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视界充满了混杂了泥土、带着异味的浑浊的雪。冰冷的永冻土在溶开的时候,释放出了沉重的腐臭味道。耳边响起的,是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甚至连自己人的声音都被强烈的爆炸声给掩盖过去了。
所谓的团体战,必须要在一定的次序下,才能够发挥出‘多打一’的功用,要是陷入混乱之中,那么原本的人数上面上的优势——虽然不会立即变成劣势,但是,也只能变成多个‘一对一’。在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也仅仅只能够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之后,使得对手陷入到体力被缓缓拖垮的地步。
更加不要说是在视界不清的情况下,只要对手的速度足够快,那么连‘拖垮’这个程度都够不上。
“后退!这样子下去也是给别人机……”
还没有等那竭下完命令,身后就飞来了某样物体,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背上。自然,斗篷忠实的发挥出它的功用,轻松地弹开了来袭的物体。那个东西在反作用力下,抛出了一道弧线,落到了他的前方。还没有等他看清楚是什么物体时,就发生了强烈的爆炸。爆炸中产生的破片夹杂着气浪疯狂的撞击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瞬间将他抛入高空。
那个奇怪的东西就是迫击炮的炮弹,80MM的迫击炮炮弹从想不到的地方飞了出来,很准确的命中了他。在火焰和弹片的包夹之下,原来还有点温暖的斗篷瞬间变的发烫起来,提醒那竭魔术回路的温度贬飙升到到极限范围之内了。
‘为什么攻击会来自己方的方向?’
这个问题和地面一起靠了过来,也就是说,那竭完美的在空做了一次短暂的失重经历后,再次站到了大地之上,虽然是头朝下的奇怪‘站立’姿势。要是一般人以这个姿势落地的话,颈椎骨一定会发出‘咔吧’一声的抗议声,然后整个脑袋就会像个廉价的装饰品一样吊在前胸。
不过魔法师们可不是一般的人类能够比得上的,这种程度的冲撞对于他们的体质来说,也就是一次难看一点撞击罢了。
“嗯,看起来命中了一个了,那个飞起来的姿势我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见到过。一般的人早就变成碎肉飞上天了,这帮家伙……硬也要有个限度啊。”
雪代远远的望着远处发生的爆炸,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远远脱离自己常识的事情混在一起,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会有无力的感觉。她身边的永莉稍微点了一下头,默默地认同了雪代的说法。接着永莉从身旁抽出了一枚像是啤酒瓶一样狭长的炮弹,拉开了前端的保险,用力的扔进了喧嚣的战场。猛烈的爆炸再次给混乱的战场上加上了更多的烟雾和闪光。
就在这阵烟雾之中,某位身穿绿色斗篷的魔法师刚刚想要离开这阵烟雾的时候,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灰色的长剑一击由上至下,轻易撕开了蜂巢式的半圆形力场。蕴藏在里面的魔力猛地迸射出来,转化为刺眼的光芒和爆炸。
趁着这个空档,魔法师就地一滚,脱离了长剑的攻击范围,袭击者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再次消失在烟雾之中。就在魔法师刚刚放松的一瞬间,一阵来自右侧腹的冲击振荡了他的全身,巨大的力道轻易地将他撞得飞了来。出乎意料的攻击并非来自那个白色的身影,当他在空中勉强的使用受身——格斗技中保护自己的一种技巧,通常承受对手攻击时免受意料之外的伤害。就在他刚刚落地,稍微蹲下,以缓冲落下时后的冲力。就在他抬起头来,凝视对手的时候——
眼前出现了一张随处可见的,应该说是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上是‘特征’的脸庞。魔法师,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清楚他的动向后再攻击’——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的时候,那个毫无特征可言的对*先一步行动了。
随处可见的、平凡的样子,怎么说都无法和那个逼近的姿势、压力联系在一起。身体上,从肋骨闪过阵阵如雷般的剧痛,唤醒了他脑海中对刚才那记攻击的记忆。比起意识来,身体早已双手掩面摆出防守姿势,虽然明知防守也就意味着在气势上已经被对手压倒过去,一味的防守只能是被动的挨打,但手臂却还是“防护”了他——在想要逃离恐怖的本能驱使之下,而下意识护住了脸。
翎冷静地看着陌生的对手,紧紧拽着的右勾拳便冷静、沉着地——命中了对手的身体。
目标是对手的腹部——名为横隔膜的器官。
‘横隔膜’——那是人类所要进行的,名为‘呼吸’这个现象的起点。
因为有“横隔膜”像活塞一般般运作,所以人类才能借助横膈膜的收缩将空气运进肺部。然而对准身体进行的攻击,却会使得支配‘横隔膜’这个器官的树神经僵止运作,这些功能单一的神经很难同时处理两种以上的命令,特别是‘痛觉’和‘运动’这两个指令同时出现的时候。
所谓的腹部,就是像个水袋般的东西,腹部所受到的冲击会令其中的所有器官因为树神经的作用而一点一点地逐渐僵直、妨碍机能运作,进而剥夺体力。而在这之中,则属“横隔膜”僵直所造成的损害最为显着。人类藉由呼吸、将氧气传送全身以进而获得能量。换言之,若是‘横隔膜’僵直、呼吸受到妨碍,那么也就无法供给能量——正可谓能量供给遭到断绝。
而这就是击腹拳的威力。一般而言,攻击的效果是迟效性的,都是在累积了好几拳之后才会终于显现。但是在身穿战斗服,获得了超人力量的翎一击之下,就足以得到相同的效果。
只不过吃了一击,魔法师的‘横隔膜’便因此僵直,无法将空气送进肺部。然而他的意识却仍保持清醒,明确地认知了这件事。除了无法呼吸的痛苦,他还清楚地感觉到肺部里正随着阵阵剧痛逐渐停摆。他感知到激烈的痛楚随着脉搏逐渐加剧,意识发出哀号。
好难受……
魔法师颤抖着双脚、忍受僵直的腹部所带来的痛楚,身在寒冷的雪地上面,额头还在不断的滴下一滴滴汗水,痛觉似乎从每一个张开的毛孔之中,渗透入身体内部。身体颤抖了一下——同时后退,他几乎是不自主地后退。全身因为缺氧而充斥着紧张,意识间也满是痛苦,双脚颤抖,后脚跟也已经拾不起来了。
这种程度的一击,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接着,第三击迎面扑了过来。魔法师那过人的视觉捕捉到翎手肘的动作,而膝盖下沉的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里,那是一记标准的左勾拳,只是,身体根本无法从这个名为‘呼吸’的牢笼里面挣脱出来。
右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上了翎的一拳,魔法师的身体垂直落下,然后身体直挺挺向前倾倒。那一拳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不,应该是太大的力气并不能取得这个效果——只要一定的力道,将这个振荡传到对方的脑子,造成振荡,就能够出现‘击倒’这个效果。过于惊人的破坏力只能击碎脸颊,而不能完美的把振荡传导过去。
杂色的烟幕之中,这场小小的冲突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