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凤欢喜如何怨毒地看着秦可淮,还是不可阻挡秦可淮的士兵将刀锋指向她们。秦可淮伤口已经做了处理,跨前不已,逼迫之意尤甚,双目如狼似虎地盯着凤寻,阴毒道:“请殿下将逆贼交予微臣处置。”
“这是赤裸裸的逼宫吗?”面对朝堂上凌厉的刀光剑影,凤寻泰然自若,安抚着凤欢喜的情绪,轻笑冷血地说,“你以为,本宫回来了,还会让你在这撒野?”目光一凌,朝堂中举着刀戟的士兵瞬间被从殿外飞驰而来的弓箭一箭贯喉,倒地身亡。
“来人哪!”秦可淮大呼一声,朝堂外一直守候着的禁军,顿时涌了进来。秦可淮还没有得意,就蓦然发现禁军的刀戟是指向了自己,怔怔地指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秦家人神情衰败,却生出了鱼死网破的心情来。竟然拔剑指向禁军,和他们对视而抗。
“逆贼秦可淮毒害本宫、勾结日夏侵夺离城、栽赃长乐郡主、软禁谋害陛下,证据确凿,将秦氏一族革去挽凤身位,自此,挽凤再无外戚秦家。”凤寻缓缓开口,血瞳杀机泛滥,一字一顿地说道,“秦氏谋朝篡位、通敌叛国,这一回,你们可是货真价实!”
“凤寻,你还没有赢!将军……”秦可淮阴狠地望着少女,忽然右边脸颊受到重击,顿时红肿起来,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溢出,秦家人看得呲牙咧嘴,欲上前杀出重围,却忽感浑身无力、四肢发软,顿时大骇不已。
红叶打完了秦可淮,飞身回到了凤寻身边,抬手一挥。手中的明珠朝着门外隐隐发光,接着,无数血淋淋的人头被小西夜家的人送了进来,一个个放在统一匣子里,一层一层地码在朝堂上。
三千七百二十一个人头,整整齐齐地码在了百官的面前。纵然是武官,见到这般情形都面露骇色,浑身发抖着后退到廊柱边上,和同僚们震惊之外,依然是震惊。
东影大陆,各国一向安宁和顺。尤其是挽凤,闭关锁国百余年,百姓安居,群臣和乐,守着国土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何时遇到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阵阵血腥的恶臭在大殿上弥漫开来,不少人目不忍视,却还是忘不了方才一幕幕血肉模糊。在血腥的催使之下,不少人惨败着脸干呕,尤其是那些以前曾经支持过秦飞扬的低品阶文官,早就昏厥过去了。
秦家人看清一个个人头之后,如坠冰窖,好似被抽取了所有的生命一样。手中的武器早就拿不住了,断断续续地掉落在大殿上,发出哀鸣的声音。那些人,都是他们秦家的人,分布在禁军中和挽凤各地的秦家人都死绝了。
二十余年的蛰伏,二十余年的苦心经营,以为胜利就在眼前,以为光复唾手可得。却在转瞬之间灰飞烟灭,这是何等的惨败。
“除了秦可淮,其余叛贼,杀!”少女冷冷地吩咐着禁军,是的,禁军。他们如今已经没有了首领,只服从挽凤储君的命令。来表彰自己的忠心,来挽回从前的过错。
殿下命令一出,随即手起刀落,无数秦家人在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下,瞬间被砍去了脑袋。滚烫的鲜血如注,喷洒在大殿四处,飞溅在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升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的血雾,和着原先陈旧腐败的血腥味,整个大殿血色通红,宛若炼狱。
挽凤的武将之中,足足去了七成,他们都变成了没有气息的尸体倒在殿下。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秦家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若不是碰上了凤神庇佑的储君,只怕,挽凤终究易主。
“欢喜,你看,看清了。”凤寻用手将欢喜的脑袋抬起,目睹了那一场血腥,在她耳旁轻轻说道,“你要记住,我们的土地,没有人可以觊觎。你若不够狠,他们就是你的结局。”明显感到长乐的身体在不可抑止地抖动,凤寻冷魅的声音柔了几分,“不怕,本宫会保护好你的,本宫不会让你受伤害了。我的妹妹。”血瞳闪过狠决和残酷,缓缓暗沉。
只剩下欢喜了,也好,剩下的是欢喜。
似乎是因为凤寻的安慰,凤欢喜奇异般地镇定了下来,身体紧紧偎在少女微凉的怀抱中,圆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一场杀戮,在挽凤最肃穆的地方进行。满目漫天的血红,染红了凤欢喜的人生,染红了她未来的道路。
“众卿,都抬起头来,看看叛徒的下场。”凤寻微微笑着,“本宫要你们牢牢记住这一切,牢牢记住,究竟是谁,才是挽凤的皇!”
“殿下英明神武,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臣服,排成整齐的队列,一丝不苟地依照品阶跪在自己的位置上,粘稠的鲜血沾染了他们的朝服,圆滚滚的脑袋在身侧盯着自己。他们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僵硬地伏跪在朝堂之上,不敢轻动。
和凤寻一起稳坐在皇座之上的凤欢喜呆楞地看着这一幕,血腥的杀戮,百官的臣服,地动山摇的呼声,给她的心中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对权力的享受,更是对凤寻的无比景仰和膜拜。
“廷尉。”
“臣在。”挽凤的廷尉大人从跪伏的行列爬了出来,精明冷峻的容貌之上,如今是慢慢的崇敬和畏惧。廷尉是处决惯了人的,一向自负自己的冷狠果决,如今却也五体投地地臣服在储君脚下。
凤寻的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顿,便移开看向秦可淮,“先将秦可淮打入大牢,等秦飞扬被押解回京之后,一同审理。”廷尉应诺,叩首再三,才敢缓缓回到队列中去。
正欲吩咐将秦可淮押解下去,殿外突然传来宦官的尖利嗓子喊着“离城急报”。一瞬间,大殿里的一切都停顿了下来,凤寻焦急地传唤信使进殿,百官们也引颈长望,对离城的战事十分紧张。
信使头一遭可以进议政殿,但是万分紧急和诡异的军情让他没有心思欣赏皇宫的恢宏雄伟,弯着腰快步进殿。看到满目满处的血腥,和跪伏的百官,心中极度愕然,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在储君的侍婢已经将他手中的信件拿走,交给了殿下。
凤寻开封一看,脸色极差,将信件扔在地上:“离城被屠是什么意思!楚帅和他的先锋军呢,都上哪里去了!这叫什么军情!”信纸飘飘摇摇地落在金銮殿下,白纸黑字跃然进入三公的面前。
“殿下恕罪。先锋军前往离城的时候,发现离城方圆十里都没有人迹,无论是秦成都督所在的驻扎地,还是先锋军的驻扎地,都空无一人。离城四方城门被铜油浇铸,里面已经是一片废墟,离城百姓全部遇害。好像……好像……遭到了日夏的屠杀和焚烧。”
晴天霹雳而下,惊得百官魂飞魄散,就连秦可淮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离城,被屠了,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天噩耗!
“楚帅呢?”挽凤储君神情苍白,显得无力,她失态地站了起来,急切地询问着,“楚歌呢,还有先锋军一万,都上哪了,这么大的一支部队,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你们找了没有!”
“找了,都找遍了。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就连尸体没有被发现,完全地消失了。”信使颤抖着说道,回想起那么惨烈的一幕,即使他们杀了那么多人,还是不可遏止地害怕地发抖。都死了,没有一个人活着,方圆十里以及离城里的所有人,都死光了。曾经人烟袅袅的城市,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只剩下焦糊的味道和哀戚荒凉的城市,让人不寒而栗。
“继续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本宫不信,整整一万将士,会这样凭空失踪!”挽凤储君厉声下旨,信使得令即刻离去。
秦可淮看着这一幕,开始癫狂地笑了起来,血流满面的他披头散发地癫笑着,难以控制地嘲笑着,“哈哈哈,死绝了,死绝了。哈哈哈,凤寻,你怕了吧。你也没有赢,楚歌死了,楚歌肯定死了。哈哈哈,你输了,他死了,死了。”秦可淮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遍一遍提醒着、刺痛着凤寻,他就是看不得她什么都拥有,什么都能如愿。他就是看不得她,只因为与生的尊贵和无上的血统,就可以瞬间将他耗尽半生心血的努力瓦解。
“疯子!将他带下去,投入大牢,听候发落。”凤寻平缓呼吸,不让自己的不安展现在众人面前,疲惫地挥了挥手。却将对楚歌的在意更加鲜明地展现在百官面前。
秦可淮变本加厉,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啦。他挣扎着,狂笑着,停不下来地笑着,快要拖出大殿的那一刻,他似乎有些急了,喊道,“楚歌死了,凤寻,他真的死了。是被我和日夏人杀死了,是我将日夏人放入离城。我还让秦科卧底,让秦成‘黄雀在后’,比楚歌打先锋,等待良机合力剿杀楚歌。你输了,哈哈哈哈哈,你终于输了!离城被屠了,是你的错,是你的错,你输了……”
已经不需要证据了,百官的心中,跟明镜似的。
这一日的早朝,血腥、恐怖、残忍,权势的争抢,被深深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史称‘秦氏流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