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审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寒松山庄也越来越热闹。从外院到上院,所有的弟子都在奔忙,将整个山庄装点一新。
白潇自由后也开始在寒松山庄走动,开始收集辩审会的情报。
据他探听到的消息来看,这次活动还真是热闹,四庄、三院、五派、两宗都有人参加,而且都是排的上号的人,粗略一数将尽有两百多人。可以说,来参加辩审会的人代表了现在中正洲的修行者最高水平。
不过有一点白潇很奇怪,在各种野史小说的记载里,修行者固然多如牛毛,最耀眼的是四庄三院,五派三宗,怎么这次辩审会只有两宗?
“哦,这个啊,我爸没邀请境尘宗。”和白潇下棋的南伯凛回答道:“自从成了西魏国的国教,境尘宗的人越来越横,而且做事不讲究,我爸一向不喜欢他们,这次就索性连请帖都没给。”
白潇听得阵阵冷汗,史书里记载境尘宗可是权倾一方,敢不理他们的恐怕也只有南伯河这种全天下敬仰的国医了,真的不会出问题?
南伯凛话匣子一开就打不住了,自顾自的说道:“不仅如此,他们教主还想让我哥和我去做他的徒弟,他也配?我爸拒绝了他的要求,他还把大弟子派来我们家找麻烦,说我爸不尊国喻。”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被人上门找晦气,按理说这可是大事,就算白潇当时在蹲大牢,也该听到点动静啊。南伯凛撇撇嘴道:“小破事一件,那啥啥大弟子还没进外院的门,就被我哥打断了三根骨头赶出去了。”
白潇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连门都不给进,还把人家骨头给打断了,这是医馆还是军营?南伯荣这仇恨可拉大了,辩审会上境尘宗不会来找麻烦吗?
南伯凛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十分无聊,指了指透明棋盘说:“快走棋啊,大人的事大人操心,你不用管。”
“我是不想管,但是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每天都跑来找我下棋?你不学习?”
南伯凛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学习什么啊?我和我哥都对医术不感兴趣,修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要严格说起来,拨云见日才是最好的修行。怎么,你很忙不欢迎我来?”
“只要你别整天追着我要我决斗就行。”白潇无奈的说:“你们俩兄妹都是天才,干嘛跟我过不去?”
“谁让你赢了我哥哥。”
白潇真是没辙了,这小鬼怎么那么执着。从三天前开始,南伯凛每天都跑来找他下棋,而且还是拨云见日,一下就是小半天。白潇倒是不讨厌她,除了嘴毒点,人傲娇了点,脑筋执着了点之外,她还是个好姑娘。这不今天她不仅带来了棋盘,还给白潇带来了一盘小点心。
白潇抓起一块点心,软乎乎的,黏黏的,似乎很有嚼劲。可是白潇看着看着冷汗就下来了,他可是吸血鬼啊,除了血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一看白潇拿起点心,南伯凛的嘴角就翘起来了。小孩子藏不住事,看来这点心十有八九是她做的。白潇问道:“南伯小姐,敢问你做的这是什么点心?”
“桂花糕啊。”
“桂花糕……”白潇今天算是开眼界了,原来五千年前桂花糕是可以和麻糬划等号的。
看白潇拿起了点心,南伯凛也不下棋了,就盯着白潇看。白潇明白什么意思了,这是等着他发表吃后感呢。这时候白潇打从心底庆幸自己是个吸血鬼,他捏起那诡异的桂花糕,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就口感来说,这桂花糕的口感比麻糬好多了,至于味道白潇就没法评价了。等白潇咽下了桂花糕,南伯凛迫不及待的问:“味道怎样?”
“嗯,不错,很滑,很香。没想到南伯小姐还有这手艺。”
南伯凛可不信这套吹捧,自己也抓过一块点心吃了起来。才吃第一口,她就差点喷出来,一张可爱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块。她瞪着白潇吼道:“笨蛋,那么难吃你干嘛硬说好吃啊,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白潇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亲手做的,只要是付出了劳动,都值得称赞。而且你专门带来给我吃,我怎么能说难吃呢?就算里面是鹤顶红,我也吃给你看。”
有时候,白潇扯起谎话来连自己都害怕,愣是把吃不出味道给圆过去了。南伯凛听他这么一说,小脸微微泛红,将面前的棋盘一推道:“今天不想下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正好白潇想再测试下外套的避光术,欣然答应。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演武场。
时间正值午后,上完早课的学生们都开始了下午的修行。修行中凝聚灵气和剑技同样重要,早晨天地万物灵气正盛之时自然是凝聚灵气的好时候,下午几乎所有学徒都开始了剑技修行,演武场上一派剑光闪烁。
南伯河醉心医术,对于剑技倒不怎么上心,弟子们的剑术修行他不怎么到场,大弟子韩易风就成了他的代理,监督众师弟修炼。
白潇看了一阵,赞叹道:“寒松山庄名不虚传,剑法俊秀灵动,颇有仙风道骨啊。”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那天的刀法有意思。”南伯凛道:“南伯家的剑技我也基本背下来了,改天你把你的刀法教我好吗?”
不曾想这话被韩易风听见了。他心里老大不高兴,往日里小师妹的修行都是自己指导的,可已经一连三天了,南伯凛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全往白潇那里跑了。之前他评价白潇的刀法时被南伯凛打了脸,这比师父批评他更让他受不了。
今天南伯凛当着他的面,竟然要学白潇的刀法,韩易风怎么还能忍得下去?他不再监督师弟们修行,转身走到白潇面前一拱手道:“白兄来了。前日观白兄刀法,不拘一格,颇受启发,思量之下颇为佩服。今日遇到白兄,想和白兄切磋两招,不知白兄是否肯赐教?”
白潇四下里一打量,顿时明白了。这家伙是准备整他,在场的学徒都是学的剑,放在四周的训练道具也都是剑。白潇所使的是刀法,而且那刀法偏偏和剑的兼容性不强。韩易风好歹也是南伯河的大弟子,这点问题是看得出来的。他的目的,自然是要找白潇的难看。
若真要过招,白潇未必就怕了他。但白潇毕竟是客,人家是主。若是赢了,定会遭人白眼,落个以客欺主的骂名。若是输了,肯定会遭到韩易风的多番嘲弄。五千年前的规矩太多,白潇不甚其烦,这一场能不打就不打。
其实白潇也知道,韩易风对南伯凛有意思。这种搁五千年后白潇可以直接报警的萝莉控行为他也不是不理解,其实只要南伯凛说一句不准比,韩易风肯定会顺着她。可白潇往身边一看,南伯凛正仰着头,双眼放光的盯着白潇。看那样子,她十分之希望白潇打这一场。
白潇挠挠头道:“韩兄,我只是客人,哪有客人和主人动手的道理?”
韩易风丝毫不放松,笑道:“这不是动手,只是切磋,就当活动一下身体。师弟们听师妹说了白兄神妙的刀法,都想见识一下,还希望白兄赏光。”
连他的师弟们都搬出来了,意思很明确,白潇要是不打这一场,不仅是不给他韩易风面子,更是不给在场所有人面子。若是在五千年后,这面子白潇还真就不给了。可在五千年前,要不给这面子,指不定惹出多少麻烦来。
就在白潇左右为难之际,忽然有人高声说道:“师兄今天既然有此雅兴,不妨让我来和师兄对练几招如何?”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却见说话的人竟是南伯荣。他身着练武服,手持训练木剑缓缓走来。他所过之处,众弟子纷纷闪避。他径直走到韩易风面前,淡定的说:“昨日听父亲说,师兄最近修为大进,要我向师兄多学习,我正要去向师兄求教,没曾想在这里碰见了。师兄,就请指点我几招如何?”
“这……这个……”
现在,难堪的是韩易风了。按辈分排,南伯荣是他师弟。师弟都开口求教了,师兄若不赐教,这恃才傲物的骂名他是逃不掉了。南伯荣平日里行事乖张,可韩易风知道,夫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子。他要是向南伯夫人告上那么一状,他吃不了兜着走。况且,他身后还有那么多师弟,南伯荣的挑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躲。
南伯荣看他那样,微微一笑道:“师兄不必为难,我们就比划一下松涛剑法如何?”
韩易风心一横,比就比,南伯荣可没限制不许用灵气。南伯荣是三轮之境,韩易风也是三轮之境,而且他还长南伯荣七岁,难不成还真会被这小子打败?
事实证明,年龄代表不了什么,他真的被南伯荣打败了。只是三招,松涛剑法的起手三招。风来、松动、涛声起,简简单单的三招,南伯荣和韩易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可完成了三招剑法的却只有南伯荣。韩易风刚起风,南伯荣的松已动,将韩易风的剑牢牢抓住。涛声起,剑离手,韩易风轻松的被南伯荣缴了械,淹没在南伯荣的万里涛声中。
这场比试开始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快到甚至没人能叫一声好。韩易风在一瞬间被缴了械,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句捞面子的场面话都找不出来。
南伯荣也不为难他,转身向白潇走来。手中的剑指着白潇,冷冷的说:“两个月内,我要破了你的刀法。在这之前,我不允许你被任何人打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