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凛睁开双眼,被阳光刺痛眼睛让她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手从兰雅夫人手中抽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没清醒的她误以为自己这是在寒松山庄,想着这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哥哥还没来叫自己起床练剑?想都不想的,南伯凛起身就准备下床。
这一起,把南伯凛的瞌睡吓走了大半。被自己给吓到没了睡意的,恐怕她也是第一个。不为别的,为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就在不久前,她被沙问天一掌打到经脉受损,徘徊在生死边缘。之后白潇给她喂了紫云月季花瓣,虽然不再昏迷不醒,却让她全身经脉崩溃,动弹不得。她记得那种痛苦,想动却没有任何反应的感觉,她可不会记错。可现在呢?她刚才的一系列动作竟然没感到任何的疼痛。
南伯凛又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梦幻,她真的能动了。小姑娘心急,一发现自己能动,立刻开始运行灵气。这一运行,她发觉自己的旧伤竟然全没了,灵气奔涌就如三千里飞流直下,无比顺畅。
南伯凛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又运行了一遍灵气,真的不是幻觉,她的灵气运行如常,没有丝毫阻滞。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曾经受过的内伤都痊愈了?
年幼的南伯凛没那么多的见识,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困扰自己多时的病患终于解除,心中之高兴难以言喻。看见兰雅夫人就坐在她旁边,她想都不想就去拉她。
“兰雅阿姨,兰雅阿姨。”南伯凛轻轻摇着她的手喊道:“兰雅阿姨,你快看,我好了。”
兰雅夫人一连两天都没休息,此刻头晕的不行。听见南伯凛在叫她,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含糊的问:“什么好了?”
“我的伤好了,我不感觉痛了。”
“哦,这样啊。”
她忽然发现自己这话不对,朦胧的睡意顿时吓得烟消云散。她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的南伯凛,简直不敢相信。她像是看见了幽灵,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兰雅夫人不敢相信:“你说你的伤好了?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确实好了。”
南伯凛还特意在兰雅夫人面前活动了几下手脚,和正常孩子无异。兰雅夫人不敢相信,拉过她的手,小心的将灵气注入她身体里。刚注入进去,她就感到一股有力的反弹。这是两种灵气冲撞特有的感觉,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灵气不会骗人的,南伯凛的经脉确实是恢复了。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雅夫人想不通,南伯凛就更想不通了。她一个孩子哪在乎这些?伤一好,她就像捡到宝藏一样开心,从床上蹦跶下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兰雅夫人刚想叫住她,人早就没了。
南伯凛一口气跑进依琳的闺房,也不管依琳是不是在睡觉,拉着依琳的手大喊:“依琳,快起来,我的伤好了!”
“什么好了”?
依琳和她母亲说着同样的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等她看清眼前的人是南伯凛后,先是不相信,然后是吃惊,接着是欣喜,最后她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抱着南伯凛有蹦又跳。
“你的伤好了?真的好了?”依琳将南伯凛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确认站在她眼前的真是南伯凛,真的是完好无损的南伯凛,欣喜之情一点都不比南伯凛差。昨天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朋友痊愈了,怎么能不高兴?
依琳又将南伯凛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高兴的说:“你真的好了,太神奇了。不仅好了,而且……”
说着,依琳把鼻子凑到南伯凛身上闻了闻,吓得南伯凛猛退两步。南伯凛想起来自己几天没洗澡了,不会有什么怪味吧?
依琳双眼放光,羡慕的说:“哇,你身上好香啊,你是不是洒了香粉?”
“没有啊。”
南伯凛心下奇怪,自己平日里不喜欢梳妆打扮,更不会用香粉。而且她才起床,哪里找香粉去?她也好奇的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发觉依琳没有乱说,她真的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按常理来说,每个人都很难闻出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现在连南伯凛自己都能闻到自己的香味,依琳闻到的味道该有多重?
朋友奇迹般的痊愈,依琳高兴的忘了自己也好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拉着南伯凛说:“我们快去找白潇哥哥,他担心你好久了,去告诉他你痊愈了。”
“不用去了,我全知道了。”
两个小姑娘一回头,只见白潇已经站在依琳的门口。他偏偏头说:“你们忘了吗?我是预言师,我早知道小凛不会有事的。”
这话纯属扯谎,当白潇知道南伯凛的经脉消失时,他一瞬间感受到了绝望,他真的以为自己篡改了历史,让南伯凛提前归天。不过那些都是细节,只要南伯凛好了,什么都不用在意。
南伯凛看见白潇,先是小脸一红,接着她端端正正的向白潇低头行礼道:“潇哥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都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
她这么郑重的行礼,白潇可担当不起。他急忙还礼道:“哪里,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若不是你天生异质,我就算盗来仙丹也救不了你。话说回来,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南伯凛活动了一下,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她回答白潇道:“不舒服倒是没有,就是感觉肚子饿了。”
“那我去让师姐们给你煮点粥吧。”
“粥我倒是不想吃。”南伯凛想了想说:“那天你给我的花还有吗?我还想吃一次。”
白潇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就要吃花了?真不愧是百花仙,刚重生就寻思着找花吃。白潇这下放心了,历史还是很正确的嘛,百花仙确确实实的诞生了。不过那紫云月季,白潇是不敢给她再吃了。
可南伯凛不干。缠着白潇就要花来吃,白潇给她解释了半天,南伯凛就是不听。就在南伯凛和白潇纠缠之时,他闻见了南伯凛身上的异香。白潇微微感到奇怪,在史书中似乎没记载南伯凛身有异香啊?他相信史书是不会记载错的,尤其是身有异香这种再明显不过的特征。会不会是南伯凛擦了香粉呢?不,应该不是,她没那个时间。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敲了敲依琳的门。三人回头看去,只见歌雅正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歌雅笑道:“打扰你们两小……不对,三小无猜的时间了。”
“别乱改经典词汇。”白潇白了她一眼道:“是不是师傅有什么事要传达?”
“猜对了,你真神。夫人要我来叫你们,南伯庄主到了,让南伯小姐赶紧去见一见。”
“爸爸来了?”
一听自己父亲来了,南伯凛飞一般的冲出门。依琳紧跟其后,也跑了出去。白潇没那么激动,反而是盯着歌雅,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歌雅瞟了白潇一眼,故作害羞状捂着脸说:“小白你不要这么看人家嘛,现在还是白天,不行的。”
白潇真想好好纠正一下她的三观,但想了想自己哪是这个久经战场的女人的对手,很快就放弃了。以后还是在门上多加一把锁吧。
“南伯庄主到的怎么那么快?”白潇问道:“我记得师傅的信是昨天早上我才交给你的吧?”
歌雅思索了一番后说道:“是啊,我记得昨天早上我才将信鸦放出去的。夫人在信上画了符咒,可以很精准的找到南伯庄主,可这也太快了吧?才一天时间。不过他都修行到八轮境界了,日行千里也只是基本功吧?说不定是御剑飞行呢?”
恐怕不止是御剑飞行吧?从天海堡到寒松山庄怎么说也有两千多里,要那么快就到达,除非南伯庄主就在天海堡附近。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南伯凛的离家出走已经闹得鸡犬不宁,不会连南伯夫人也来了吧?
白潇抛下歌雅,急忙向一楼奔去。南伯夫人和兰雅夫人势如水火,如果她来了,一楼恐怕已经成战场了。
好在,白潇一路跑来并没有听见战斗的声音。他到一楼一看,只见南伯凛正扑在南伯河怀中不停的撒娇。兰雅夫人站在一旁,似乎是向南伯庄主解释着什么。看见白潇来了,她对南伯河指了指白潇。
“白潇师侄来了。”南伯河对白潇微微一笑道:“听师妹说,是白潇师侄你突发奇想,以紫云月季给凛儿做药,这才治好了凛儿的伤。”
白潇挠挠头说:“都是小侄胡闹,不懂药理乱来,还望南伯师伯恕罪。”
南伯河摆摆手说:“虽然是有点胡来,但也算是独辟蹊径。我从来没想过花也能做药,一直以为花乃艳丽之物,入药太过猛烈。这次得白潇师侄帮助,凛儿她也算碰上贵人了。凛儿,快谢过白潇师侄。”
南伯凛忽然变得腼腆起来,像依琳一样,躲在南伯河身后,伸头小声向白潇说了一声:“谢谢。”
兰雅夫人在一旁看着,对南伯河说:“师兄你远道而来,还请多留宿几天。师妹这里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不知你是否方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