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正想问下去,陈炎成目光如炬地看了他一眼,滨海会意。
陈炎成抬手看了看腕表,已过了午夜时分。
沙唐坐在床边,依然兴趣盎然地旁观着,她想知道猴子背后的雇主到底是谁,会和她有着怎样的关系。
“带着他,我们出去说吧。”陈炎成突然对滨海说,并安排沙唐:“你休息吧,天已经很晚了。”
沙唐的神情惊诧又失望,上前一把拽住陈炎成的胳膊:“你们要干嘛,我不累,还不知道雇主是谁,我想听。你们要去哪里?”
陈炎成拍了拍她肩膀,微微一笑:“天确实很晚了,你得休息了。我刚不是联系了房间吗?这有什么好听的,明天我再来,顺便告诉你结果。好好睡吧,晚安。”
沙唐还想说什么,陈炎成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滨海带着猴子紧跟其后。
只听猴子嚷嚷着,向滨海乞求:“大哥,大哥,给我解药吧,好痒,真的好痒,大哥。”滨海不理,只仰头走路。
陈炎成听到了,停下脚步,对滨海说:“带他去车里,我去去就来。”滨海点头,带着猴子先行离去。
陈炎成又返回病房,沙唐正一脸失望地坐在床边发呆,看到陈炎成进来,以为是反悔了,来叫她去的,忙迎了上去,脸上的欢喜不言而喻。
“哦,还没睡吧?”陈炎成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把止痒的粉粉借我用用。”
沙唐一听是来借粉的,立刻收敛了笑容,重新坐到了床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沙唐侧坐的样子,在寂静的屋里,显得分外迷人。
一晚上了,陈炎成全部的注意力,只放在了火红头发男子身上,一心想解开他身上的秘密。沙唐像现在这样子,一直坐在陈炎成身边,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沙唐静坐不语,闷闷不乐,胸脯起伏加剧,呼吸稍稍有些急促。陈炎成知道,她心里有气。
屋里静谧极了。沙唐胸部一起一伏,使陈炎成有些浮想联翩。
宽松的睡衣在胸前稍稍鼓起,可以想像那是多么丰隆挺坚、精巧玲珑的一对双乳,摸在手上,一定柔滑细腻得如上等丝绸般舒服。如果含在嘴里呢,想必天底下再没有比这对尤物更让人爽口的东西了。
那脖颈修长白皙,双眸含情,双唇不点自红,鼻子高耸,脸宠光洁可爱,头发松松地披在肩上,有些凌乱,更显娇羞动人。陈炎成想,她一定是天堂里的天使。
顺着脖颈看去,她的领口有一个扣子没系,半隐半露的净白皮肤,洁白如瓷,吹弹可破。好一朵静美的出水芙蓉,陈炎成在心里悄声感叹。
宽松的病服里面,包裹着散发青春的清丽美胴。她有一副修长窕窈的好身材,秀丽清纯的肌肤胜雪,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纯洁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沙唐见陈炎成站在屋内不吭声,遂转过脸惊奇地望着他:“怎么了?现在邀请我去,还来得及。”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炎成倏地转过神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双手不停地搓着,双目不敢正视沙唐漆黑的双眸:“嗯,我想借止痒的粉粉。你就别去了,深更半夜的,女孩子还是远离这些黑暗和暴力为好。”
“什么?”沙唐霍地站起来嚷道,“难道我很暴力吗?”说着,心里一酸,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慌得陈炎成赶忙走上前,又不知说什么话安慰,只是不住地赔礼道歉。
“是我说错话了,”陈炎成手足无措地说着,沙唐仍在嘤嘤地哭泣,陈炎成干脆说道:“不要了,不要了,就让那猴子一直痒下去好了。”
沙唐闻言,猛然止住了哭泣,泪眼望着无奈的陈炎成:“什么意思?说我小气是不是?”
陈炎成双手挥着:“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沙唐仰着头问。
陈炎成踯躇着,小声嗫嚅:“没……没有什么意思,不想给,我就走了,滨海还等着我呢。”
沙唐“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倒更让陈炎成不知如何是好了,怔怔地站在原地。
“给,拿去吧,用小指甲盖儿那么一点就可以了,直接让他闻就行。”沙唐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个白色小瓶儿,递过去,嘱咐着陈炎成。
陈炎成望着满脸泪水的沙唐,不由在心里感叹着:清爽的头发,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真是一幅清美绝伦的画卷。
沙唐推了他一下:“哎,想什么呢,给你了,拿去吧。”
陈炎成猛地清醒过来,拿了小瓶儿,不敢久留,匆匆告辞,离开了病房。
沙唐目送他走远,才怏怏不乐地躺下休息。
陈炎成不敢留在病房,并不是因为还有滨海在等待,而是那屋里有一股温馨甜蜜的味道在弥漫,不断撞击着他的生理本能,但他并非下半身动物。想羸得沙唐这样天真可爱女孩子的芳心,是需要给她安全和踏实感的。如果一心只想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那与禽兽又有何分别。
他想逃离那个充满柔情蜜意的房间,他不想伤害清纯可人的沙唐,哪怕只是眼神上的,他也时时告诫冲动的自己,不可以。
滨海带猴子正坐在医院停车场的橄榄绿越野车里等待。滨海本来是和猴子坐在一起的,都坐在后座,见陈炎成走来,他赶紧下车相迎。
“成哥,在这里?还是回去?”滨海说的“回去”指的是陈炎成专管的“夜明珠”酒吧。
陈炎成想了想:“就在这里吧,看看再说。”遂上了驾驶座,滨海也坐回了原位。
猴子还在不停地抓挠着全身,火红的头发在昏暗的车内灯光映衬下,不红不黑的,又被挠得东倒西歪、乱蓬蓬的,倒真像是只猴子的头了。
陈炎成见了,回手把小瓶递给滨海:“让他多闻闻,别再挠了,真是恶心。”
后座的猴子使劲闻着小瓶里的粉粉。前排的陈炎成头也不回阴冷地说道:“说吧,说仔细点儿、清楚点儿,否则,我要你的命!”
猴子蓦地一惊,看了看旁边的滨海,滨海正阴沉着脸望着他。他知道,他们这回要来真的了。
猴子已闻了几口粉粉,身上的痒痛缓解了许多,全身也轻松了许多。
他看看车外寂静无人,遂神秘地说道:“我见过那位夫人,看样子,五十开外,体态修长,长得丰润撩人,凤眉明眸,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性情醇厚、祥和,有着东方女人的沉稳和柔静……”
陈炎成放在座位一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滨海早看在了眼里,他阻止着猴子:“哎,哎,哎,停,停——,说评书呢?耍我们是不是?捡重要的说……”说完,“啪”一计巴掌已重重地落在了猴子左脸上,滨海的巴掌如铁板一块,猴子一个不注意,上半身已贴在了右侧车窗玻璃上,疼得咧嘴捂脸“嗷嗷”乱叫。
他再也不敢故弄玄虚了,乖乖说道:“我真的见过,这位夫人就是雇主。有一回,那个老男人就是陪着这个女人来的。”
滨海扬起手又要打下去,猴子赶紧拦住,迅速说着:“第一次她说,让我们推走一个叫林鹤轩的男人,第二次她又说,让我告诉一个叫沙唐的,让她一定和林鹤轩相好,第三次,又让我来催促,让沙唐赶紧与林鹤轩相好,结果——,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滨海看着他:“说完了?”
猴子十分认真地点头:“完了,就这些。”
陈炎成不由地回转头来,充满疑惑地看着滨海,滨海也疑惑地看着陈炎成,最后,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猴子身上,吓得猴子连连叫苦:“没了,真没了。天地良心,真的就这些。”
“这算交待了个什么事情?”滨海像是自言自语。
陈炎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使个眼色,招呼滨海下车。
滨海扬手又做打人状,唬得猴子抱头求饶:“大哥,大哥,我说的是实情,就知道这么多。”
陈炎成已经下车了。
“好好给我呆着!”滨海手指着猴子,交待着,也跳下了车。
“成哥,怎么办?放他回去吗?”滨海问背对他站着的陈炎成。
陈炎成一脸忧虑:“想个办法,让他变成我们的人。”
滨海面露难色,思索片刻:“那——,那把他交给我好了,我保证,让他随叫随到。”
陈炎成转过头,凝视了滨海良久,眼神里有猜疑,有困惑,有佩服。
滨海也不知哪里不对了,站立不安,尴尬万分。
“滨海,给哥说实话,跟着我之前,你是做什么的?”陈炎成突然问道。
“成哥——,我,我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吗?”滨海有些紧张,不解地问道。
陈炎成一笑否之:“没有,做得太好了。我交代你的每件事都做得非常好,好得出乎我的意料。”
“哦?这个啊?这个是应该的,”滨海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成哥,我现在说不定还和街上的那些混混儿在一起呢,到处流浪,无所事事。我从小生活在混混儿中间,他们是我的哥们儿,是我的朋友,我们做事的方式自然和你们不同。我尝过了生活的各种辛酸,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自然就要加倍努力为成哥办事。只要你交代过的事情,我都尽力去做,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也是我报答你给我重生的机会吧……”滨海说着说着,竟有些动情地想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