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方烬!"苏西橙在洗手间大叫,女人尖细的叫声带着恐慌。
锦方烬快速地从一堆资料里起身,快跑冲进了洗手间。
"锦...锦,出血了,怎、怎么办,宝宝..."
苏西橙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昏迷了。
锦方烬低声喊了她几下,赶紧将她打横抱起开车直接就往医院里赶。
医生来得很快,诊断的结果是孕妇受的刺激过大,有滑胎的现象,得要留院观察。
锦方烬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帮着苏西橙办住院手续,打开病房门,看着正在输液的苏西橙,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滋味。
他从小就不信命,只信自己。
可是这回他却想祈祷,祈祷让这一切都好起来,他要的不多,一家四口平安幸福就足够。
苏西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刚睁开眼睛,就发现锦方烬坐在床边,趴在床上睡着了,只是睡着了,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
她动了动,锦方烬就醒了。
自从出事之后,锦方烬就没睡过好觉,这会儿眼睛底下已经是黑黑的一片,下巴更是长了短短的胡渣,往常意气风发的锦方烬,憔悴了不少。
锦方烬醒了之后揉了揉眼睛,就想要起身给苏西橙下楼买早点。
苏西橙看着心疼,心里虽然担心锦方烬,却也明白自己这样干着急没用,而且按照锦方烬这样折腾,怕是还没找到小宝,锦方烬的身体就垮了。
"你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我睡了好一会儿了。丫头,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
苏西橙摇摇头。
锦方烬站起身,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温柔地在额头上印下一吻,就推门出去买早点了。
苏西橙习惯性地从一旁的床头柜拿手机玩,不知不觉又点开了昨天那条奇怪的手机短信。
"Thefirstplace。"
这条"第一个地方"的短信看起来奇怪,可是苏西橙却始终有一种感觉,这是陈橘白发给她的。
第一个地方。
第一个她和陈橘白见面的地方。
第一个...
医院!
人民医院!
正是自己住院的这间!
苏西橙拿起手机,正想拨打锦方烬的电话,门却被推开了。
"怎么了?"
"锦方烬,你信不信我?"
"信。"我无条件信你。
"我可能知道小宝在哪里。"
"有证据吗?"锦方烬皱起眉头。
"没有。"苏西橙泄了气。"不过,我有这个。"
苏西橙拿起手机,转到短信页面,给锦方烬看昨天发来的那个短信。
"昨天我收到这个短信,这个你们也知道,我突然有一种直觉,这是陈橘白发给我的,而我突然想起来,我和陈橘白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所医院。"
"苏苏,你知道,直觉最是不可信,我信你,可不代表其他人会信你,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说,我先派人调查一下这所医院。"
"嗯。"苏西橙几乎全然地依赖着锦方烬。
"乖,你吃了早餐先睡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锦方烬的电话很快就打完,一进房间却看到苏西橙骨碌碌地瞪着大眼睛瞅着自己,锦方烬的心头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这种被人全身心依赖着的感觉...可真是爽啊。
走近床边,锦方烬使劲地揉了揉苏西橙的头发,直到揉乱了才罢手,看着苏西橙头顶上乱糟糟的一团,笑得越发的温柔,"来,老公陪你睡一觉,睡醒就调查好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太阳正当空照,苏西橙从锦方烬的怀里醒来,看着他身后的阳光,突然生出一种缱绻的感觉。
电话这时候震动着,在床头柜那儿,敲击着玻璃,发出滋滋的响声。
锦方烬本来就浅眠,这会儿更是被吵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着怀中的人儿悄悄地看着自己,心里头像是被灌了蜜似的,可是一想起小宝,那个早熟懂事的宝贝,却又担心着,一时之间,酸甜苦辣积聚心头。
滑动手机屏幕,锦方烬和电话里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一丝闪光飞快地划过他的眼睛,稍瞬即逝。
"丫头,有小宝的消息了。"
"嗯?"
"在医院里。"
"嗯。"
"地下室。"
苏西橙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地下室阴冷潮湿的模样,冷不丁地打了几个冷颤。
"停尸房。"
"..."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开启记忆的钥匙。
那分不清样貌的焦尸,被爆炸炸得四分五裂的身体,那是不完整的尸体,甚至于,找不出经常抚摸她头发的手。
曾经她的爸爸妈妈就是那样抚摸着她的头,让她多吃点,不要光顾着减肥。
苏西橙突然像失去了一切力气般,呆坐在地上,神色呆滞,没有半分平日清明的样子。
"丫头,小宝还等着我们,我们不能先倒下,知道吗?"锦方烬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阵温柔的风,拂动着暴躁的大海。
锦方烬轻轻地用手拍着苏西橙的后背,像安抚小婴儿般,在耳边厮磨。
苏西橙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点了点头。
锦方烬先是在行李包里拿出苏西橙的换洗衣服,然后放在她手里,在额头上印下一吻,便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锦方烬再次回来的时候,苏西橙已经换好了锦方烬给她准备的运动装。
像是很多年前一样,现在的苏西橙完全围绕着锦方烬一个人转,不再是那个独立自强的女人,只是一个单纯的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女生。
锦方烬说的每一句话,她如捧至宝。
苏西橙糊糊涂涂的,却也明白。
大概这个世界上,她的亲人,除了小宝,就只有锦方烬和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能全身心都信赖的依赖的,只有他们了。
锦方烬先是带着苏西橙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上了一辆本普通的本田小轿车,里面的人已经都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窃听仪器,苏西橙眼尖地看到一人腰间别着枪时,脸白了白,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