两口,驱车离开。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去找。
人如果被骗后还无动于衷,那么我崇拜你。
到家后,我根本没有任何睡意,索性开了罐啤酒喝着,一边用遥控器把所有的台都溜了一圈。正好是午夜新闻联播重播,让我正经的看了一次前十分钟,领导们很忙。中十分钟,全国人民都很幸福。后十分钟,世界上其它国家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极具中国特色的新闻节目。
大约1点的时候,我关了电视打开电脑,约了老头晚上汇报工作的,他老人家最近出国了,我日常report就改成了这米国时间。
本来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但老头说打电话report太便宜我了,偏要我用手写,说这是可以留下证据的一种方式,邮件使用必须谨慎,无论是对公还是对私。
我现在虽然负责着很多老爸的工作,但事实上却还没正式进入董事局,不过这也是个形式上的问题,公司是老爸一手创立的,他说话基本等于圣旨。而我表面上的头衔也只是之前收购公司的CEO,其实我考虑过,自己把这公司弄好,至于老爸的产业,还是得他老人家自己管理了。
好吧,我不孝。
我向来对惹他老人家生气比哄他开心擅长。
刚打开电脑,MSN跳出有12封未读邮件,我一一点开看,直到看到今天下午的邮件。
肖青青发来的。
我一激动,立刻点开看,开头第一句她就说,她要回来了,直接飞机过来,大约明天下午就可以到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去接她。
我立马给她手机发短信,让她到了直接打我电话就行。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无论是大学时还是现在,想到这个女人总可以让我莫名的温暖。
发完短信,我就开始思考给老爸的邮件要怎么写,为了提神,我又点了支烟,另一只手还抬着个烟灰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喜欢把烟灰缸放桌上,要抽烟都是抬着烟灰缸到处跑,也因此我常常忘了烟灰缸被我放哪儿了。
第二天下午4点的时候我接到肖青青的电话,她到上海了。
我扔下手头上的工作就直奔机场,不是下班时间,所以一路都很顺畅,连带我心情也很好。
无论如何,她总算回来了。
我没等多久就看到她从里面出来了,脸并没有太多变化,倒是黑了。她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有她一半长的登山包,见到我时候咧嘴笑了。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在她身后,我猜这就是她父亲了。
肖青青从见到我,到走到我身边就一直笑着,我都想说你一直咧着嘴不累吗?
肖青青的爸爸叫肖泉,受命于我的母校,带薪在那边做调查项目。
我作为勤劳的司机,把肖青青父女和两个加起来比我都大的登山包送回肖青青家。
一路上肖青青都左看右看,发现一栋新的建筑就能激动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久没见的缘故,我总觉得这次回来,她变了很多。最明显就是变得比以前活泼了。
我这么问她时她说,“生活在西藏,你必须要学着如何生存下去,首要的就是会和陌生人相处。因为你可能随时随地需要你身边的人帮助。”
肖青青动情的眺望着窗外,应该是想起了在西藏时的日子。就连我叫她都没听到,坐在后座上的肖父为她解围,说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愣愣的。
我笑说:“是啊,不愣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坚定的信念,真一声不吭去了西藏。”
肖青青回头看我,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那时是我不对,可你不是也没来送我嘛!”
近乎是抱怨的语调,勾起了我些许的回忆,我有些无奈,伸手轻轻的的摸了摸她的头,“因为那时候胡寻在酒吧受伤了,所以我才耽搁了。”
肖青青不疑有他,问我胡寻受伤的缘由。
肖青青家里一直有阿姨在照顾,因此进去时依然是一尘不染。肖青青看着自家明亮的地板说:“见惯了岩石和泥土,突然看见这水泥砖,还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肖父回来就没理会我们,直接进自己房间开始摆弄他的资料、报告。
我就坐他们家沙发上,等肖青青洗好澡,出去吃饭。
我本来是打算跟他们两人去吃的,结果就剩肖青青了,肖父收拾好自己的宝贵资料,就直接睡了,也不管他那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外套会不会弄脏了床单。
肖青青洗好澡把头发都放了下来,又翻出以前的衣服来穿,我敲门进去的时候,她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她说:“我都快忘了自己什么样子了。”
我走到她身后站定,认真道:“很漂亮。”
我着实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能有这么大威力,直接把肖青青弄哭了,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裙子,泪水就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突然觉得她是真的怀念这里了,即使再坚强的人,也总会为这遗失已久的熟悉而感动。
我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身体微微的颤动,带着泪珠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后来我带她到一家川味饭店吃饭,在南京路上,这家店一直口碑不错,室内环境也很好,其实就是被改良的不能再改良的川菜。
但只要人喜欢吃,管你是不是正宗川菜呢。
我不是很有胃口,就随便吃了点,大部分时间就是点一根烟看着肖青青吃。
有时候长时间的看着一个人,很容易走神,听着肖青青说话,我脑子里却想起昨天跟另外一个人面对面坐着喝东西的情景。
到底是他不真实,还是面前的肖青青不真实?
似乎没有一样我能握在手里。
肖青青见我一直盯着她,就问怎么了?
我说,“就看看你。”
肖青青擦擦嘴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肉麻了?”
我乐,“我就是以前太不肉麻了,最近有点后悔。”
“那你打算如何改进呢?”
我忍笑,决定逗逗她,就说,“从本质上,彻底的改变,该快时快该慢时慢,以求共赴和谐社会。”
肖青青脸红了一下,但也没见不高兴。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一句她有史以来最搞笑也是最颠覆性的一句话,“随你便!”
我忍了半分钟,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忍着了,但她见我半天没反应就抬头看我,那一瞬间我控制不住了,开始狂笑,真是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肖青青大约觉得十分尴尬,就放下筷子,生气的瞪着我。
一直到吃完饭她都还在生气,可我还是想笑,于是乎我们从电梯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堵在我面前就说:“就那么好笑吗?!”
她一质问我,我还真就觉得没什么值得笑的,我也不该笑,可笑到后来,我心里却是越笑越难过。
可我难过的事,没一件可以对人说。
我整理了下我那不正经的表情,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拉着她离开。
她很顺从,一直这样,却也只存在于表面上。
在南京路上走了一段,她终于不耐烦了,提出要回家。
依然是冷着脸站在我跟前,完全不容商量的语气,可我偏偏就不想让她走。
她很似乎很生气,一个劲想甩开我的手,奈何她就是哭了,我都不打算放开。
最后她怒了,瞪着我吼,“魏司安!”
“干嘛?”
“你到底想怎样?!”
“跟我在一起吧。”
“你……”
她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突然说了这句,僵在那里,没了言语。
其实不要说她没想到,我自己也没想到,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自然而然的这句话就冒出来了。
“你怎么突然就说这个了!我们在吵架……”
我无奈的抬起头,叹了口气说:“我没觉得我们在吵架,要是吵架,我肯定直接扔下你就走。”
肖青青惊讶的看着我,“你这是向我表白嘛!?”
“是啊,非常认真。”
“我一点没感觉到!”
“那是你还没适应。”
“我不答应!”
“没关系,这种时候我不着急。”
“你混蛋!”
“你累么?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