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瓜,能长生不老竟然还不乐意。”朱厌一副鄙夷的神情:“要是我的话,早就躲一边偷着乐去了。”
“可是他现在还是年轻人的样子,难道说百八钟里的灵力还没有用完?”袁莫有点怀疑。
“百八钟威力霸道,如果用在一般小喽啰上实在可惜,但是碰到厉害角色的机会也并不多,所以灵力尚有剩余,不过据说按照他原来的速度,再过上七八年应该就差不多了,可是他从三年前开始把百八钟视若珍宝,不仅不像原来那样专找厉害角色使用,甚至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随意使用百八钟。就像这一次,如果他使用了百八钟,即使不能保他万全,至少也不会被伤成这样。”
“这的确有点奇怪。”
“奇怪个屁!我看是他终于开窍了,意识到百八钟是多么难得的宝贝,只是领悟得太晚,所以之前白白消耗掉那么多灵力。”朱厌“啧啧”地摇着头:“那百八钟也太笨了,怎么偏偏选择那种家伙,要选也该选我这样能够将它正确运用的人才是啊!”
“选你?”袁莫点头:“我也觉得它应该选你,这样的话你就会去当和尚,我也清净多了。”
“呀!”朱厌拍拍脑袋:“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如果变成和尚,就算活一万年又有什么趣味?整天敲着木鱼念着经,不能吃肉不能看美女,简直是惩罚嘛,活得越久越痛苦。”
我用禁言术结束了朱厌没玩没了的絮叨。世界终于清静了。
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使用百八钟吗?难道他真的这么在意永葆年轻?又是什么原因让他的想法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我自问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对那个和尚的故事非常有兴趣,或许应该找个机会问问他。
或许是老天眷顾,在我还没想到用什么理由接近他的时候,机会就自动送上门来。释一来我族求救,是因为在他师父过世后,另一个敌对的势力伺机而动,派出大量人马偷袭寺庙,在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后,寺中僧人损失惨重,于是他前来寻求帮助,谁知在快要到达制衡者一族时受到袭击受了重伤,还好被发现,否则不仅他性命难保,寺中僧众也会因为等不到救援而面临很大的危机。由于多年来一直相互扶持,族长决定派出一队人马进行支援,其中包括了我和朱厌。这队人马多是精兵强将,我知道朱大伯让我们两个也参与其中是想要增加我们的实战经验。只是朱厌明显不太满意这个决定,气势汹汹地冲进去和朱大伯理论,可惜没多时就灰溜溜地耷拉着头回来。这种结果早在意料之中,朱大伯一旦作出决定,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改变?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或许是记挂寺中众人的安危,释一一路上都是一副落落寡合的样子,就连朱厌故意挤兑他也不还嘴。我在他身边踟蹰良久,却不知怎么开口询问,反而是他先打破沉默:“袁小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说愿意还我一百条命是真的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释一笑笑:“这自然是真的,如果小哥遇到什么危险,小僧自然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尽可放心。”
他以为我是害怕即将可能出现的危险,那么他也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怕有危险。”好歹我也完成过不少任务,虽不是次次九死一生,但危及生命的情况总也算碰到过。
“你不必还我一百条性命了,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再随意使用百八钟?”
他扬扬眉毛,对我的回答感到惊奇:“虽不敢说一言九鼎,但小僧自认也算是是言而有信的人,所以这一百条命的誓言还算是有价值的,小哥就这么随意用掉,不觉得可惜吗?”
“我救你的时候没有想过要你报答,那一百条命是誓言也太过分了,再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既然袁小哥坚持,那小僧也就从命了。”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温柔得像夕阳落山前最后一缕光芒。
“人们都认为,身为一名僧人,必定会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曾经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每日修习佛法的生活虽然枯燥,但习惯之后也能体味出一丝乐趣,如果不是遇见她,或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生活,慢慢消耗掉百八钟的灵力之后,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逐渐老去,最终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那天我遇见了她。本来是听说有一个法力高强的狐妖四处作怪害人,所以我便去消灭她,顺便再消耗一些百八钟的灵力。
她住的地方有着粉色云霞一般成片的杏花,我看着淡粉的花瓣随风飘落,一时竟呆立在那里,随后她出现,眼中带着一点都不遮掩的小小惊异,以及喜欢。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心中微微一动。但我还是出手了,只是不愿拿出百八钟,她的灵力确实高超,没有借用百八钟的力量,我渐渐不是她的对手,最终被她所伤。
我觉得好笑,自己今天简直是莫名其妙,怎么能对敌人手软,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杀害那么多人类的妖,现在倒好,恐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预想中的最后一击并没有来到,她蹲在我身边双手支头想了好一会,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等若木回来再杀掉他,然后就拽住我的右手将我拖进了房子。真的是拖进去的,而且途中我的头和门框、桌椅以及地板发生了无数次亲密接触,我在想如果自己死了,一定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生生被磕死的。
妖果然是一种喜怒无常的生物,她每天给我灌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有一次我竟然看到褐色的药水里泡着一只蜘蛛,不过据她所说那是能够让我迅速恢复的特效药。我开始怀疑她留下我的生命是为了给那些诡异的药做实验,总有一天我会中毒而死,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还不如被她一下杀了干脆。只可惜我因受伤行动不便,再加上她一直守在我身边不离开,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所以也只好逆来顺受,每天捏着鼻子往里灌那些无论颜色味道都很诡异的药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