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将白潇扔进了大牢,又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南伯夫人才解开了他身上的禁咒。当然,这手铐脚镣都是带有灵气的。
隔着牢门,南伯夫人得意的看着白潇。她缓缓说道:“你放心,寒松山庄在废都崩溃前是禁军大本营,你想越狱是基本不可能的。”
“我不是问这个!”白潇真的怒了:“我给你儿子接骨,你把我扔进大牢,这也太那啥了吧?好歹你给我个有床的房间啊。”
“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小偷有床的房间?”
“我为什么是小偷?”
“你带着慧心大师的法器,这还不是小偷?”
“这也算小偷?”白潇笑道:“那你一把从我身上抢了我的刀,您是不是可以算强盗?”
“你……”
南伯夫人顿时气得一张俏脸通红。她刚想开骂,才想到这小子说的似乎有理。她也不愧是寒松山庄的夫人,十几次呼吸后,她缓缓平复了自己的怒火。
“小子,我再问你一次。”南伯夫人冷冷的说:“你到底是谁?来西魏国干什么?你的法器是从哪里偷来的?”
好啊,这是彻底将白潇定义为小偷了。白潇觉得真是好笑,就算自己是小偷,就算寂空双刀是自己偷得,那他偷的又不是寒松山庄的法器,南伯夫人凭什么管他?
心里有气,白潇干脆往牢房深处一靠,双手抱头,仿佛是在享受日光浴。他对南伯夫人笑道:“你寒松山庄又不是西魏国军,管那么多干什么?想知道?先把我的刀还给我。”
南伯夫人盯着白潇,似乎觉得这小子十分有趣。她不紧不慢的说:“你来历不明,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但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是什么西王洲的预言师。而且你手上的法器,寂空双刀,那是慧心大师穷毕生修为打造的神器,你是如何偷到的?”
“你一定要将我定义为小偷吗?”白潇冷笑道:“那是友人相赠。”
“友人相赠?哪个友人?”
“你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刀是挂在我身上的,可没有你们寒松山庄的印鉴,你管我是哪个友人相赠。夫人,你莫名其妙的绑了我,又抢了我的法器,我还一句话没抗议呢,你就这么把我扔进地牢,我还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你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把我的刀还给我。”
“你……好,你有种。我看你能横到什么时候。”
话毕,南伯夫人袖子一甩,径自走出了地牢。
白潇看了看逐渐关上的地牢门,笑道:“横到什么时候?当然是横到我无聊的时候。”
说实话,现在白潇郁闷得想杀人。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被人夺了兵器,还给按了一个小偷的名号,天下哪有这种事?还是说这个时代的作风就是这么彪悍?看见想要的东西可以直接动手抢。
如果想要跑,白潇的机会多的是,甚至在半路上他就能借着月色挣脱禁咒。论法术,暗夜十二族裔的女巫一族堪称最强,破禁咒的方法命影树里记载了上百种。可是白潇却放弃了,愿意进寒松山庄,甚至愿意坐牢。因为在这里,也许有着他想要的答案。
刚和南伯夫人碰面的时候,她说了两个词引起了白潇的注意。妖怪、暗影灵气,两个不是很扎眼的词,却让白潇想到某种联系。
南伯夫人将白潇认定为妖怪的原因就是所谓的暗影灵气。照这个思路,那么灵气就应该有两种,一种是南伯荣这些修行者所驾驭的灵气,另一种就是南伯夫人说所的暗影灵气。可为什么白潇从来没听说过暗影灵气这种玩意呢?
转念一想,暗夜十二族裔都有自己独特的修行方式。龙族在火山口和寒冰巅峰接受锻炼;海德拉潜伏在万米深的海渊;阿努比斯在地底都市进行他们古老的仪式;而吸血鬼则是粗暴的将人血转化为自己的力量。细细思量,似乎每个种族的修行方式都要比人类聚集灵气有效率得多。不知是不是因为速度太慢,聚集暗影灵气这种方式被暗夜十二族裔集体抛弃了。
其他人不要的东西,白潇却需要。他是个有节操的吸血鬼,是个素食吸血鬼,曾经发过誓绝对不吸人血。可要是单靠野兽和牲畜的血,他至少要一百年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个一级的新手。正因此,白潇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锻炼下怎么使用暗影灵气。既然是新手,那就从新手锻炼起。
南伯夫人似乎对暗影灵气知之甚详,白潇之所以跟她来了寒松山庄,就是思量着怎么从她那里学习到驾驭暗影灵气的方法。当然了,白潇得先想个让南伯夫人开口的办法。
至于现在,白潇想休息一下。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牢房,发现这牢房还算不错。高高的天花板大概有四米左右,十多平米的空间也不嫌拥挤。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扇装着贴条的小窗,月光正透过窗口洒进牢房。已经失去碉堡功能的寒松山庄没设狱卒这么个岗位,临时派了两个学徒来看守白潇,一看就没有经过专业培训。
白潇挪动身体到月光下,仔细的观察月亮运行轨迹,他惊觉月亮竟然大半个晚上都能照射到这个牢房。对于一个暗夜族裔来说,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了。
他得意的笑道:“夫人,你还真给我安排了个贵宾套房啊,感谢。”
白潇就这么躺到小窗户对面,心安理得的晒起了月光浴。两天来的疲累突然爆发,就算是吸血鬼也扛不住啊,他需要休息一下了。他不着急,更不惊慌。他有的是时间,他需要和南伯夫人谈判,现在是他积累谈判资本的时候。时间拖的越长,他的资本就越雄厚。等得越久,他越不需要慌张,该慌张的,恐怕是带走他双刀的南伯夫人。
月光洒在白潇身上,暗夜的庇护神为他送来温柔的抚慰,可惜白潇是个吸血鬼,只能和月亮女神深情对视,却无法沉沉入眠。牢门外那两个学徒看着这小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一刻顿觉无聊,自顾自聊天去,不一刻竟自行睡了。
等那两个学徒睡醒,白潇的入眠时间也到了。太阳是大敌,这牢房现在却给了他最好的防护,小小的窗户射进来的阳光被完美的投射到牢房另一头,完全照耀不到白潇,他可以安心入睡了。
可是他今天却无法入睡,牢房外敲敲打打的声音动静实在太大,搞得他根本闭不上眼睛。
白潇透过牢门大喊:“喂,两位小哥,今天是你家小姐成亲还是过年啊?怎么那么大动静。”
“你家小姐才成亲呢,凛小姐今年才十一岁和谁成亲?”其中一个学徒没好气的骂道:“今天是归元节,庆祝一下怎么了?”
这时另外一个学徒不知从哪拖了一只羊进牢房,招呼同伴说:“别和那小子鬼扯了,我们也好好过个节。我顺了只养来咱们兄弟好好享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等厨房做好都什么时候了。”
这地牢是旧时军队所用,牢房相当多。现在废弃了,只关了白潇一人,可资利用的空间要多少有多少,两个学徒煮酒宰羊好不快活。不多时,火升起来了,烤羊的香味顿时弥漫整个地牢。
这下子白潇更睡不着了,心想你们俩倒是愉快了,我这可是什么都没吃呢,你们俩倒是把羊血给我留下啊。可是这幻想却在下一秒被打破,那两个学徒把一大盆羊血哗啦一声全给倒进下水道。
你们两个混蛋败家子!白潇真想破口大骂,在吸血鬼面前倒了鲜血,这足以让一个吸血鬼暴起杀人了。
白潇敲敲牢门,大喊道:“两位小哥,给点吃的好不?我这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正在大吃大喝的学徒放下碗,缓缓向白潇走来。隔着牢门,他哈哈大笑道:“哟,这位公子哥竟然向我们讨吃的,这可真是有损公子威名。你不是带着慧心大师的法器吗?想必身份不低吧?找我们讨食,我们怎么敢啊?”
敢情自己和南伯夫人那点过节已经传遍寒松山庄了啊。白潇心里一阵郁闷,刚想辩论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寂空双刀确实是依琳亲手送给白潇的,可是那法器到底是什么来历,白潇真的不知道。
这时另一个学徒走了过来,手一扬,一大滩软绵绵的事物被他扔在白潇面前。白潇一看,竟然是刚才那只羊的内脏。
那学徒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说你是西王洲来的吗?听说你们西王洲的人不精烹饪之道,全都生吃,想必这下水正和你意吧?”
用火是文明开化的象征,用火烹饪食物是文明人的表现,只有没有文明的野人才吃生内脏。很明显,这两个学徒是把西王洲的人都当野人了。两人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得意,将内脏扔给白潇之后得意的哈哈大笑,不住的品头论足。
白潇却不生气,抓起那副羊内脏,摘去羊肠和胃,捧起羊肝狠狠的咬了一口。白潇的牙齿之锋利,吃起生羊肝来竟像是吃奶油,三两下一个羊肝就被他吞下肚。
似乎只吃羊肝还不饱,白潇拿起羊心,也不细细咀嚼,一整个的塞进嘴里。两个学徒看得呆了,这吃法哪是什么野蛮人?简直就是荒野的猛兽,那狂暴的吃法,别说是羊了,恐怕人都能瞬间撕碎。
吃干嚼尽,白潇擦擦嘴,对两个学徒拱手道:“多谢两位小哥。”
两人看着白潇,隐隐从他眼里看见一丝可怕的血红色,哪里还敢嘲笑他,远远的跑到监狱另一头,生怕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白潇轻轻笑了两声,叹气道:“两个笨蛋,你们知道羊肝和羊心有多少血液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