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大立,重创让吴锋卧床一个月,但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契机,拳头攥紧,咔咔作响,三星魂士的力量在经脉之中涌动,缓慢而又浑厚。
“我说,下次你能不能换个地方?”
何琳那没好气的无语笑声响起,吴锋抬头看去,满目狼藉让他顿时尴尬不已,此时,严程带着尤息也是赶了回来,见状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吴锋突破了!”
“......”
次日清晨,吴锋与尤息踏上了去落凤城的路,临行前两人也是乔装打扮一番,就是亲娘见到恐怕也认不出来,一路上,他们有意无意的在几处村子歇脚,没有意外,这些村子要么人去房空,要么在无尽的悲伤中准备迁移。
因为走走停停,不到一日的脚程两人用了整整一天一夜,远远看到落凤城高大的城头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主城的不同从城门就能体现一二,高三丈、长十丈,清一色的巨型青石垒砌,城墙的正顶是一座亭子,朱漆红柱、灰瓦覆盖,透着古朴与苍劲,而它的下方正是大门,一排排铜钉金灿灿的,两侧守卫甲胄威赫、目光如炬,胸口上烫一个金字。
城!城主府!
城门川流不息,有挑着扁担的普通穷人,也有跨马慢行的达官贵人,但大部分则是手持兵刃之人,他们面色多沉冷,偶尔与同伴说笑一声,气息暗暗散发,就像房子关不住浓浓的烟雾。
“走吧。”
两人下了马,远远立足,良久之后尤息才牵着缰绳向城门走了过去,吴锋则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跟上。
行到近处,剑眉轻蹙一下,吴锋感觉得到,前方的那群普通守卫居然都和自己一样,三星魂士,看来城主府的势力果真不俗,但,当他无意抬头瞥了一下后,微微惊诧又顿时变为了僵硬,城门之上刻着一只双翅伸展、欲飞冲天的大鸟,森冷而又充满戾气的眼神万分逼真。
“看什么看,不进城就别挡道。”
守卫的凶喝声响起,尤息不解回眸,只见吴锋怔怔的立在原地,急忙回身轻轻扯了下后者的衣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兄弟第一次进城,没见过大世面。”
在守卫不屑的目光下,两人牵着马终于走过了长长的门楼通道,一墙之隔天壤之别,相比城外的荒凉,城内无比繁荣,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稍微僻静的地方。
“刚才怎么回事?”余光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可疑,尤息蹙眉问道。
无论是尤息还是自己,落凤城都不是安全之地,吴锋撇了撇嘴,也为刚才的失神感到不应该,但还是反问道:“城门上的那只大鸟是什么来路?”
“你是说那幅石雕?”
“恩!”
“这和落凤城名字有关,说来话长,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落凤城根本不缺奢华之地,但两人只是找了街尾暗巷中的一家小客栈,同来客栈。
同来客栈除了提供吃住外,还设有一盘赌场,两人刚迈过门槛,闷热刺鼻的汗臭味便扑了过来,一群人或光着膀子或踩着凳子,你挤我我推你,将一张桌子围的水泄不通,眼睛紧紧盯着庄家手里的筛盅,竖起耳朵听着盅内的撞击。
扇了扇鼻下的臭味,吴锋对着尤息点了点头,如此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地不仅适合打探消息,更适合隐藏。
“两位客观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店小二甩着抹布殷勤的迎了上来。
“两间挨着的上等房。”尤息淡淡回道,将一小袋子钱扔给了小二,“两匹马,喂青料!”
“放心吧您嘞。”单手掂了掂,钱袋的分量让小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看了眼旁边的赌局后又接着笑道:“二位要不也玩两把?”
“不必了!”尤息沉声说道。
“得嘞!”小二哈腰赔笑,拿下肩膀上的白色抹布一甩,招牌性的嗓门扯了起来,“上房两间~”
尤息轻轻点头,朝着楼梯走去。至于吴锋,从头到尾都站在尤息身后保持着沉默,落凤城不是一般地方,水极深,如果不懂行情,有可能因为一句话招来麻烦,也有可能因为一个动作惹来祸事。
好在这一下没出现什么问题,上了二楼后两人便将房门锁上,直到晌午十分才下来,此时,赌盘那里依旧热火朝天,其他桌子上也陆陆续续坐上了食客。
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吴锋装着漫不经心的将周围看了个透彻,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人挤人的赌盘上。
“压大赢大,压小赢小!”
随着一个赤膊大汉飞快的舞动手臂,筛盅哗啦啦响了起来,摇了一阵子后啪的一声摁在了桌上。
“买定离手了啊,买定离手了啊!”
“大,大,大.......”
“小,小,小......”
看着众人激动的表情,听着众人歇斯底里的大叫,那名赤膊大汉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手臂一扬,筛盅开起。
“六、六、六,豹子,庄家通吃!”
嗡嗡的失落声顿时响起,有些人恨着牙掏出细软准备压下一局,有的则叹息着转身离开。
尤息微微一笑,道:“你对这个有兴趣?”
收回目光,吴锋笑着摇头,此时,小二将几盘大肉和一壶老酒端了上来,“怎么,这里的酒菜不是自己点的?”
像这样的客栈指望食客为生恐怕早就破产了,对于吴锋的不谙世事,尤息微微一笑,但不待他开口,两道身影已经站在了桌子旁边,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想来是赌了很久而且钱输光了。
“哎呦不得了,我观两位小哥印堂发亮,不久必交上一幅好运啊。”
吴锋缓缓抬头,下一秒差点乐了出来,这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不正是阴阳二侠么?此时,尤息藏在桌子底下的拳头已经握紧,吴锋急忙投去稍安勿躁的眼神。
二侠直接坐了下来,眼睛在几盘大肉和一壶老酒上匆匆扫过,变色陡转,一本正经。
“但好运得有命去享受才行,两位小哥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人生地不熟的没个靠山可不行啊。”
嘴角挂着淡笑,吴锋没有说话,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见状,二侠默契的对视一眼。
“我哥俩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阴阳二侠’,今日与两位小哥有缘,不如借着满桌酒肉结识一番?”
说罢,二侠的手便要向那几盘大肉抓去,喉咙更是忍不住饥渴抖动。
“我说二位,什么时候又干起坑蒙拐骗的勾当了?”放下酒碗,将一只手挡在了盘子上方,吴锋侧目而视。
熟悉的声音、嘴角上熟悉的弧度,二侠顿时一愣,接着惊诧不已。
“是,是你!”
吴锋轻轻点了点头,同时将小二招呼过来。
“再来一份酒肉,一起送到楼上。”
房间内,桌子四边坐着四道身影,如果细心留意的话还会发现有着一道魂力凝聚而成的结界。
“江湖不大,咱们还真的又见面了啊。”替二侠斟满酒,吴锋笑道,“上次分别匆忙,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瘦高男子拱了拱手,熟人相见本该心情愉悦,只是吴锋这个熟人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我叫林大,他叫胖二,还未请教?”
“吴锋。这位是我的朋友。”吴锋笑道,端起酒碗敬了一下,一饮而尽后接着问道,“大壮他们怎么样了?”
同样一口见了底,林大回道:“小哥放心,我和胖二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答应的事就会全力去做,决不食言。”
点了点头,吴锋并不怀疑,当初林大与胖二没有拿钱跑人就已经证明了他们心中的‘义’。
又是一碗酒下肚,林大的不自在稍稍削弱,问道:“小哥这次来落凤城?”
吴锋向尤息点了点头,后者将一个分量十足的钱袋子放在桌上并推向二侠。
“小哥这是何意?我哥俩无功不受禄啊!”林大急忙将钱袋子推了回去,但目光有些挪不动。
“自然是有事相求了。”吴锋将钱袋子直接塞到了林大手里,接着说道:“还是那群面具人,希望你们能帮我打听到他们的来路。”
感受着钱袋那重重的分量,与胖二对视一眼后林大严肃说道:“实不相瞒,自从那次之后,少女被掳的消息接连不断,既然吴锋小哥对这件事有兴趣,我们哥俩自然全力打探,但这钱......”
“打探消息也是要花钱的,不够的话再来要,我们应该会在这家客栈住上一阵子。”吴锋笑道。
不再推迟,林大郑重点头,“小哥如此慷慨我也不矫情了,这件事包我哥俩身上,半年之内打探不到消息,如数奉还。”
说罢,二侠起身便走,只是刚要将房门拉开又转过身来,“如果小哥和这位朋友无事缠身,可以去风月阁转一转,说不定会得到一些消息。”
吴锋点了点头,当二侠从外面将房门关上后看向尤息,问道:“风月阁是什么地方?”
听到‘阴阳二侠’的名号,尤息便知道了林大与胖二的身份,回道:“落凤城有两个消息灵通之处,一个是忠义盟,一个便是风月阁,前者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后者则是落凤城大小人物的消遣场所,本来打算明日去忠义盟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好。那我们明天去风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