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中,于光伏粗眉入鬓,冷眼看着陈省在屋子里打转,这只老狐狸找自己,准没好事。
“你能不能不要晃了,我眼睛都花了。”于光伏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么肥硕的身体套在绫罗绸缎里,真*的糟蹋了。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以他的为人,在南銆郡还不是说一不二。
陈省看着郡尉没有半分担忧,冷眼旁观。反观自己,昨夜一宿没睡不说,一大早的请他过来商量对策,到现在还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只能干着急,不由怒火中烧。
一个大步,夺下于郡尉手中的茶盏,拿着杯子就在桌子上砰砰地叩着,道:“你倒是说说看,你对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还能怎么想!认栽呗。”于光伏本来就是个武官,甚少理会这些钩心斗角的事情,若是平日里,杀了不就得了。可如今碰到的是储君卫率,哪能所解决就解决,再说,事情又不是他招惹的。
陈省脸色一变,这可不是认不认栽,这是生死一线的大事,细缝的眼一瞪,屁股一扭坐在于光伏的旁边的椅子上,哼哼:“于郡尉就能脱得了干系,没准这楚卫率还是你的种。”想置身事外都不行,昨晚看楚歌的表现,怕是不会轻饶了他,若是这时候还不把于光伏一起拉过来,他就是傻瓜,白混了这么多年。
于郡尉一听,连连摆手,说:“陈大人,这屎盆子可不能乱扣。当年那个木婉清送过来的时候,就不是完璧无暇。看这楚卫率的年纪,还不定是你当年送来的时候就种下了。”
“我现在倒是希望是我的了!”陈省叹气,当年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傻傻呆呆的男孩是块宝呢!转念一想,不对啊,他现在是要把于光伏绑在一块,怎么说也要说是他的。
“不过,于大人,依我之见,倒是像你的种。”于光伏抬抬眼,没说话,陈省继续谆谆引导,“你看看楚卫率,武艺高强,身高体壮,还不是你于家的?”
“这倒不一定。”于光伏有些迟疑地说,神色有些不太对劲。
陈省以为说动了他,心中暗喜,脸色一整道:“于郡尉,反正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以楚卫率的身位又不会侮辱我们,现在我们推搪个什么啊。现在先把楚卫率的身份定下来再说。”
“陈兄,其实……”于光伏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时找不到怎么遣词,只好一拳打在茶几上,低声喊着,“当年,那个木婉清,漂亮是漂亮,就是没什么性格。没半个月,我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光伏也不敢随便说出口。
“就怎么样?”陈省窃喜,看于光伏的样子,这回不和自己同一条船都不行了。
于光伏黑着脸,粗眉一滞,豁出去般说:“我就把她赏了……”这回可好,原本以为和楚卫率没什么恩仇,结果却是苦大仇深了。
“赏给谁了?”追问着。
于光伏横眼一睨,没好气道:“还能是谁!下面那帮臭小子了!”楚卫率是谁的种还真不好说,这下可麻烦了。
“什么!这下仇可结大了!”陈郡守擦拭着脸上黏答答的汗水,这于光伏竟然把木婉清充了军妓,“于兄,我看这次他是有备而来的。”你说挽凤闭关锁国那么多年,好端端的开什么港口,储君才归巢没多久,怎么想得到?八成是有人教唆!
“陈兄,当年可是你抄了木家,抢了他们的碧海魂珠的吧?”于光伏毕竟不是个单纯莽汉,精明的很。当官久了,没那性子也有那样的习惯了。
稀疏的眉毛一竖,嗤道:“你可别赖,当年的事情你难道没份。于兄想独善其身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当年还是于光伏告诉他木家有碧海魂珠,也是他率兵去抄木家的,陷害一事他也有出主意。
“可我没有卖了他(楚歌),置他于死地,也没有羞辱他娘,还把他娘买入窑子。”于光伏不甘示弱,当年那件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当时还感叹陈省做事够心狠手辣,坏事都让他做绝了!
“木婉清!哈哈,木婉清。”陈省大笑不止,他怎么忘了那个重要女人呢,只要把她找到,好好照顾她,楚卫率看在自己亲娘的份上,也会给自己一点面子吧。加上,若是被储君知道楚卫率是由妓女生的,肯定会对他“另眼相待”吧。
在陈省看来,楚歌是不可能会主动告诉储君自己的身份的。如今只要他先找到木婉清,好好相待,还能在储君眼里博得一个好印象,真是一箭双雕的事。
“禀老爷。”就在陈省和于光伏商讨着怎么解决的时候,门外的随侍开口禀告到,“一刻钟后,储君殿下就会过府了。”
“你怎么不早点禀报?”心焦怒吼,这帮人做是越来越懈怠,该好好教训一下。
随侍一个心慌,也不管陈省看不看地到,磕头如捣蒜,告饶着:“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也是刚刚接道通报,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门“吱呀”敞开,陈省颠着大肚子,一脚踹开跪地求饶的随侍,慌忙整着乌纱官袍往外冲。于光伏这个时候是不能出面,朝廷一向忌讳结党营私,现在风口浪尖的,搞不好就是死罪。
原本说好一刻钟,结果陈省带着一帮人在郡守府门口吹了近半个时辰的风。一堆的肥肉笑得酸痛,大汗淋漓,里衣都湿了大半了,爽爽秋风下,冷热交加,直打哆嗦。
等陈省差不多晕厥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了储君一脸清澈笑意渐行而来,忙哈腰谄笑快步迎上去,还没站稳便是深深的一礼:“恭迎储君殿下,储君殿下万安。”
“让陈大人久等了,是本宫的不是!”血瞳微瞄,冷笑一闪而过,这南銆郡把他们的郡守养膘了,是不是暗示着可以宰了呢?
陈省慢慢摇头否定,恭维着:“应该的应该的,这是下官的福气,福气!”他怎么觉得后背有些阴阴的凉呢。
凤寻侧步绕过陈省,笑道:“那就好!”顺便指着府外的一辆马车问,“咦,陈大人今日有客啊。”
“是是是……不不不……”陈省忙不迭地抹汗,心中着急焦虑,怎么把于光伏的马车给忘了呢,这下可怎么解释。
“哈哈,陈大人,你别紧张,本宫又不是什么豺狼恶虎,随便问问,瞧你吓得。”凤寻掩唇一笑,眉眼间尽是戏谑,偷偷瞧着楚歌眨眼。看着少女俏皮可爱的样子,楚歌扬眉淡笑,眼底温柔乍现,闪动着连他都未察觉的微微情愫。
这厢陈省只好傻傻陪笑,心里着急的不行,殿下难道知道了于郡尉在自己的府上,都是他太笨了,明知道今天储君造访,还急急的请了于光伏过府商讨。
“禀殿下,这是夫人娘家人的车。”一边的严万连忙解围,毫无意外看到陈省投来一记赞赏的目光。
凤寻慢慢回身,看着尖头尖脑的严万,噙起一抹干净笑容:“本宫记得,你好像叫严万是吧。”严万连连点头应答,激动得不行,想不到储君还能记得他。
“来人,掌嘴!主子间说话,一个下人有插嘴的份吗?还有没有规矩了。”冷眸讥笑,高声喝道,吓得陈省都不敢说话。她转身对着陈省笑如春风,“陈大人,你就是太仁慈了,看看你的下人,一个小小郡丞都快爬到你的头上了!”
陈省一听,心花怒放,几乎跳起来手舞足蹈,看来殿下是护着自己的,只要把殿下伺候好了,害怕他一个小小卫率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不成:“殿下英明,是下官训下不严,还请殿下降罪。”心事这么想,但戏还是要演足的,务必要让殿下知道自己是个和善的人。
肥胖的身子跪在地上,就像一坨盖了丝绸的烂肉,凤寻蹙起淡眉,摆摆手:“好了好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本宫也不便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是是。”严万此人,恃才傲物,居心叵测。陈省虽然仰仗他的才华久矣,但也不满很久了,可惜地方官员向来有上面任免,自己没办法,如今殿下开了口,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肥手一挥,装模作样:“郡丞严万,目无法纪,冒犯陛下,杖责三十,官降三级。”
淡眉一耸,粉唇泛起一丝冷然,还真肆无忌惮,将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不是一般的讨人厌呐!
严万眼底闪过恨意,磕头谢恩后,就被带下去行刑。
南銆郡郡守府,书房内。一位清丽少女优雅走动着,观赏着里面的摆式。
“其实,本宫今天来找陈大人,是为了三处通商口岸的事情,朝廷的诏书想必陈大人看过了吧。”站定在一幅山水画前,少女开口。
沉闷的气氛一打破,陈省连忙狗腿地迎上去回复:“是,下官一收到诏令,就让阆州、金沙洲、崑州港口开放了。”
“嗯~”凤寻颔首,“你办理一下,以后这三处由本宫接手,脱离南銆郡管辖。”
陈省显然没有料到这一遭,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也点头应着,这天下都是储君的。
“本宫这次来,兴师动众的,让陈大人费心了。”
“不会不会,这是下官三生修来的福气。”想不到他陈省还有这么一天,若是殿下一个高兴,将他调遣到都城,等殿下即了位……陈省的横肉笑得颤颤,令人作呕。
“好了,今日本宫就在郡守府再叨扰半日,陈大人可好?”凤寻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欣然点头的陈省发毛,不过陈郡守认为这是因为楚卫率的缘故,让他总是多心。
“卫率!”凤寻一声唤,楚歌持枪候命,“本宫放你半日假,你去将家人找来。这次回朝,就都随本宫一起回去吧。”
此话一出,陈省冷汗阵阵,脸色苍白,双腿犯软。这下,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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