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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你醒了吗?

寻今 云端的月羊 2259 2024-11-19 05:41

  然而他的剑刚刚拔出、人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忽然面前一道黑影掠过,随即一只黑箭便牢牢扎了他的脚边,他心惊一退,这才发现河畔已被射了一排的箭,无一例外都落在侍卫们的脚前,似乎放箭的人并不想伤人,而只是要阻拦他们前进。后面的璇女见状大怒,奔至姚今身前挡住,反手又朝天空抛了一物,高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放暗箭!”

  话音未落,璇女扔向天空的蓝焰火便冲破了夜空中那渐渐暗淡的红色,只听“啪”地一声,繁星间便炸开了一朵冰蓝色的烟花,她眼见那男子的船已经快到岸边,正要抽剑上前,身后的姚今忽然道:“你哪来这么多人皮面具?”

  听到这话璇女一愣,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见旁边的林月白也是一脸疑惑,她正要发问,却见姚今又对着那男子大喊一句:“方慕华,你哪来这么多人皮面具?”

  这一喊,几乎整个河畔的人都听到了,大家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齐朝那男子看去,而陡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林月白和赵俞在愣了数秒之后,也终于反应过来,姚今口中的方慕华,是还在现代时SKS那个和她不对付的高管,同样,也就是如今的魏国皇帝,温子华。

  想到此处,赵俞第一个反应过来,讶异地朝那男子喊:“你是方——”

  “在下大奥江与尧,星夜而至,只是想为国主殿下献上这朵红烟花,祝愿祝国主殿下年年岁岁,暮暮朝朝。”

  姚今突然笑了起来,挣开林月白的手绕过璇女,大步走向河岸,一面走一面大声道:“方慕华,人皮面具你有那么多,送礼为何这样小气?除夕之夜这般重要的日子才送我一朵烟花——而且现在都快灭尽了,你也好意思?”

  江与尧爽朗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河面上似乎起了回声,一时远远近近都回荡着他的笑,姚今在这样的笑声中似乎有些疑惑,走到小船搁浅的河滩上,不顾自己已经湿了的鞋和裙摆,歪着头问他:“你,为什么来?”

  “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什么?我?我没睡。”

  “你没睡,你只是不想醒。”江与尧平静地看着姚今,她今日气色很好,白皙的肌肤上透出淡淡的粉红,她的唇色像是精心调制的一盘胭脂,那红色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耀目动人,而她的眼睛一如既往是整张脸上最夺目的一处,灵动而闪烁,像是天上的繁星落下、像要对人说话,那双眼睛不过眨了几下,便让这眼前的人心神荡漾——江与尧凝望着姚今的双眼,不觉伸出一只手轻轻拂向她的脸颊,然而姚今却也伸出一只手,无比稳定地截住了它。

  其实此时姚今的手并不冷,但握住江与尧手的刹那,却觉得一股暖意从对方的指间直达自己心田,心中一时暖暖的,十分安心的感觉。她微微低头像是在想什么,却始终没有将那只手松开,江与尧凝视着姚今手上那枚碧玺戒指,亦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远处的赵俞和璇女等人也并未上前,似乎一切都是静止的,除了微微夜风吹起河面的涟漪,除了眼前人的呼吸声,一切都想一副画一样静止着。

  忽而姚今抬起了头,她明亮的双眼像要说话般看着江与尧,朱唇微启,江与尧却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姚今一愣,然后便听到了远处城中传来的声声鞭炮声。

  是了,新年到了,又一个新年到了。

  恍惚之间,闭上双眼的姚今想起了她曾度过的许多个年:在出租屋里饿得哇哇大哭等着妈妈偷偷溜回来给她送饺子的除夕,在宿舍吃泡面看电视剧的大年初一,被林月白拉回她家挤在一张小床上看春晚的夜晚,还有陵京的城墙上瑟瑟发抖的她,那盏跌落在地骤然灭了的宫灯——电光火石般的往事一下子在姚今眼前掠过,她才发现在这个世界她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悲喜,那么多得到与失去,当她终于拥有了她曾苦苦追求的这一切,却发现她无法快乐,一丝一毫,无法快乐。

  她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在哪一刻,她到底失去了什么,会让她如此不快乐。

  “温……子华,你为什么来这里?”姚今睁开眼,一脚稳稳地踩在了船头,“堂堂魏国皇帝,竟然乔装易容,特意赶在除夕之夜只身出现我小南国的都城。这消息若是被周边诸国知道了,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上来。”带着人皮面具的温子华微微一笑,伸出双手将姚今拉上了船,“你当知我不会只身而来,只是既然有了江与尧这个身份,行动自然是方便了许多,何必还要大队人马跟在身侧。”

  “大队人马虽没在身侧,也都在对岸吧?”姚今看了一眼河对岸,嘴角轻扬,“大过年的,你到底来干嘛?”

  “刚刚不是说了,我来看你醒了没有。”

  姚今面上微微一红,低头干咳两声,见温子华撑着船已经渐渐离开河岸,赶忙朝林月白他们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等一等。而温子华似乎自香城之后已经成了专业船夫,也没见他怎么,那船身却已经渐渐到了金沙河流的中心。

  “金沙河畔,晨钟暮鼓。是现在这样吗?”短暂的静默过后,温子华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温柔如水,一字一句却直入姚今心底:“我在长青宫时,也曾想过你说的这句话,我猜想过那会是一幕怎么样的情景,可我并没有想到,金沙河流竟是这样美。”

  “我也曾祝你郎君千岁——”姚今少有地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看向河面的一片凌凌,轻声道:“可我那时也并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许多说过的话,不过都是年少无知,过后该忘却,还是忘却最好。”

  温子华划船的手有片刻凝滞,然而他深邃的眼中却看不出丝毫变化,他伸出一只手从船上扔了一个包裹给姚今,轻声道:“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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