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眸光一闪嘴角溢出轻笑,难得小丫头能露出恨恨的神情,证明她心里开始在意自己了吧。
“嘶——娘子!”寒熠佝偻着身子,抓着腰上的手惨嚎。“痛!痛!”
“痛死你活该!”钟雨菲两眼圆瞪从牙缝里抠出几个字。成亲那会儿他可是亲亲娘子宝贝疙瘩的喊着,这才多少日子老毛病就犯了。
瞥见自家夫人眼中的红光,心中一惊赶紧求饶。“冤枉啊娘子!”
“冤枉,你看她看得魂儿都飞走了还说我冤枉你!”鼓了鼓腮帮子,钟雨菲眼眶一红就要落泪。“你若这般喜欢游戏风流,当初又何必回来来招惹我!”
寒熠瞧她这样子心肝儿都颤了。“好好的哭什么。我看她,不过想起一个事儿!”把头探到她面前递丝绢,给她一扭头躲了过去。钟雨菲扯过他的绢子自己擦,他还能想起什么,无非就是那些个风流韵事。寒熠一声叹气,就差跪地求饶了。
“白姑娘,若我没记错当初在青城县的红楼里你可不叫这名儿吧!”寒熠这话一出惹钟雨菲更为怨怼了。
云上咳嗽一声想起来这事,有侧目看向强装镇定的白衣女子,脑子里一束光芒乍现,当下对着空气冷声道:“来人,将这位女刺客以及商业盗贼抓起来!”
霎时几个黑衣人凭空出现,鬼魅的身影向着白衣女子压近。方才还一副柔弱拌可怜的女人瞬间面孔阴森,长袖一甩,灵蛇样朝着何妞妞攻击而去。相似的武功套路,相似的精致面容,一束灵光从脑中乍现。云上运功扯下一块成衣,卷住何妞妞一把拉入自己怀中,手中的成衣一甩,打向女人想要逃跑的后方,另一黑人适时拦住女人进攻路线,寒熠照顾钟雨菲一面护着何丫丫,不时挡开几件暗器。
黑衣人呈包围之势一举拿下了白衣女子。云上拿出一颗药丸弹进还不肯服输的女人嘴里,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字一顿道:“你虽有救过云某,但你多次刺杀我夫人又制造过多起暗杀皇上行动,云某看在你对我有恩的份上不将你斩立决!”挥了下手让给带了下去。
“啧啧,好一朵烂桃花!可惜太可惜了!”何妞妞大大咂舌,眸子里的调侃看得云上晃眼。
“哼——”钟雨菲跺了寒熠一脚,翘着嘴角跑出去了。寒熠抱着脚单腿跳。“这女人又怎么了!”嘟囔几句跳着脚追了上。
“娘子,你等等我!”
何妞妞看得好笑,摇了摇头迎上云上晶亮的眸子。只两人还没来得急说话,外面一声太监声响起:“花贵妃到!”
揉了揉眉心,云上有些郁卒的放下何妞妞,两人就像商量好似得把身子绷得直直的,即便一身锦衣华服的女人走进门内,两人连眼皮都未有垂一下。
身边的太监宫女虽拧着眉头,但看清里面的人后,都沉默的不敢追究两人的无礼之罪。
“白老板呢?”王大花对着何妞妞抿唇笑了笑,将眼底的锋芒很好的藏匿起来。
屋里的伙计瞧着这明显不太正常的两拨人哆嗦着跪趴在地。掌柜的已经湿了汗衫,颤声道:“给公差抓抓走了!”
“没用的东西!”当下一脚踢到掌柜身上。
何妞妞眼角一抽,乌鸦插了凤凰毛还是一只乌鸦!惋惜的肉疼一小下,真可惜了那一身装备。
王大花一脸戾气,好不容易走上这一步,不想何妞妞出现才半天不到,就将她的好助力送进了牢里。
“云丞相,不知白老板所犯何罪?”
想给姓白的说情?何妞妞弯起月牙眼,一脸好笑的看着自演自导的王大花。不过心里又纳闷了,堂堂一介贵妃居然可以随意出入宫廷,比做了皇帝的慕容天驰还要潇洒呢!
云上拱了下手,脸上没有半点温度。“兹事体大,恕臣下无可奉告!”
这是在告诉她后宫不得干政。王大花瞬间闪过一抹阴鹜之色,讥笑道:“不愧为我天央一国之丞相!”磨了磨牙齿,森冷的对上何妞妞:“素闻第一夫人德才兼备,今日本宫算是领教了!”
何妞妞一个呵呵,不就想给她使点绊子么!邪恶的翘了下嘴角,大步一跨到了王大花跟前,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贴着王大花的描金锦袍又是拽呀又是蹭的,对王大花一点也不客气的上下其手。“都说进了后宫的女人一辈子再没机会得见,你我同村,我还在想着,你要就那么老死宫中了我这日子该多寂寞呢!没想到还真就把您给盼出来了!娘娘,您不知啊,您比我那徒儿还厉害,他都不知出宫见见我,您我这一念就出来了,不愧是我徒儿媳妇,真孝顺!比那小子孝顺多了。”
云上不忍观看,肚子里的肠子各自打架,憋得一对浓眉都成倒八字了。小丫头一犯抽抽,说话颠三倒四就得有人倒霉,这王大花可是撞刀口上了。
何妞妞的牙尖嘴利可不是第一回领教了,王大花还是气得胸腔起伏呼吸不畅,指着何妞妞半响找不到回的词儿。“皇上他日理万机的,自是比不得!”一面怕露馅儿太多,王大花随便说了两句便要告辞离去,只何妞妞又怎么会轻松让她如意。一把捞住她的手就娘娘前娘娘后的叫上了,顺便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撂的扯了出来。
“哎呀,没想到当初心心念念惦记着我豹子哥的人居然成了贵妃娘娘呢,我还气恼着那借走的种粮什么时候能还上来,更有那几块饼子是不是肉包子打狗了?没想到娘娘就这么平步青云了啊,这感情好,您都这身价了不会差这点子糊口粮了......”
“来喜!”王大花满面羞红,想扯开衣袖又怕动作太大失了仪态。
何妞妞在心里暗爽三声,不一会儿边上一宫女捧着两个金锭子送到了何妞妞手上。何妞妞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也不松手抓她了,拿着金锭子亲热一番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娘娘慢走不送,顺便祝您早日来喜!”
刚一步迈到门槛外的女人脚下一歪华丽丽的栽倒下去。
“噗呵呵!”何丫丫实在是忍不下了,瞧着那一群灰溜溜的走了,扶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谁都知道这王大花当了贵妃天天想着方儿爬皇帝的床,便慕容天驰多次不中招,惹得她可是上火得很呢,何妞妞这话一出,当真是毒,比打脸还要她难堪。云上一对眉毛高高扬起,明显忍得很是辛苦。
“后面的事你们自己慢慢查,今日她算宰了个大跟头。”何妞妞颠颠手里的金子,擎着笑意,眼底狐火闪动。
云上也是心思活泛的,不用她点名已经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你在宅中好生休养,朝中这两日有得热闹看了!”摸了摸她的头,待要在她脸上偷香一个,叫她身子一扭躲开了,拿眼神看向何丫丫,明白的说着别在小孩子面前耍流氓。
天央王朝宸帝二年,太皇太后病薨,花贵妃涉嫌谋反,除妃位打入冷宫。同月,第一夫人携众侍卫离家出走。次月蛮族公主被山匪劫走不知所踪。
白雪皑皑,天地皆素裹银装,腊梅点染了几处杏红娇俏绽放。缠绵幽咽的箫声,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的鸣唱,不难听出里面的忧思与惆怅。
“生了生了!”一阵嘈杂过后,梅花下的清俊人扭转过头。这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眼睛瞧着暮霭沉沉的天空,长长的一声叹息。
“愣子,我又当爹了!”
怀中被塞了一坛还未开封的酒。他眼瞳幽幽颤动,有些迟缓的接过,瞧着又添了一子的寒熠,心中刺刺的疼痛。“这可是她当年埋下的果子酒?”
“可不。”寒熠笑得开心,拍开封泥,一阵酒香散发开来。当下豪饮一大口,不急不燥的喃喃自语:“那年她给我留了一句话,这果酒开坛日,便是佳人归巢时。方下人来报,说孩子他表姨妈到了京都北门了......”
“啪——”
坛子落地芳香满溢,脚下的步子有些不稳,栗色眸子终于生出桃花,听不得耳边的碎碎声人已夺路而去。
“这个愣子!”寒熠摇摇头,对着散落一地的果酒连连叹息。
熙熙攘攘叫卖声声,喧闹不减。“叮铃!叮铃!”驼铃声声,与这喧闹的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骆驼商队缓缓走入闹市,最尾端一辆马车拉开车帘,漏出一张白嫩桃红的脸,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娘亲,那个就是你说的糖葫芦?”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小脸上写满了稀奇。
“嗯,溟斯真聪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四年了,京都变化不大,还是她熟悉的样貌,不知他们过得可好?
嗒嗒嗒.....马蹄过街而来,披星戴月,栗色眸子赛过雪白,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她的视线里。本以为会负气再不回来,只未想走到哪里都有那双眼睛的影子,她便知此一生是离不开了。
四目相对纠纠缠缠,已是火花四射。四年不见,他没有变,她却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云上瞧着她的变化,眼中有幽光浮动。他的小丫头这是真的回来了。
“娘亲,这个大叔是谁?”
何妞妞嘴角抽抽,还没说话,只觉身子一轻已经离开了马车,到了男人肩膀上。呼呼风声和着溟斯的吼叫,她听到了他来自胸腔的低吼声:“才多久,你就给我带个拖油瓶出来了!”接着不等她解释,被他摔进当年客栈的那间房里的那间床上,毫不客气的被啃得没肉没骨头了!果然,发飙的丞相大人是毁灭性杀伤力顶级的,何妞妞还没阵亡,床板先阵亡了。
“云上,你属狗啊!你再咬个试试!”
对着红唇咬了一口。“香!”
“啊,云上,你混蛋......”手脚并用抓推打。
“娘子,乖,赶紧给我生个娃!”千斤压顶。
“不生!”赌气。
“你说的不算!”压倒,继续啃,吃完了塞个种子到肚里,看丫头你还往哪里跑。
何妞妞泪崩,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恨连绵无绝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