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这儿。”坐在酒店窗口的沧澜清夜看到凤寻俏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搜索,小脸皱得越来越紧,便开口唤道。那道清朗如环佩相鸣的声音中暗含内力,穿过嘈杂的人声仿若天外之音叩入耳鼓之中。
许是这些年来培养的默契,在沧澜清夜开口唤她的时候,凤寻正好仰头看到了他。一看真是阔别多月的沧澜清夜,不由露出甜甜的笑容,用口型对着沧澜说“你等等”,得到对方微微颔首,便快速拨开人群,朝酒楼小跑而去。
‘红袖’显然看到了主子和酒楼上的男子的互动,飞身护在凤寻左右。
少女“蹬蹬”提着衣摆上楼,直接冲到沧澜清夜的桌前,有些幸灾乐祸道:“沧澜秋水早回去了。”沧澜家的皇后很注重年尾的大团圆,若是大年三十未在家,那皇后可是个会派出军队敲着锣,喊皇子回家吃年夜饭的主。
沧澜清夜浅眸淡淡看了凤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大哥回去了啊,我以为他知道今年父皇母后不回宫的事呢。”凤寻一听,笑了,坏心眼地补了一句:“他一出去就是大半年,回来认认路也好。”
“唉,沧澜,你怎么到这来了?”凤寻潇洒地摇着折扇,将公子哥的形象卖力诠释着,扇柄上的“腓腓”随着她一摇一晃。
沧澜清夜不由失笑,浅眸看了一眼凤寻身后的‘红袖’和迷迭,然后对着凤寻道:“刚从不夜城回来。听说你南下时遇刺落海,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少女闻言,淡眉轻轻拢起,撅着粉唇凑到沧澜清夜的身边,心满意足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拉着他的袖管撒娇:“唉,过的差强人意呗。沧澜,你知道是谁害我,是不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你帮我好不好。”
沧澜清夜凤眸低垂,凝视着凤寻这张骗人的小脸,伸手点点少女小巧的鼻子,说:“沧碧国是中立国,坏心眼的小丫头,你是要把我拖下水啊。”接着飘若清风地叹了一声,“你总要自己长大的。夜儿,在你的国度,大可随心所欲。”
此言一出,红叶和舞袖皆变了颜色,说这句话的人云微天清,但往里一想,似乎包含了无限深意。所谓的“随心所欲”是什么样的?还有,主子的国度,仅是挽凤,还是……
少女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就低头不语。小手绞着沧澜清夜的水色长袍,似乎在生闷气了。沧澜清夜似乎习惯了她的小性子,悠然自得地品茶赏景。
“要不,要不……”凤寻终于忍耐不住,比耐心她总比不过沧澜清夜,“你把子安送给我,让他保护我啊。”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怎么也隐藏不住她的小算计。
沧澜清夜转过头来,浅眸微凉,清越如山泉泠泠的声音也透着山泉的凉意,绝世的脸上依旧温润如水。“夜儿,拿我的东西,就要拿十倍的价值来换,懂吗?”
少女计划失败,嗤之以鼻,轻哼一声:“奸商!”换来的却是沧澜不以为然的轻笑。不过她性子来的快,去得快,还没等旁人回过神来,早已笑容灿烂,盛情邀请她刚刚骂为“奸商”的沧澜:“沧澜今年就在这里过年吧,我也尝尝尽地主之谊的感觉。”
“那就多谢夜儿了,我能不能领略挽凤的风土民情就全仰仗夜儿了。”沧澜清夜难得说笑,凤眼微眯,绽放出无限风华。修长洁白的手抚上凤寻黑色的丝发,轻笑着,“这样好多了,那时候的夜儿好像会随时不见的感觉。”
凤寻和沧澜聊着,大多数是凤寻在讲,沧澜在听。一直聊到了天微微转暗,街上人单影只,酒店也只剩他们一桌了,就连店家掌柜都看了他们好几次,无奈客人出了十锭金子,是个财神爷啊,咬牙再等等吧。
原本早就可以走了,只是凤寻临时想要作弄作弄掌柜的,便待着不走,而沧澜清夜就一派温和地陪着。文心在自家主子的示意下给店家送了几锭金子,毕竟过年了,开心最重要。
见时间差不多了,凤寻便起身,转而对沧澜清夜说:“我们走吧。”沧澜清夜笑着点头,便走在凤寻旁边,一道出了酒楼。
凤寻没有直接带着沧澜回宫,而是一同去了楚歌的住所,结果还是扑了个空。心情略差的凤寻只好留了纸条,想想心里郁闷,就泄恨地踹着楚歌家的院门,就差把它给烧了。
回宫的路上,凤寻滔滔不绝地将着落海后,楚歌是怎么保护自己的;挽凤崑州不远的小岛已经被她收入挽凤版图了,那里她和楚歌快要建好小木屋。当她告诉沧澜打算嫁给楚歌的时候,沧澜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浅笑,但是好看的眉毛却轻轻动了一下。
“夜儿,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沧澜清夜在暗淡的天色下,神色不清。
凤寻一愣,不曾料到沧澜会有此一问。顺口说道:“有个人真心真意地保护自己,为自己好啊。”文若文心说过,君王至少需要一个全心自己的好,毫不犹豫就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而楚歌就是那个人,至少她能感觉到,他就是。
“那样的人,会很多的。”对一位真正的王者来说,忠诚的人,绝不会少。沧澜清夜虽反驳她的说法,但此刻的他深深体会,如今夜儿是凤寻,有了心魂善魄的挽凤储君,而不是当初那个无心无情的少女夜阳。在夜儿混沌初开的时候,楚歌在对的时间里以对的方式出现了。
凤寻低头想了一会,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他在的话,会很安心。那是好几百……不曾体会过的感觉。好像,没有什么缘由可循。”
沧澜一行人才到宫门口,就看到有位布衫少年在宫门来回徘徊,不是地朝凤寻的方向张望。看到凤寻后,便快步跑了上来。
少女一看,原来就是楚歌,想到自己连续两次扑了空,便生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榆木,在宫门口干嘛,等着喝西北风啊。”楚歌腼腆地笑着,解释说在这里等她。
“楚歌,这是沧澜清夜,沧碧国的二皇子。嗯~还有呢,就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沧澜,他就是楚歌啦。”凤寻讨好地看着沧澜一眼,沧澜有多大的力量,两年来她也没摸透,这也是她颇为忌惮的一点,所以,凤寻一直在沧澜面前都是无害、任性的小女孩罢了。
“夜儿,原来他就是楚公子。”沧澜清夜轻笑出声,优雅地上前一步,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楚歌连忙作揖回礼:“挽凤人氏楚歌,见过沧碧皇子殿下。”
楚歌原本看到沧澜清夜出尘的容貌、绝代的风华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不容逼视的王者之气,就暗自感叹世界上还有这般人物。一听对方是沧碧国的继承人,还亲昵的叫着凤寻“夜儿”,顿时脸色微滞,觉得自己卑微无比,恨不得找个洞钻了去才好。
“楚歌,你怎么在这里?我都去了你家俩趟了。”凤寻拉拉愣神的楚歌,将他的神给换了回来。
“我午时就过来了,听说你出宫了,便在这里等你回来。”楚歌一听凤寻找过他,便腼腆地笑了,清秀的眉眼间皆是纯良之气。
凤寻郁闷了,指着楚歌秀气的鼻子,直摇头:“你就不会去找我的,至少进里面等我也可以啊。这样在宫门口站着,你不累,守卫兵都看着你累!”
楚歌嘿嘿一笑,脸更红了,眼眸灿若星辰:“我怕找不到你,和你错过。又担心你,坐不住的。”少女眨眨眼,道了声“榆木”,便请一行人都进宫去了。
沧澜看着俩人,凤眼微眯,嘴角那抹浅笑加深,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夜儿会喜欢楚歌了,那个少年确是个纯良无比的人。夜儿的心魂善魄在归悠国寺净化了整整十六年,还未完全于其他的二魂六魄融合,当然会靠近天生纯善之气的人。
只是,时日久了,这份喜欢真的会变成爱情吗?能不能在杀机四伏的东影活下来呢?
沧澜清夜忽然想到夜儿今天下午的格外热情,这些月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告诉他,原来是在算计他啊。挽凤储君的坦诚相见,自己怎么能够视而不见,置身事外呢。如此一来,若是将来世事风云变幻,也能保证他至少站在中立的立场上了。
“对了,沧澜,要更衣吗?”凤寻一进寝宫,便习惯性问道,沧澜很注重干净,差不多出趟门就会更换一次。“你住在飞来阁里吧,和我近些,这里有的是房间。”
沧澜浅眸含笑,点点头,没有拒绝。
“我带你去看看吧。”凤寻对出湖后最初遇到的、相处最长的沧澜虽有点戒备,但是同时也有很大的依赖和亲切。毕竟,是沧澜教会了她如何存活于世。
此刻的楚歌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斥了,在那个高贵优雅的男人面前,自己就卑微无比。出身、身份、血统、能力、容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楚歌黯然落寞,伤心地看着那对壁人:或许,夜儿和他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交代文若他们就可以了。”沧澜清夜制止了凤寻,对一边不发一言的楚歌道:“楚歌,你也同夜儿一起唤我名即可,不必拘礼。”
少女意识到楚歌有些不对劲,冰雪聪明的她听沧澜转移话题便知道,沧澜实在提醒自己。血瞳辗转流光,粉唇勾起干净的笑容,沧澜是在表态,不会与她为敌。
“殿下,吉时快到了,陛下那边已经催了。”红叶进来禀道。
凤寻这才想起,今晚按照习俗,是要和凤仁玉一家团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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