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柳总之父
楚何叹说完这两件事后,也自嘲般的笑道:“我知道这两件事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老许和刘三爷都是我们八面司徒里所剩不多的老人了,他们断然不会撒谎骗人的。所以,我敢推断,柳总的父亲是位老掏子必然无疑了,而且根据这些线索里的信息来看,柳总的父亲似乎……”
楚何叹说到这里时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我当即劝慰他道:“楚大哥,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四个人,你有话就尽管说吧,反正咱们也是猜测的,是吧?”
楚何叹这才叹口气,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柳总的父亲似乎……似乎还与日本人有些瓜葛。”
我被他的这番猜测惊得着实不轻,愣了半晌后才确认道:“楚大哥,你这猜得可有些离谱啊!柳总的父亲要是真如你所说,那岂不是就是个……卖国贼?”
“我也是自己猜测的。”楚何叹忙笑道,“不过,我的猜测也是有一定根据的。一是我现在可以确定的这两幅照片的地点,都有古墓,而这两座古墓无一例外,全是被当时侵华的日军给抢光后毁了;二就是女真峰的照片让我的猜测更有几分可信。如果说柳总的父亲是在日军毁墓之后才去女真峰的话,那照片里的山上应该没有雪景,并且出现一个缺口才对。可是照片虽然模糊,却依然能看到山上还有雪,并且也是完整的。至于这张照片拍摄的年代也不会太早,毕竟柳总父亲的年龄和相机进入中国的时间在那里摆着。从地点和时间上分析,我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说到这里时,楚何叹停顿了一阵,继续说道:“我们八面司徒当年与日军的‘中华风土研究会’斗了那么久,深知日本人对风水堪舆方面的掌握程度有限,他们能在国内大范围的发现和盗挖古墓,如果没有国内某些利欲熏心的能人帮助,断然是不可能的。我先前所说的这两座古墓,据我所知,根本不是当时日军所能找到并打开的。”
对于楚何叹这有理有据的猜测,我无力反驳,从目前我们掌握到的线索来看,这一切如果只是巧合的话,未免有些太过牵强。可是柳总的父亲不管当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于现在我们遇到的这些事件而言,又有什么关连?
我们如果执意沿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即便最后证明了楚何叹的猜测是真实的,那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痛伤了柳总的心,毕竟哪个做儿子的愿意看自己的父亲是个卖国贼?愿意让自己的父亲在去世之后还要背负这样的罪名?
在柳总向我们讲述他父亲的事迹时,我可以感受到,在他心目中,他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早年做过苦力,中年下海经商,晚年老来得子,辛苦创下一番基业后,交由他的手中发展壮大,为庞大的柳氏集团铺实了每一块基石,这样的父亲是何其伟大?要他接受自己父亲是个给侵华日军效力的汉奸、盗卖国家文物的卖国贼这种事实,这种身份变化,他如何能接受?
可是楚何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不得不改变了心意:“或许在你看来,这样做对柳总是一种难以承受的伤害。其实我也不想揭开柳总心里这道原本他所不知道的伤疤的。但是,世间之事皆有因果,柳总梦里出现的那一系列怪象,极有可能便是当年他父亲所犯下的因,而导致了现在的果。就像我们八面司徒的先祖,挖墓掘坟,结果中了诅咒,以致我们这些后人永世要承受这种无法抗拒的痛苦。所以,我觉得必须要告诉柳总真相,从而再找出更多的线索,这样才能解决他梦境里的问题,找出那位藏在背后的‘天哥’。”
我听完楚何叹这番话,暗自思忖:虽然现在无法断定柳总父亲的真实身份,但是这种事迟早瞒不下来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用委婉的方式告诉柳总这一切的真相。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必须得有一定的把握后,才能这样做。
于是我告诉楚何叹,让他先回去接着调查关于当年那个“中华风土研究会”的事,最好能查出来当年为其的卖国贼都有哪些,而我则从侧面再向柳总了解一下关于他父亲的事,之后根据新的情报再做打算。
楚何叹自然也明白我的心意,又关心了一下我们的伤情后,才告辞离开。而等他走后,我立刻就给柳未明打电话,请他来医院里见一面。
柳未明刚从外地考察回来,接到我的电话后,他没有多问,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病房中。
和楚何叹一样,柳未明也十分惊讶为何我和九斤会伤成这个样子,我只好向其解释了一番,同时突然想起之前他曾派人去查访那四棵大树及天哥的消息,便问他结果如何。
柳未明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派去的人都已经陆续回来了,但带回来的消息全部是不好的,那四棵大树附近的村子里并没有类似的传闻发生,而且也没有天哥这一号人物,凡是叫天哥的人都被他的人暗中调查过,要么年龄对不上号,要么就是年轻时就在外工作,直到老了才落叶归根,与我们要找的天哥大相径庭。
柳未明说到这里时,语气里无尽的失落,向我再三感谢,说这一切都是命,他也看开了,反正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就看命吧。
我听出了他话的意思,看来他是已经打算放弃了,毕竟梦里发生的事太过模糊,单就那几个毫无来由的片断场景,我们只能依靠一棵大树去找线索,希望太过渺茫了。
就在我要安慰他的时候,躺在旁边病床上的九斤,忽然看似随口的问了一句:“柳总,别啊,事情不还没到那一步的嘛。这四棵不是,不代表其他地方也不是啊。你不是说之前你的人曾经找到了一个什么山也有大树,但是上不去山吗?或许那里就是呢。”
我也猛得想起来,好像当时柳未明说那个叫什么虚怀山,也是在安马市里,兴许还真如九斤所说,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柳未明却像早就料到我们会这样说一样,更加失望的叹道:“两位老弟有所不知,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当真是去不了的。”
我有些不解:“怎么了?他们有人守着不让上是不假,可是现在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们找找关系也不行吗?”
“四悔老弟有所不知,我一直没有放弃任何的希望,自从我派去的人在那里出事后,我就又派人去了,想尽一切办法要打通上山的关系。”柳未明苦笑道,“可是那个山下那个村子,是个历史相当悠久的山村,村中所有的事务都由族长当家,并且那个村子里的人好像还会一些法术,总之村民非常的团结,又相当的彪悍,我派去的人连他们族长的面都没见着。”
柳未明又长叹一声:“最后也算我的手下机灵,花了不小的代价,找到一个原先住在那村里、后来搬到市里住的村民,又花了点钱,那村民才同意回村将我们引荐给族长,算是才见着了那一面。谁知当我的人刚提出要去山上看看,那村长就怒不可遏的赶他们走,听语气似乎是说那山是他们的祖山,还是他们的祖坟……”
听到祖坟二字时,我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扭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九斤,他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
在刚听柳未明讲关于这个村子的事时,我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此刻听到他提起祖坟,我更加震惊了:他 娘 的,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我和九斤愣了足有半分多钟才回过神,我用不可相信的语气问道:“柳总,你先别往下说,我猜一猜,你说得那个是不是叫三槐村?”
“不错,正是那个村子。他们村子后面的山学名叫‘虚怀山’,可附近的村民都管它叫三槐山。”
“草!”我和九斤异口同声的惊叫了一声,天下的事,他 娘 的就是这么巧!
我俩这架势把柳未明吓了一跳,他忙问道:“二位老弟,我说错什么了?”
九斤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说道:“柳总,你先坐稳当了,别被我再吓着。你可知道我哥俩在那里受得伤吗?就他 娘 的是三槐山上!草,早知道你要找的地方是那里,我们就不回来了,这下还得再回去看人家的脸色!”
我也苦笑道:“柳总,也是我们大意了。之前你说到这个山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其他地方。现在想想,当初早就该注意到了。先不说有村民把守着山路不让上山这件事,且说你那几位偷偷爬山的手下是如何死的,你可知道?”
“警方说是遇到流窜犯被人分尸的。”
“流窜犯不假,可那不是一般的流窜犯。”我指了指病房角落里被布缠着的邪魂刀,“就是这把刀杀了他们。我早就该想到,普天之下能把人整个劈成两瓣的家伙,除了这把刀的主人,怕是再无他人了。柳总,要是别的地方,或许还有办法上山。但若是这三槐山,现在看样子,想上去一趟确实比登天还难。”
柳未明并不惊讶:“所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听天由命吧。”
我摇头道:“柳总,事情还有余地。咱们上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确定那里是不是母子被吊死的案发现场。可除此之外,咱们还有条线索可以不用上山就追查啊。”
“天哥?”柳总恍然大悟道,“对呀,我一时心急,只顾着想如何上山,竟有些本末倒置了。咱们只要村子里查一查有没有天哥这个人出现,那就可以解开谜团了啊。”
我笑道:“不错,相比要去上山,在村子里找一个人的线索就方便多了。所以你暂时也不要气馁,我朋友正好还在那村子里没回来,等我们这边伤势差不多了,我就以回去找朋友玩的借口再去村子里一趟查查线索。你安心等我的消息好了。”
柳未明当即又是我们千恩万谢,毕竟先前他已经失去了放弃再追查下去,可今天却又重燃起了希望,这种感觉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不过在柳未明临走前,我又向他交待了一件事,让他务必办好,柳未明听过后,点头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