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社基金会总部会议大厅水晶灯闪闪发光,灯火通明,基金会管理委员会17人和82名基金会代表齐集一堂,商讨基金会如何与KMT合作问题。
“同志们,我发表一下我自己的看法。”主管基金会财政的冷长礼站起来,严肃道:“KMT相对现在国内军阀是为国为民的政党,但是这个政党掌握的资源太少,许多文人夸夸其谈,干实事不多,KMT盛情邀请恐怕看重我们基金会的财力吧和人民银行。”
冷长礼本来在人民银行行长位置上干的好好的,今年元旦被孙晋调到基金会主管财政,这让冷长礼很长一段时间感到郁闷。通过近一年的发展,人民银行在冷长礼带领之下磅礴发展起来,资金利用率较高,人民券的信用度稳定。孙晋见冷长礼确实是个理财高手,觉得基金会财务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人民公社基金会现如今集齐不少外界捐助,需要将这些死钱变活钱,若是投资实业那是抢了人民银行的业务。孙晋觉得改变这种基金会的运作模式,让冷长礼投资国际金融市场,特别是美英日法等国家的政府信用债券。这不,刚到元旦,日本政府在伦敦和纽约金融市场发行短期国债一万万日元,第一期刚一上市就被冷长礼利用同学关系偷偷地一次性低阶吃进五千万日元,让国际投机者大感意外,也让日本大藏省高兴不已,接着第二期五千万着手发行,市场反映热烈,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这批短期国债开始往上涨,冷长礼想抛售出去转手,被孙晋制止了,孙晋神秘告诉冷长礼,希望在八月十五日之前全部抛出转手,出售后购买美国金融产品或者钢铁、化工、粮食等期货。
“长礼同志道出了关键的因素,不愧是理财专家,哈哈……”冷长礼话音刚落,接替冷长礼的人民银行行长佟光埔表示赞同:“KMT虽是孙文博士创建的,但是现如今没有稳定税收来源,据我的同学透露,KMT仅靠同盟会几个老会员、海外的捐助及江浙财团赞助,现在重视咱们财政是一个关键因素,所以我本人表示现在加入KMT条件还不成熟,不过可以接触。”
佟光埔1909年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同年回国。1911年辛亥革命后,任江苏省银行监督。1914年转任中国银行顾问。此后担任四明商业银行的协理,民国十一年被虞洽卿、张静江推荐给孙晋,1923年初接替冷长礼。
财经界人士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与冷长礼意思大致差不了多少。陡然从会议大厅后面站出一位风度翩翩的一身白色西式服装的男子,白皙的脸庞,戴着一副眼镜,时下流行的中分头发型,斯斯文文,温文儒雅。
“宋某觉得我们这个团体现在可以加入KMT,若是基金会整体不愿意加入,会员根据个人信仰自愿加入,基金会不能干涉。”白皙男子停顿一下:“各位代表,我们基金会理念与KMT有许多相似之处,甚至连纲领都是一致的,为什么不能加入?至于KMT看重我们基金会的财力,宋某认为那是只是猜测而已,基金会的财产属于基金会管理委员会所有,没有管理委员会同意,KMT是没有权利动用资产,这是任何西方基金会管理通例。长礼同志、光埔同志,两位都曾留洋欧美,应该熟知西方基金会的运作啊!”
佟光埔来的脸腾地一下通红,眼睛冒出怒火,想站起来反驳白皙男子,被旁边的冷长礼拉住。冷长礼内心也被白皙男子的话激怒了,但是想到这是基金会代表大会,基金会组织纲领上要求代表可以畅所欲言,发表自己各自的意见,无法指责什么。他认得眼前这位白皙男子,恃才傲物,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继入美国哈佛大学经济系,博士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在财经方面是个人才,他就是宋子文。本来冷长礼对他还是比较欣赏,准备作为自己的接班人,让他主管人民银行,但是此人性格直耿,不善会处理人际关系。
“子文同志批评的对,长礼不才!”冷长礼笑呵呵道:“只是子文同志长期生活在西方民主社会之中,但是在中国就不一样喽!KMT内部意见也有不一致,若是基金会整体加入,我想也算一派,到时几派一致压制我们基金会让出财政权,我们基金会怎么办,不让吧违背民意,让吧那是咱们的人民券信用稳定的保证。”
“谁,子文,宋子文?”坐在主席台中央的孙晋陡然听到冷长礼话,不由一愣,眼睛不住盯着站起来的白皙男子,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旁边的高崇民见孙晋失态的样子,眼睛扫了一会场,见大家都集中在冷长礼身上,没有发现,忍不住笑一笑,在孙晋耳旁轻声嘀咕:“对啊,宋子文,广东文昌人。哦,孙文博士是他的二姐夫!山西大富孔祥熙是他的大姐夫,怎么啦?您不认识啊!”
牛人!又是一个民国的牛人,而且是个性十分鲜明的牛人。哈哈,真的是他!他不是去给孙中山大元帅府当英文秘书兼两广盐务稽核所经理么?这么一个牛人也加入了基金会?
代表们纷纷发表意见,有支持也有反对的,整个会场似乎成了一场辩论赛。与会人员似乎很享受这种会议的气氛,大部分人都能充分表达自己想法,在外人看来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但是在基金会内部跟家常便饭一样,没啥好奇快的。基金会开会有个原则那就是孙晋借鉴后世的民主集中制。基金会每年很少开会,一年不过五次,每次重大的会议会员们争吵不休,挣得面红耳赤,但会议以民主集中制制定出决议,会员们都闭嘴,而且必须执行,管你是否反对!在基金会当中,孙晋的权力和影响力很大,所以一般他很少发言,也很少去干涉会议决定,他自身必须带头尊重民意。这给基金会带来很好效果,培养了民主意识和团队精神,这个良好的作风逐渐在热河特区各个部门传开实施。让宋子文等西式教育的留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内心觉得这应该是英美式民主生活。
“各位同志,老朽觉得这事不是加不加入那么简单,毕竟涉及到各个方方面面,虽然我们与KMT在理念上有些相似,但是对待一些问题还是有差别的,比如军队控制权问题等等,这都需要双方派出代表详实商谈”卢木斋缓缓地站起来,慢条斯理道:“老朽提个建议,基金会暂时不用整体加入,但是先可以与南方KMT合作,合作方面可以涉及到政治、商业、军事等,等到各个方方面面关系理顺清楚了,我们再来商讨也不迟啊。不过,基金会现在应许个人自愿加入,但是加入后所有的言行仅代表个人,不代表基金会。大家以为何如?”
“嗯,卢老不愧是老成谋国啊,我赞同!”
“对,好主意!”……
人民公社基金会关于加入KMT之事最终以卢木斋的意见为主而结束。一脸不满的宋子文刚走出大厅门口,一位秘书模样的工作人员很客气拦住他:“宋先生,晋少在办公室等您!”
热河特区政府办公之地在热河(今武烈河)河畔原来热河都督府,离承德城隍庙有三里之隔。望着破裂脱落的班漆,青砖上长满青苔,满腹疑问的宋子文叹了口气。自民国元年开始,热河几任都督陆陆续续搬到承德避暑山庄,这里近十年没有管理,有几处明显的修补的痕迹,显得有破旧风霜;现在除了干净整洁和有人气之外,还是显得老气陈旧,外人一看仿佛走进一个没落的老财主家似得。
不是热河特区没钱,热河临时国民议会曾动议重新修建新式办公大楼,办公大楼刚刚竣工就被教育局征用,变成了一所学校所在地。得,政务厅也没有提出啥意见,因为准备给教育局办公之地也成为教学用地,教育局只好搬到都督府办公。此事立刻引起连锁反应,有几个部门单位修建的办公大楼也没有敢搬进去,纷纷让给教育局或者学校。渐渐地热河特区形成一种现象:房子最好的是学校,办公楼最好是教育局,办公楼最差是各个县乡镇行政长官办公之地。
曾发生一件事为此作证:因修筑铁路征地,施工过程中当地人与日本筑路工程公司发生冲突,日方商人和省交通运输局的人去镇公所找镇长,他们见镇公所是座学校,试问学校教书先生,先生幽默地告诉他们镇长现在应该在城南的土地庙内参禅拜佛。众人勃然大怒,气冲冲跑到土地庙一看,土地庙门口挂着一个木牌:热河特区阜新市清河门镇政府。日方商人不明就里追问陪同镇长,您们的镇公所怎么搬到破庙?镇长嘿嘿一笑,原来镇公所改成学校,没地方办公只好到土地庙办公,反正那座土地庙没啥人。日方商人深深感动,冲着镇长毕恭毕敬地连声赞誉。最后土地庙镇公所被日本人拍照登上报纸,一边是灰不溜秋的土地神泥像,一边是醒目的写着字的木牌,形成主题鲜明对比。
宋子文在汉冶萍公司也看过这篇报道,也知道热河特区重视教育风俗,感动地眼睛通红,中国多些像清河门镇长官员,民族何愁不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