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着阿尔伯特验算证明的质能公式,阳电子与正物质互相反应后会将两者全部的质量百分之百转换成能量。
当年击退魔神的原子弹也不过是千分之一的质能转换率,虽然阳电子很少,可足够将扶桑列岛再次摧残一遍了。
汹涌澎湃着的能量震荡着虚空,无穷无尽的高温与电磁波发了疯一般要往地面撞去,但却无可奈何地被一阵柔和的白光阻挡在地表之外,而且越是想要朝外发散自己的威势,那白光就越是将之收拢中和,使其消弭于无形。
云层被驱散,被引导返回的部分能量把大气层打出了一个大窟窿,白光如同一个温柔的囚笼,不见任何强硬,用最甜蜜的手段让阳电子破城死光炮在它的怀里安眠。
对抗持续了一整夜,等到白光消散时,澄净透亮的天空反射着仍未升起的朝阳,像是与自己的老友人道别,苍凉悲戚的龙吟再次响起,却几乎微不可查,然后就随风消散在一尘不染的空气中了。
整个大地除了木野脚下的一小片圆形的区域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焦黑凝固又十分平整的土壤是目前所能见到的一切,包括京都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顺带一提,交界都市高天原在东京,所以升阳人才会同意超武的使用。
米夏和瑞梨梨从简易帐篷里出来,示意伤员们没有问题,月冷泉甚至还说了梦话。沐浴在朦胧的晨光下,木野眼神闪动,向着倒在地上的清水百合子走了过去。
在时有时无的光辉中,清水百合子的身体迅速溃散成斑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上个世纪的像素游戏中砖块碎掉的样子。
在生命探知视野中,她已经没有了图像,但木野还是抱起了她,将之紧紧的搂在怀里,就好像这样能阻止她的离去一般。在白光之中,木野的身体被压制的无法做任何事,但他能清楚的知道清水百合子在做些什么。
她不仅牺牲了供奉灵,还牺牲了自己。
“我不会让你死的。”木野眼神坚定,将一只手搭在清水百合子脸上,之后他的指尖开始有半透明的藤蔓延伸到她的身体上,如同一个茧一般,将清水百合子包拢了起来。
瑞梨梨在准备一些简单的食物,米夏则担忧的站在木野身边:“木野……她,死了吗?”
“她不会死的!”木野深吸了一口气,盘腿坐在绿色的藤蔓之茧前,“接下来,不要打扰我,我可能要老老实实的呆一会了。”接下来,木野就没有了动静,除了极为缓慢的心跳与呼吸外就像是死了一样。
他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二十四小时,说长不长,但对于一直十分关切木野的米夏来说绝对不短。托阳电子炮的福,周围都没有什么异兽了,昏迷的三个人也陆续的醒了过来,只不过土御门秋还处于一种无法接受现实的状态,瑞梨梨一直在开导她——她其实有翻译器的,只不过一直懒得拿出来用。
米夏就这样一直呆在木野身边,看着他,等待着他醒来。
期间瑞梨梨来劝说了很多次了,但米夏都不为所动。已经没什么大碍的月冷心满脸愁容:“唉,以后可怎么办啊……难道要我们去投奔高天原吗……我们可是通缉犯……”
月冷泉在向着不存在的神明祈祷:“巫女大人,大哥,一定要平安啊。”
土御门秋坐在瑞梨梨给她制造的轮椅上,悲凉的看着已经不复存在的土御门家族,只觉得万事休矣:“当年是为了要在乱世之中获得更大的利益,才选择以看守恶魔传送阵为理由脱离交界都市在这里建立驻地的,现在看来真的是很愚蠢呢。”
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人,瑞梨梨也觉得自己心窝子疼了。
等到阳光再次升起,木野盘坐已久的身体终于发生了变化。
那些藤蔓开始灰白化,然后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养分一样变作了石渣灰粉脱落下来。木野的身体也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迅速衰微,即使外表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出来有某种东西他已经失去了。
“哈……哈……这样,应该行了吧。”睁开疲惫的双眼,木野看着藤蔓之茧里逐渐露出身形的清水百合子,如此说道。
“这!这是!”众人十分震惊的看着茧中之人。
此刻的清水百合子的身体已经不再消散,而且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之好,已经看不到任何外在损伤,通过气机感应也能确定这是一个巅峰状态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具空壳。
清水百合子睁开了眼睛,灵动的眸子还稍显迷茫:“咦?我怎么……啊呀!木野君!你怎么了!”
疲惫不堪的木野终于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皮,躺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在大家围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发现了,原本一直处于年轻状态的木野皮肤开始出现了少量的周围,充满生机的头发也变白了不少,而且这种变化还在缓慢的持续。
等到木野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此刻躺在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的旧报纸上,身体上盖着的是月冷泉的外套。一直守在“床”边的米夏见坐起身子的木野惊喜的叫到:“你醒啦!”帐篷外不知在干什么的五人闻言也跑了进来,让本就不大的帐篷显得十分拥堵。
木野苦笑一声:“出去说吧。”
最终木野和他们袒露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将世界树抽取别人生命力的能力反转,把自己的生命力输送给了清水百合子。
从以前木野就一直在想,自己的再生力具体是加速细胞分裂还是取消细胞分裂限制,不过莫斯匹斯各种检测之后发现都是一种奇怪力量的作用,再生身体不会消耗自身的寿命,也不会增加自身的寿命。
所以,弥补清水百合子受损的生命之后,木野自己也缺失了很多,现在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当。
清水百合子听完眼睛都哭红了:“木野君……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既然如此,我也应当是你的所有物!”
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