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凤寻用完早膳后,便带着兽兽、迷迭等人散步消食。闲适地一边走一边赏景,无意中却发现宫中热闹非常,宫人们在各自管事的指挥下,细心地打扫亭台楼阁,更换摆设,将灯笼换成红色,花园里的也换上了杜鹃、金桔、一品红等看着喜庆的花。
更令凤寻觉得好笑的是,一个老太监尖着嗓子呼喝着一帮小太监捉着池塘里的红鲤鱼,远远听着,好像是要把这一年才长出来的颜色不够纯正的红鲤鱼捞出来另作处理。
好奇心起,凤寻一一免了宫人的行礼,浅步徐徐走到池边,看着他们捞鱼。
“奴才安禄子叩见储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他一跪,原来拼劲捉鱼的小太监们急急跟着伏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奴才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寻轻轻一笑,都让他们起了。“安公公,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安禄子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干,长长的马脸,肤色是不寻常的白净,他一听储君问他话,连忙躬身作揖:“回殿下,眼看着快到年尾了,奴才们这是‘除旧’呢。”
“原来是这样,我都差点忘了呢!”凤寻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得单纯。
安禄子倒是个十足的马屁精,笑着说:“这些事儿,哪儿犯得着殿下操心。说起来,宫里好些年没有这么热闹喜庆了!如今殿下回来了,可真真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凤寻听了,不由“咯咯”笑着,吩咐着安禄子他们各自忙去,不用太拘束,她只是在旁边看看。安禄子只好领着小太监们忙活开来,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捞鱼的时候都小心的不溅出水花。
没一会,就看到凤欢喜领着一大帮侍婢风风火火的朝着凤寻所在的地方奔来。在奶娘的轻声提点下,才急急行了礼,然后飞身抱住凤寻撒娇着:“储君姐姐~储君姐姐~”唤着唤着,竟然大声哭了起来,吓得照料她的侍婢慌张下跪请罪。
凤寻轻轻拍着她的背,笑道:“谁惹我们的欢喜不欢喜了啊?”眉宇间透着一份淡然、亲和。
凤欢喜倒没半点不好意思,哭得像只小花猫,把头从凤寻的怀里探出,圆圆的黑眸湿亮,抽搭着:“听到姐姐落海,欢喜都担心死了,这些天都没睡好,又不敢告诉皇姨母,怕她更加伤心难过。储君姐姐却这么坏,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欢喜,宁可在这里看这些破鱼。”娇若黄莺的话里带着埋怨。
“昨晚夜深了,怕吵着你,就没过去。”凤寻捏捏她胖嘟嘟的脸颊,神色间纯净透彻,撇撇嘴无辜得很,“本来打算过会就去看你,哪知道你就来了呢。”
同时,血瞳凌厉地扫向随身侍候凤欢喜的侍婢,冷酷冰寒道:“长乐郡主少不更事,是哪个奴才在她耳边乱嚼舌头,是忘了宫里的规矩吗?”这样冷厉的凤寻,让周围的人尤其是被责问的那些侍婢如坠冰窖,哆嗦不止。
“不关……不关他们的事,储君姐姐。是欢喜在皇姨母宫门口偷听来的……”凤欢喜一看凤寻很是不悦,急切地拉着解释着。心里却是高兴,储君姐姐的样子好威严,好大气哦。
“嗯,欢喜陪我去请安吧,看看皇姨母的身子可是大好了。”凤寻顾及到凤欢喜在场,便留下红叶和侍卫队的人处理,自己则牵着凤欢喜往浅音宫的方向走去。
“挽凤的郡主,和顺十年三月生。同年挽凤女皇赐名欢喜,入凤氏宗庙,册封长乐郡主。”当初她一看到自己这位小妹妹的资料以后,就知道凤仁玉希望她欢欢喜喜的长大,长长久久的快乐。希望她远离所有的阴谋和争夺。
等着凤寻缓缓走远,红叶面如冰霜,冷冷地扫向地上地侍婢,说:“是谁怂恿长乐郡主偷听的?自己站出来。”
侍婢们不停地磕头求饶,看上去都是无心的。唯有两个人看起来不那么和谐,虽说同样是在颤抖,但看去就好像是做贼心虚的,混在一帮人中间,很不自然。
“我再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考虑,是谁,向小郡主透露了殿下落海一事?”一番观察下来,红叶心中早有数,她在试探,试探这些人会忍到什么时候,由此判断她们的忠诚度。
“狗东西,还不赶紧给杂家捞鱼,看什么!!”安禄子呵斥着那帮偷偷瞄过去的小太监。他在宫里混久了,这些个事情当然是碰得多了,做奴才的,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当全没看见,全没听见,全不知道。
半刻钟过去了,凤欢喜的侍婢们磕得头破血流,鹅卵石细细铺就的道上皆被鲜红的血给染透了。红叶目光一凌,直指向排首两个十七八岁的普通女孩,让侍卫队的人架了起来。
“冤枉啊~红叶大人,我是冤枉的。”俩人连连告饶,神情凄惨,只是那眼睛却不可避免的躲闪着。
红叶讥笑一声,便让侍卫队的人就地杖刑,打到她们说为止。经过了好几次历练的侍卫队,一下子蜕变来了不少,成长为可以斩奸杀敌毫不眨眼、惟令侍从的勇士了。
不一会,两名侍婢被打得皮开肉绽,口吐鲜血,终于支撑不住,招:“奴婢知罪,请……请红叶……大人……饶……饶命。”红叶并没有让人停手,板子依旧重重击打在她们身上。
“是谁指使的?”红叶见她俩面露豫色,便补充道,“我能抓出你们两个,就能知道是谁在搞鬼。现在,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奴婢……奴婢并……未受人指使,小郡主平日也爱……玩偷听……的游戏,陛下也是……知道的。”俩人口吻一致,大概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杖毙!将尸体丢入池中喂鱼!”红叶面无表情的说道,她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如今看来,主子根基薄弱,夜家一定要快点崛起才行。接着她转身对着那帮已经吓坏了的侍婢道:“若是认了,倒还有条活路。你们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今天的事,回去怎么交代,都明白吧。”
“奴婢明白。”众人回到,不敢有半点怠慢。
那边,两个侍婢刚刚咽了气,就被丢入了池塘,溅起半空水花。鲜血顿时染红的池塘,似乎闻到血的香甜味,红鲤鱼一哄而上,翻滚着水花,争抢着啄食尸体,不亦悦乎。
这鱼抢得是开心了,看的人却惊恐地打着颤,似乎不敢相信。刚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这样入了鱼腹,尸骨无存。安禄子倒是只白了白脸,看着翻滚的鲤鱼,不知所谓地说了句:“殿下怎么知道,这鱼,爱吃人肉呢?”
红叶是和凤欢喜的侍婢们一同回去了浅音宫,听见里边欢声笑语的,便静静地候在宫门口。后来还是凤寻唤她,才走了进去。
“红叶,怎么才来?”凤寻顺口问道,手里端着药,一勺一勺地喂给凤仁玉。“刚刚母皇还问我,身边怎么只有舞袖、迷迭,所以把你叫了进来。”
红叶一听,心领神会,道:“是奴婢疏忽了,还请陛下恕罪。刚刚殿下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查出来了,是郡主身边的彩霞、彩云生的事,奴婢已经擅自将她们贬‘回去’了。”凤寻点点头,没有说话。
“是朕疏忽了,病了这几日,也不知道小欢喜也跟着担惊受怕了几日。”凤仁玉慈爱地摸摸凤欢喜的脑袋,怕她失落,道,“这回,让储君姐姐给你挑两个伶俐的侍女吧。”
凤欢喜原本就不怎么在意侍婢的事,在她眼中,奴才都是一样的。只是一听皇姨母说让储君姐姐亲自补偿她两个,便开心的呵呵直笑,拉着凤寻要打钩,别给忘记了。
凤欢喜这边闹了好一会,才在凤寻的许诺下安静了下来,坐到一边给凤寻剥橙去了,所谓剥橙,也不过是她看着宫人们剥,然后她完成最后一道工序——装盘。
“红叶,这回赶得急,倒把添锦和沉香给拉下了,你让她们忙完了‘南边’的事情,就回来吧。”凤寻当然不能直接说让她们从归悠国寺回来,暗卫的去向,只有无人知道,才能发挥他们的最大作用。
红叶应到,跪了安便退出去了。
凤仁玉喝完药,觉着身体好了一些,便起了身,挪到了软榻上。凤欢喜刚好捧着一碟碟水果来献宝,便问起了她的课业。这下凤欢喜可苦了脸,不住地顾左右而言他,逗得凤仁玉开怀不已。
“等过完了春节,储君就拜忠智侯为太师,由他来教导殿下治国之道。”凤仁玉转而想到储君的教育,关于储君的太师,她早在十六年前就定下了。忠智侯就是当朝顾长青的父亲,两朝元老的顾新茨。
凤寻依言点头,才想起南下之前,曾说过要去三公家做客,看来只能推到年后了。
“禀陛下、储君,皇夫来了。”
凤寻一听,嘴角噙起笑容,干净、妖冶。不知道她的皇父,见到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秦飞扬啊秦飞扬,若是这次的事情真的和你有关,最好也莫要让我知道……
凤仁玉怔愣地看着凤寻那样纯真又魅惑的笑容,脑海不由泛起一句话:至纯则冷酷,至清则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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