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叔叔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进来啊?”
男子起身恢复常态,又淡淡的望了一眼殿外,笑着问道。
“哼,老夫乃是粗人,守不来你那些个条条框框,还是不进去为好,省得到时候再被有些人笑话。”
老者见自己会错了意,原本就尴尬不已,如今再听到男子不怀好意的开口,登时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战王叔叔说的这是哪里话,您老人家功参造化,以您的资历,放眼这大楚,哎,不,就是这天下,又有几人敢不尊重,当面嘲笑于您,这岂不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男子诚心的恭维了几句,突然眼中又闪过一丝笑意道:“而且从刚刚战王叔叔的速度来看,功力怕是又精进了不少,当真是天佑大楚,叔叔真乃我大楚之福!”
换做一般的人受此恭维,定当是心花怒放,尤其对方还是皇帝,可这话听到斗天来耳朵里却是变了一层意思,他自然听出了话里隐藏的些许讥峭。
“哈哈,贤侄谬赞了,老夫区区一个糟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已入土,哪里及得上贤侄你春秋鼎盛,正值一番好作为,这么说实在是抬举老夫了。”
二人隔着殿内一条走廊视若无物的交流,你来我往间相互称赞,若是旁人见了,还道二人是相互体贴,一体同心,定会赞上一句好一副君亲臣爱的和谐局面,当然,如果把二人嘴角的冷笑去了,再将二人目光相对所擦射出的火花隐于无形。
纵是孤星,也察觉出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再观其他人,无一不是摇头苦笑,亦或者低头叹息,脸上分明说不出的无奈却又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显然是对此事见怪不怪,联想到此处,孤星登时于心中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呵呵,依我看,这大殿老夫还是不进去了,外面虽然清净,也好过进殿让人给骂了,还不自知,露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给人笑话,那得多傻?”
老者冷冷的笑了几声,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呵呵,战王叔叔可不傻,相反,朕倒觉得战王叔叔乃是世间一等一的聪明,可谓举世罕见。”
男子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皮笑肉不笑。
“哼,多日不见,你小子说话还是这么拐弯抹角,惹人不喜。”
老者的声音寒了下去,半眯着的双眼之中有精光闪现。
“呵呵,战王叔叔嘴上不也依旧无理不饶人。”
男子也丝毫没有弱了气势,二人可谓针尖对麦芒。
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二人这么旁若无人的斗起法来可着实将一旁候着的小太监等人吓得够呛,当即闭上了嘴巴,噤若寒蝉,生恐一个不小心将战火蔓延到到自己身上。
要说这斗天来与这位男子的恩怨可谓是由来已久,可具体久到什么时候呢,据宫里的老人反映,早在先王楚瑜在位的时候,就曾经因为此事头疼不已,一个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心腹大将,有着数十年战功在身,另一个亦是自己最为看重的儿子,下一任的国君人选,偏袒哪一个,都会寒了另一人的心,虽说楚瑜在人前给足了老战王面子,但二人之间的恩怨显然不可能就这般轻易化解,尤其是当时的楚风年轻气盛,不肯轻易低头,所以虽有楚瑜在中间有意调和,二人之间依然是摩擦不断,活活一对生死仇家,虽说二人在涉及到国家大事从不含糊,但眼瞅着自己最爱的儿子与大将终日仇人似的相互红眼,这楚瑜的心里也极不是个滋味,久而久之,这事也就成了他的心病,直到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也没能放下。
要说这二人之间的恩怨还真就不算是什么恩怨,要怪也只能怪这世上,总有那么两个人互相看着不顺眼,跟其他没关系,就是一种本能的直觉,打从第一眼看到对方,就注定了不能共处,那绝对是有我无他,有他无我,说什么都没用,就是看他不爽,哎,很不凑巧,咱们的老战王与当时的楚风就是这种关系。
就这样等到楚瑜死后,楚风自然而然的也就登基上位,而斗天来素来看他不顺眼,之后也就有了当时的清影殿龙虎相争,老战王怒极亮锏一事闹的可谓是沸沸扬扬,文武百官齐上阵,掏空了肚子里的好话这才二人平息下来,而没多久,老战王便以身体抱恙辞了官去,其实就是出宫逍遥快活,楚风虽说打心里恨极了这个死老头子,但怎么说斗天来也有着战王的身份,而且一生跟着自己的父王鞍前马后,立下不少功劳,算是皇室的大恩人,若是真个负了他,难免不会有人说闲话,所以涉及到皇室名声,楚风也就不好不闻不问,当即便下令在洛安城给其造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美名曰让其颐养天年,开业时更是亲自携重礼来捧场,虽不知其真正想法是什么,但这面子上的诚意算是给足了,斗天来不好推脱,也就欣然接受了,二人之间的战争这才算告一段落,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好一段日子,就在大家都以为以前的年月一去不复返的时候,不曾想,不是冤家不聚头,今日又是在这清影殿,二人再一次较上劲了,竟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就在众人惶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方才还互相瞪着对方怒目而视的二人此刻又相视一笑,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消失无形。
“战王叔叔多日不见,身体可好啊?”
男子慢慢踱着步子来到老者身前,脸上挂满了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不劳贤侄挂念,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不说别的,就是再将老夫扔到那八百万大军中一次,老夫也保证能爬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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