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爆炸开来,散了红月,断了火焰。
江凝竹看着那耀上天的白光,不禁是看出了神。
待白光消散,江凝竹也回过了神来,伸手将翠竹收回,冲着大门笑了起来,眼中满是闪亮。
只是自此之后,院中又恢复了安静。
江凝竹也不急,就只是笑脸看着门,眼中的光彩不断地变换着。
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了向门靠近的脚步声。
西风元注意到在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江凝竹的身子又紧绷起来。
“吱呀”
破烂的门轻轻打开了,黑夜中,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见着这位面带憔悴但眼中满是欣慰的中年男子,江凝竹不禁是轻轻唤出了声。
“温伯伯......”
声音中带着些哽咽。
西风元闻言瞬间知道这位中年人的身份,立即行礼。
温羽北没有理西风元,只是看着眼前与自己记忆中大不相同的少女,眼中欣慰更甚,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诶!”温羽北笑着应下,“许久不见,小竹长大了不少啊。”
江凝竹咬了咬嘴,轻声道:“温伯伯......也老了不少。”
温羽北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哈哈......看来长大了也是没有变啊......快进来吧,去见见你爹。”
江凝竹的手紧了紧,快速平复了下心情,笑着踏进了院子。
西风元刚一抬腿,就见着温羽北在打量自己,于是又连忙收了腿,再次向温羽北行礼。
注意到身后的事情,江凝竹抿了抿嘴,声音中带了丝撒娇,向着温羽北轻声唤道:“温伯伯......”
温羽北最后又有些不屑地看了西风元一眼,转身给江凝竹带路,没再管西风元。
江凝竹下意识地看向西风元。
西风元冲着江凝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而且仅仅是几个眼神也算不上什么,想必是一会见到江方之才是正戏......
“温伯伯。”见着还没进屋,江凝竹立刻冲着温羽北传音,“小老头他......是不是状态不太好?”
温羽北轻轻叹了口气,同样是传音道:“你一会儿一见面就会明白了,只是......一定要稳住心。”
江凝竹闻言,刚刚平复好的心有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温羽北的这句话说得可是比较严重了。
......
在距离屋子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西风元停了下来,向着江凝竹柔声道:“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温羽北微微挑眉,看了西风元一眼,接着收回了视线,没有说话。
江凝竹心里明了,冲着西风元点点头,又看向温羽北。
没等江凝竹开口,温羽北率先笑道:“你自己进去吧,你们父女两个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找都需要点时间单独聊聊,我就不掺和了,反正是我知道的你爹都知道。”
江凝竹冲着温羽北笑了笑,随后转身,揣着颗不安的心轻轻推开屋门。
房间中点起了一盏幽暗的灯,白发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冲着正门的椅子上。左手轻轻搭在桌子上,右手自然垂在身侧,面无表情,威严和气势不自而发。只是那见着江凝竹后眼中划过的温柔和心痛,让这个刻意营造的严肃的气氛变回了原样。
江凝竹看着眼前的人怔了好久。
白发这件事她早就听凤纱说过了,心里虽是做了准备但亲眼见着心里还是难受不已,还有那多了不知道多少皱纹的脸,还有那不比以前的气息,还有......
泪水从江凝竹眼中落了下来,她有些晃悠地向前走了几步后向着江方之跪了下去。
江方之一惊,本来装作严肃的脸上满了无措。
“小,小竹!你在做什么?”
只是那本想扶起江凝竹的手,已是抬到空中却又收了回去,紧紧地攥了起来。
“小老头,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江凝竹哽咽道,低着头不肯抬起。
江方之一顿,紧抿的嘴不停颤抖着,半响才出来一句话:“你哪有上面对不起我的,应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才对。”
前几个字还绷着的声音,到了最后完全成了哭腔。
见着江凝竹没有什么反应,江方之又道:“小竹你快起来,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样算什么样子!”
江凝竹抽泣了几声,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扶我起来。”
江方之一滞。
“.....什么?”
“我说。”江凝竹抬起头,皱着眉红着眼看着江方之,眼中带了不少的怒气,“你扶我起来啊!”
江方之沉默了,别开头,不看去看自己女儿的眼睛。
“江方之!你转过头来!”
江凝竹眼中又涌出了泪,她向着江方之大声吼着。
“江方之!你这是在逃避!”
“你躲我?你躲得着吗?”
“你躲我有用吗?”
江凝竹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你躲我有什么意义?”
“躲我......躲我你的胳膊就还在吗?”
江凝竹哭着质问江方之。
江方之静默片刻,随后叹了口气。
“小竹啊......我......不算是在躲你啊。”
“不算?”江凝竹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你没听到‘竹含大师’这个名字,而且是最后我的名字都直接爆出来,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在?”
江方之没有说话。
“我找你又是消息少得可怜,要不是在白家看见你的令牌,我都不知道你是在五灵......”看着江方之没有一丝力气的右胳膊,眼神变得凛冽,“你这胳膊是不是就是白信生干的?”
“小竹。”江方之看着江凝竹,眼中满是欣慰,“你是真的长大了一些。”
“别给我扯话题!”江凝竹眼中依旧是满满的怒气,“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躲我!我有什么可躲的!你没条胳膊我还能不认你了不成?”
江方之盯了江凝竹片刻,随后低头笑了一声,道:“我还真就是怕这个。”
“你......”江凝竹盯着江方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大骂。
江方之收了笑,认真地看着江凝竹。
“小竹,我知道现在你们在做什么,只是我和你温伯伯现在一身的修为就只当是了摆设......你温伯伯还好点,还能勉强炼个丹,但是我就是一个废人了,跟着你的话只能是给你添加负担,给你们添麻烦。我想的是......”
“那不见我就不是负担了吗?”
江凝竹眼含着泪打断江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