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殿切磋日的那一天,谢塘与端木红烛二人先后大败修士系和武师系的学生,这件事可谓是在书院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与康平的那场切磋谢塘出手太过不留情,因为这件事还把谢塘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就连一战成名的端木红烛也因为谢塘的事件被牵连。
玄云书院议事大厅内,坐着修行苑的两位正副主教,还有十二位修行苑最有资历的山长,这十二位山长中就包括当日一飞剑将龙渊刺下墙头的老妪。
视线当中是一个长条红木桌子,修行苑主教范笠与副主教戈冉坐在两侧,十二位山长分六个人坐一面。
范笠说:“最近书院发生了一些事情,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很清楚,不知道各位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老妪率先开口:“我觉得切磋就是切磋,既然是切磋当然要放开拳脚了,打输了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修行苑的规矩便是如此,不可能因为出手后没分寸怕伤到了对手就故意示敌以弱,如果都这样那所谓武殿切磋日有何意义?”
老妪对面坐着一位满头皆白发的老者,老者针锋相对道:“我不同意你所谓的示敌以弱的说法,倘若借着自己的拳头够硬就可以持强凌弱,那我书院的规矩在哪里,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若是以切磋的名义来完虐自己的同窗,这符合规矩吗?符合礼数嘛,那个叫谢塘的是符武双修又能怎样,他由着自己的性子如此欺压同窗与那些外邦的蛮夷有什么区别。”
老妪一听勃然大怒:“康老狗,你说的是不是太严重了,若不是康平是你的孙儿你今天会说出这些话嘛”
被老妪骂做康老狗的老者是书院的一位山长,也是康平的爷爷。
满头白发的老者听着眼前的老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脸色阴沉不已,他并没有回骂,而是死死地瞪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老疯婆子。不是他有儒家山长的气度,而是不敢骂啊,眼前的这个老妪那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还爱动手的主啊,最可气的是这么不讲道理的老妪,竟然还是个杀力最大的剑修出身,这要是真把这个老妪骂急眼了,老妪再给自己来上一飞剑那真是犯不上。
老妪虽然说在修行苑只管宿舍,但脾气是真不好啊。果不其然老妪一挑眉毛,看着这位老者山长。
“在这么看我,我就一飞剑把你眼珠子弯下来”
老者山长虽然说气不过,但还是紧忙不再看对面的老妪,他冷吭一声斜眼看向自己对面的屋顶。
范笠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不过看到老者山长吃瘪,戈冉是硬憋着笑。
一位临近范笠的中年儒士开口道:“对符师系谢塘与武师系康平这件事来说,我不好做太多的评论,主教大人你应该知道,所谓武殿切磋日闹出一些学生之间的相互争斗并不在少数,只是这次的切磋正好点燃了这最后一层的窗户纸,如果我们在这么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那么长远下来肯定会形成拉帮结伙的趋势,到时候符师系的学生就只是符师系的学生,武师系的学生也就只是武师系的学生,修士系亦是如此;”
范笠思量过后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黄鸩你认为当如何?”
被称作黄鸩的中年儒士继续开口道:“表面上来看问题很简单,谢塘在切磋这件事上的确有些过
失,也理当受到一些责罚;可要是逐本溯源问题并不出自谢塘本身而是出自武殿。”
黄鸩说到这就停下了言语,因为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如何做怎么做,他一个小小的书院山长当然说的不算。
戈冉接过话茬:“我很认同黄鸩的这个说法,谢塘必须要受到一些责罚,武殿是否正常开放,是否以后可以取缔切磋日,那就日后再定。”
范笠说:“此时暂时就先这么定,至于谢塘的责罚戈冉你负责去处理这件事,记得觉对不可有偏袒庇护,该如何就如何。”
范笠自然知道戈冉十分看好谢塘的修行资质,而且戈冉曾私底下多次与范笠提及谢塘对其是赞不绝口。
既然能让戈冉来处理谢塘这件事情就已经很能表明范笠这位大主教的态度了,只是有一些老家伙还有些看不清形势而已,天真的认为范笠是想让戈冉好好的责罚谢塘,毕竟戈冉在书院也是以蛮不讲理著称。
坐在老妪对面的白发老者问:“不知副主教当如何责罚谢塘?”
“这就不劳烦康山长费心了,我自会处理好。”戈冉自然不会向老妪那样口无遮拦的叫眼前的这位老者为康老狗,康山长这个称呼正好。
白发老者笑了起来:“我自然是信得过副主教的为人”。
只不过说道副主教的副字的时候,老者明显是加重了语气。
戈冉再心底冷笑了一声,这是在提醒我戈冉只是一个副主教了。
“康山长,谢塘打伤的是你孙子,这事我还得听听你的想法,让谢塘禁足一个月如何啊?”
康山长很明显很不满意,“禁足一个月还是太轻了些”。
让这位老者意外的是戈冉竟然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禁足一个月确实是短了点,那就禁足他半年如何啊?”
康平的爷爷,这位老者山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妪皱了皱眉,因为如果把谢塘丢在家中禁足半年很有可能影响修行的进度,尤其是符师修行时间更是半寸光阴万两金啊。
戈冉用非常正式的儒家礼数对范笠作揖道:“主教大人,基于谢塘在切磋之时误伤了康平,我就让谢塘去镇玄阁禁足半年,这期间为了不防止谢塘乱跑我就定期去镇玄阁监督他”。
不管范笠这位大主教答不答应,戈冉心意微动便消失在议事大厅内了。
戈冉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我说了,你主教大人同不同意那是你的事,但我既然说了我现在就得去做。
老妪刚开始一听要让谢塘禁足半年还打算为谢塘张继开口报不平呢,只是一听到戈冉说让谢塘去镇玄阁禁足半年就完全没有了为谢塘报不平心思。
老妪起身与范笠大主教道别:“既然事情都解决问了,那老婆子我就先回去了,宿舍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老妪离开之前对着白发老者说:“康老狗啊,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舒坦,真是舒坦死老婆子我了。”
康姓山长一听见谢塘关禁闭的地方是镇玄阁,而且还是半年,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镇玄阁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书院除了正副院长以外只有主教可以进去的地方。
镇玄阁一共分五层
,每一层都有数不过来的功法秘籍与圣贤书籍,书院里数十年间才会有寥寥几人能进入过镇玄阁内参悟书籍,只是出来之后无论是修行苑还是圣贤苑的学生后来都成为了这片天下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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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亦卿端坐在姐姐的身边,她的一双玉手不停地摇摆朱亦玉的胳膊
“姐姐,你就告诉我吧,那个叫康幻的哥哥是谁啊,那天我可是听得很清楚了康幻说让他哥哥来找谢塘报仇,我后来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亦玉揉了揉妹妹的额头,“管他做什么,像他这种人有人收拾收拾他就对了”。
朱亦卿一听就着急了,朱亦玉问:“妹妹,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家伙了吧”。
朱亦卿脸一红:“哪有啊姐姐,谢塘是我们符师系的,我当然得为他考虑一些事情了。”
“我还是那句话以后离他远一点”
“姐姐,谢塘人挺好的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呀”。
十八号宿舍内,谢塘与柳意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下棋,刘念真与老陈正在旁边观战,别看老陈才来几天,但就和隔了一代人的刘念真成了酒友,两人应该是那种一见如故的忘年交,而且都有共同的喜好那就是喝酒。
老陈看着自家少爷落子如飞连连称好,虽说自己没读过什么书更不懂什么棋术,但就是觉得自家少爷比姓柳那个小子厉害,尤其是自家少爷落子如飞的那种气势,单说在气势上自家少爷就完全碾压那个柳姓小子。
只不过棋局之上并不是落子如飞就会赢棋,谢塘在下到第一百四十七手的时候就弃子认输了。
第二局,谢塘在一百三十一手的时候再次弃子认输。
第三局,在一百零七手的时候谢塘三次弃子认输。
下完这三局谢塘觉得这都是柳意在让着自己,如果柳意一点都不让着自己,那谢塘自认为自己在柳意手上都撑不过八十手。
刘念真看着起身的谢塘哈哈大笑“我都说了柳意这个家伙别的不行就是棋术太他娘的逆天。”
谢塘笑骂道:“你来一局呀!”
“我知道我这两把刷子,可不再柳大棋圣面前班门弄斧”。
柳意也是极为配合刘念真,“玩一局呗,我让你五个子”
刘念真好像想起了当年的糗事,一脸吃屎的表情。
“当年你让我十个子我都没赢,不玩不玩”。
谢塘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要在院子中练拳。
柳意闲来无事就收齐了所有的棋子,之后一一复盘。
刘念真转身就要与老陈说话,不料老陈早已经走近了屋子之中。
刘念真扯着嗓子向屋内喊道:“老陈头,你家少爷连输三盘,按照咱俩的赌约你欠我三壶酒水,可别在耍赖皮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只是屋内的老陈回了一句话让院子内的三个年轻人大笑不已,柳意更是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年岁大喽,这耳朵也不太好使了,你们在外面说啥呢真是听不清,没得法子呀,没得法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