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放晴。
此刻,整个天空被笼罩着夜色,天边那缕明光照射着天边,犹如美丽的仕女的高亢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广阔黑暗的夜空。
太阳还未升起。
那缕白亮的光从大地上刚探出头来,如幕布一般覆盖着大地的弥漫夜空的夜色便现出了颓势,如犀利的剪刀,残存的夜色便渐渐被明亮的白光撕碎、销毁,而后渐渐殆尽。
随后,明亮的光铺满大地。
大地上的万物仿佛还未睡醒一般迎来了白昼。
在此刻残存的夜色下,大地上的万物都显出了其独特的一面。
有群山,巍峨不已;有树木,万分静谧;有河流,恒情流淌;有鸟雀,悄无声息;有斑马,跱步憩息。
在那边的山下,一个小木屋座落在残存的夜色中。
房屋外面有一棵孤单枯槁的树,一匹战马静静地站在地上,树下。
马鞍是那种漆黑的旧鞍,上面布着鞍皮,是一种灰棕的颜色,透着古旧的气息;缰绳的一头挂在马头上,另一头拴着树干。
房屋内只有简易搭着的一个小木床,一个小木柜,和一张桌子。
小木床上睡着一个人。
一块大厚绒布盖在他的身上,厚绒布的半边被他压在身下,剩下的半边盖住了他半个身子,又一直延伸到床头边立着的木柜上;木柜上,在伸上木柜的厚绒布的边缘处放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有吃剩的水和装水的木盒,以及昨天吃剩下的面包屑。
床上的人脸上挂着平静的面容,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从他的喉咙中不断传来。
黎明的光渐渐亮了起来,照着整个大地,照到了这个屋子。
一缕黎明的光辉从小木屋的窗口照了下来,照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光渐渐亮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个人睁开了眼睛。
他动了动眼珠,梳理着那些消逝在昨天的时光里的事情,和梦里那些纠缠的思绪。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情景。
那是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黑暗从天而降,一个个黑色的巨型球状物体呼啸着砸在地面上,地面上被砸出了许多大坑。随后,一些黑色的烟雾从那些大坑里面渐渐溢出,弥漫在空气里,最后占据了整片夜空。
那些黑色的烟雾散发着呛人的味道。
一个离那些大坑比较近的人,来不及逃离,吸入了许多黑色的烟雾。
只见他瞬间面无血色,两眼一直,只听到“啊”的一声,竟是朝天喷吐出一大口血来。
随后,那个人双腿一蹬,又“嘭”的一声,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那人面色苍白,但才不过一会儿便渐渐发黑,发白的两眼却一直未合上,嘴角挂着血污。
令人触目惊心。
见到这种情况,许多人大叫着,立刻四散逃跑。
周围的房屋,农田被消失殆尽。到处是残垣断壁,碎裂的木头,地面上布满了大坑,和零零落落的泥土。
这一切是来的那么快。
整片天空和大地都笼罩在黑色的雾色里。
这时,一群黑色的魅影在那些残破的房屋间出现了。
那些魅影身手敏捷,迅速赶上并抓住了哪些四散逃跑的人。
在一阵阵呼喊声中,那些逃跑的人们因为被吸干血和中毒而很快身亡,死在了那些魅影手里,并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能够逃离。
人们呼喊的声音声音渐渐消失,四周渐渐平静下了下来。
只剩下空中不断翻滚弥漫的烟雾,和不断吹动的风。
这时,伴着“桀桀”的怪笑,一阵阵低沉“咋咋”的咂嘴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令人的灵魂颤抖了起来。
放眼看去,整块巨大而空旷的原野笼罩在无尽的黑雾中,在弥漫的黑雾中,那些黑影仿佛与雾气融为了一体,又显得孤独,神秘而诡异。这时,一个黑影抬起了头,黑暗里只见到他的发着幽暗的荧光的双目,沾满鲜红的血污的嘴角,和四颗尖尖的长长的牙齿-------
“啊啊啊”
床上的人受到了惊吓,突然坐了起来,将那块巨大的厚绒布紧紧地攥在手里,抱在胸前。
他的额头上泌出细细的汗珠,攥紧绒布的手也流出汉来。
“别杀我!别杀我!--------”
他不禁叫出声。
身体也不断颤抖着。
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看着四周,他开始变得疑惑。
“我是谁?”
他喃喃道,
“我在哪里?”
-------
他回忆起昨天的场景。
他清楚的记得,他当时被一个黑色的怪物抓在爪子里,那怪物双目处是两点绿色的萤火,看不到一丝情感。
他们的肢体已被侵蚀,只剩下像鸟爪一样的三个尖爪。
那些怪物已看不到脸和鼻子。
有的只是一团黑色的像雾气一样的东西,勉强维持住体型。
在那些怪物的纤细而修长的手里,他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那个怪物抓住了他,突然张开了口,怪笑了起来,发出了一阵令人的灵魂撕扯的笑声。
他的躯体被那个怪物掌控在手中,并被强行摆弄成了一种奇怪的姿势,使他的脖颈被充分暴露了出来。
那个怪物张开口,露出了嘴里的尖尖长长的獠牙。
那一刻,他绝望了。
随后,他失去了知觉。
---------
“我不是死了吗?”
他环顾四周,可周围的一切却是那么熟悉。
他意识到他又复活了。
“原来我没死。”
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他摸摸他的手,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还是那股熟悉的感觉,一阵冰凉。
那些怪物在他体内留下了毒素,毒物虽然让他变成了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怪物。
却没有能夺走他的感觉。
他还能感知到周围的事物的实体,以及周围物体的温度。
他的手指触摸到床边的木柜,一丝木柜的轮廓的细腻的触感从手指上直达他的心底。
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变成了怪物,仍然还在吃那些人类种出的作物做成的面包,和喝着清凉的白水。
然而,当接近一些散发着热量的动物时,他就会被触发出嗜血的欲望。
他的喉咙会变得十分干哑,和燥热。
胸中也会怒气翻滚。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极力克制住了他脑海里那些灼热的欲望,和胸中升腾的怒气。
他一直都喜欢沉默寡言。
当那些人和动物从他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也如此。
他堪堪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窗外射进来的白亮的光。
原来已是黎明了啊。
他摸了摸身上的上衣,又从床边拿起一件宽大的袍子披在身上,走向了门外。
他解开门外枯树上拴紧的战马的缰绳,骑上了战马。
随后,他扬鞭一挥,驱着战马跑向了远处。
他屋子坐落的地方是一个大峡谷。
屋子的后方矗立着巍峨的黑压压的尼古斯翰山峰群,这里常年气候寒冷,即便现在是五月天,那些高高的尼古斯翰山峰上还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渲染着灰暗的色彩。
屋子外是一望无际的广袤的大平原。
从屋子向西一直走,在与屋子相隔上千里远的地方便是冰河。
冰河在这片寒冻的广袤大地上横亘流淌着,从古至今,不知流过了多少岁月。多少时光的足迹便都消融在了这潺潺流淌,汹涌狂奔的冰河里。冰河带着大自然威严,又向平原下游狂奔而去,注入了位于整片大陆南边的枯辰古海里。
他骑上了战马,战马在他的催促下,显得沉稳而迅捷,迈着平稳而均匀的步伐,发出极富韵律和节奏的“哒哒”的马蹄声向西边奔去。
也许,他只是想去取些水源,喝口水。
然而,周围环境里的情景却容不得他多思考。
他驱着战马跑到了冰河边。
他一下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向前走去。
他矫健的步伐踏碎了四周零落的冰块,探出一条路来。
前面的冰河上的冰面裂开了,露出了一个洞口。
他走到那个裂开的洞口,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脸贴近河面。
这时,他注意到周围的零落的冰块间和四周散落的夹杂在冰块间的木块。
看上去那些木头,有一些被烧断了,冰面上还落下了一些焦黑的黑块,木头断端还残留着黑糊的烧焦的痕迹;有一些木头硬生生被摧断了,仿佛经受了很大的力量。
他回忆起昨天,他在这里杀了一个怪物,那个怪物凶残的咆哮声至今仍在他的耳边回响。
他的身上仍然还留着那种怪物的肮脏的黑绿色的血迹,散发着恶臭。
那天,他在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走着,人们一直流言说会有一个僵尸的队伍袭击人们,包括他们的村庄,城市,街道,居住的屋子。
没想到,第二天,碰巧让他遇到了。
奇怪的是,他发现那些怪物与人们所说的僵尸有很大不同。那些怪物并没有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一直蹦蹦跳跳,不会走路,或是双目有翻白而干枯的眼球。
那些怪物双眼是一团散发着黄绿色的幽光的萤火,他们的脸和嘴唇像是经过了什么邪暗能量的烧灼炙烤一般,变得焦黑,甚至散发着侵袭人的绿色的气体,与恶臭。他们还有四肢,只不过他们的四肢早已退化的残缺不全,上肢变成了爪子,但仍然活动敏捷,行走自如。
与其他怪物不同的是,那些怪物的头领的上肢还在是五个手指头。
这片大陆发生一个难以预测的变故,大陆南边的一座山峰突然爆裂开了,释放出了许多沉睡多年的恶魔。同时,由于受到那些恶魔的影响周围的环境开始改变了,渐渐出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生物。
大地不再生机勃勃,充满绿色。
而变得支离破碎,出现了许多不明液体组成的怪坑。
许多药物研究者相继沦陷,变为了怪物。
除了他所住的这座山峰,这片大陆上的很多地方相继出现了这种情况。
他开始对这片大陆感到陌生了起来。
那个怪物是一个头领,听说他身上有一个装着邪魔的气息的印记,能够散发邪气。
他决定要找到那个怪物的邪魔印记。
因为当时,他杀死那头怪物的时候,那只怪物手上还拿着一把剑。
那把剑上所散发的力量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也决定要把那把剑带回去。
他开始在周围搜寻起来。
这时,他记起昨天他杀死那只怪物的场景。
因为他身体受到了这次变故的伤害,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的力量开始强了起来。
在以前,他只能举起一块一百斤重的石块,而在他受到那些怪物的伤害死过一次,再度复活之后,他单手便可以轻而易举地举起一个八百斤重的石块。
所以,昨天与那些怪物打斗的时候,他只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便把那些小怪物打的落花流水。
最后只剩下那个怪物的头领。
因为之前,那个怪物的队伍就与给村庄和城镇运送商品的路过冰河的商队遭遇了,而那些商队有枪械弹药,怪物的队伍和商队混战之后也受到了一些损伤。
所以,他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轻松地消灭了那些怪物,而最后剩下那个怪物头领。
商队全军覆没。
只留下许多散落的木块。
那些商队里的人逃的逃,伤的伤,死的死。剩下的货物也被怪物毁灭的不留一丝痕迹。
他在商队覆灭以后才到了这里。
看到这种情况,他的心底不禁一阵抽搐。
原来,他也是来晚了。
消灭那些小怪物以后,他又从地上捡起一把那些怪物遗落的武器,朝剩下的那个怪物头领砍了过去。
他是骑在战马上的。
他拿着那把矛一样的武器冲过去的时候,那个怪物挡住了他的攻击。
当他准备回过马头,在一枪刺过去的时候,那个怪物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架在他的颈间。
那个怪物看着他脸庞,端详了几秒钟。
他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的若隐若现的淡蓝色的光。
“原来是同类啊。”
那个怪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就是在这一刹那,他立马回旋着长矛,一下将那个怪物的头颅砍了下来。
那个怪物的尸体立刻倒在了地面上。
随后,那些怪物的尸体上渐渐冒出一种诡异的绿色火焰。
火焰渐渐吞噬了那些尸体。
他回想着杀死那些怪物的场景,寻找着那个怪物倒下的地点。
他在四周不停地寻找着。
在河岸边的一个大石头背后的泥土坑里,他找到了那个装满邪恶气息的恶魔印记。
随后,他又在那些松软的泥土里找出了那个恶魔的剑。
他将那个恶魔印记放在手心,细细端详起来。
那个恶魔印记是一个水滴状的用不知名物质炼成的小容器,可以看到里面翻滚的散发着黑气的魔息。小瓶子外面印着的是一个银质的图案,那个图案是在火堆里燃烧的骷髅堆的精致的标记。
那把被他在泥土里找到的剑被他挂在了腰间。
他低着头站在土坑里看着那个图案。
过了一会儿。
他开始轻松起来。
这时,阳光开始从高空洒了下来,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他暗自庆幸自己杀死了那个恶魔。
因为如果遗留那个恶魔存活在这里,可能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恶魔的天地。
那时,冰河不在长情地融融流淌,而是变成了一股恶臭冲天的充满不知名液体和腐烂动物尸体的河。
那时的冰河也再听不到昨日河水欢快流淌的声音。
他突然觉得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他漫漫人生历程里的一种幸运。
因为,他并没有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成了不可言的怪物,和魔物。
那些怪物的容态让他觉得后怕。
但是,他获得了力量。
随后,他骑上了战马,便离开了那个地方。
也许,明天不是恶魔的天地呢。
也许,明天的阳光更加温暖,明媚,明天的大地又会充满欢乐与生机。
也许,明天是值得每个人期待的,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