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破阵
这边王一毛、向一虫二人远远的将刚才一幕尽皆眺个清楚,待二位警察离去之后,两人从庄稼地里钻了出来,径奔这龙家而来。王一毛将手拢作喇叭,高喊了几声大黄,那黄狗不知从那边冒了出来,一跃扑进王一毛怀里,蹭来蹭去,好不亲热。王一毛给向一虫介绍了大黄,向一虫伸手再大黄头上来回摩挲,那狗儿舒服的闭上眼睛,“真是一条好狗狗!”向一虫赞叹道。
王一毛领着向一虫来到龙家门前,不急进去,反而朝着龙家隔壁那间土房走去,来到跟前,一脚踢出竟然没有任何阻滞,小腿以下径直穿过土墙,王一毛中心不稳,身子眼看就要全部没进墙去,向一虫一把拉住她,手腕上的红玲叮叮响了起来,王一毛听见铃音,魂魄震动,三脑清明,定睛看时,哪里还有什么土房土墙,自己正一脚腾空,一脚着地,斜于粪坑的边上,要不是向一虫拉住,定然会从三米跳板上跌进游泳池。王一毛赶忙手上一抻,借力转了回来,吐吐舌头:“瓦擦,好险!”。向一虫对他说到:“这个迷魂阵法定然有一个法眼催动,待会找到地点毁去法眼,就可破这迷魂阵!”。
经此一事,王一毛指令大黄蹲在门口放哨,两人这回也不再客气,直接登堂入室,钻进那龙家挨个房子寻找焦富。一进客厅,看见桌子上摆了几口行李箱,王一毛骂到:“这老贼倒机灵的很,收拾东西准备逃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将行李抖落在地上,其中一口竟然掉出一沓钱来,厚厚的五十老人头着实不少,王一毛想都没想一把捞起塞进裤兜,向一虫看得直摇头。两人先搜查了一楼龙氏夫妇的卧室,里面都是家常事物,但是一脚踹开对门房间,里面架七架八,架子上累累都是什么皮鞋、布鞋、高跟鞋等衣物,旁边堆满了箱子包裹蛇皮袋,打开看时里面都是一些被褥杂物,最里面的架子上摆着五六个斗大的广口玻璃瓶,每个瓶子都泡着一个已然成型的婴儿,旁边四五口小小的棺材,里面也都各有一个三五不等的孩童尸体,这些婴儿孩童一个一个都是圆脸阔嘴,笑迷嘻嘻的,和那笑脸婆婆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整个屋子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饶是王向二人胆子非比常人,见此情景,也是心惊肉跳,赶忙退了出来,将门掩上。向一虫脸色吓得苍白,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这宅子坐南朝北,加之这个法阵,导致阴气郁结,妇人如有身孕必然早产,即使产下,孩童也活不过六岁。”王一毛恻然说:“这笑脸婆婆养了这么多孩子,竟然都没成,想来也是可怜。”
向一虫浅浅一笑,说到:“你倒好心!”。
两人顺着楼梯又来到二楼客房,二楼还是那晚王一毛离去时的模样,那焦发的房间里,只在床上留下一滩黑水,尸体早已不见踪影,王一毛对向一虫说起焦发的死因,向一虫听了唏嘘不已。
“龙老贼使用的黑皮囊定是一个玄气袋,我听师父说外道人士经常为了修炼邪法,用这东西来收集玄气,具体原理我也搞不懂。”向一虫说。
“嗯,以后再问吧,咱们把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也不见焦富的踪迹。这房子从外面看有四间,可里面却只有三间,东面这堵墙后一定还有一间。”王一毛分析道。
向一虫表示同意,两人又返回一楼,四处摸索了一番,最后在领袖像的后面找到一扇暗门。使劲退开之后,两人鱼贯而入。
王一毛低头钻进了隔壁暗室,扑面一股子血腥沤气直冲脑门,里面黑漆马虎的啥都看不清楚,王一毛赶紧止住后面的向一虫,让她到龙志云卧室把笑脸婆婆的成名利器——马灯拿来,向一虫二翻身拿来马灯火柴,二人点亮后,愣了半响,里面干净卫生,崭新的碗筷摞成行,新鲜的包子馅盆中放,俨然一个餐厅的厨房,只是这间厨房没有窗户,通风不畅,沿着一面墙壁挂着五个钩子,因为这间房没有二楼,所以高度很高,马灯的光线找不到钩子上,向一虫将马灯提起靠近跟前观看,刚看了一眼,啊的一声扔掉马灯,躲进王一毛身后边哭边吐了起来,王一毛赶紧捡起马灯,上前来看,只见这排钩子上不是人的大腿就是带着*的胸肌肉,王一毛强忍着呕吐感挨个钩子往后走,最后的钩子上勾着的赫然就是焦富,只见他被脱得精光,麻绳捆住手脚,背后一个大肉钩子勾住背上三处皮肤,血从破处流下,已在地上集了一滩。王一毛大喜过望,一摸焦富脖子,体热还在,脉搏尚存,但不知着了什么道,怎么拍打都没醒来。这时向一虫也凑上前来,递给王一毛龙志云吸人精气的玄气囊,是她刚才呕吐的时候在墙角的椅子上发现的。王一毛一见这个黑皮囊仍然鼓鼓囊囊的,心想焦发已被此物吸成脓血,自己和焦富也险些命丧此物,不由气愤至极,将其丢在地上抬腿狠狠就是一下,一脚将这皮囊踩成一个响鞭——啪的一声爆了。只见里面黑气一下涌将出来,瞬时分作三股,一股最细的悠悠钻进一旁的焦富鼻中,一股稍粗一些的径直涌进墙壁旁的地板缝隙当中,最后一股最粗的一股竟然在屋里盘来绕去,最后直奔砧板上斜插的一把旧菜刀而去,慢慢的在菜刀周围形成一个圆球,将其裹在正中,这圆球黑雾翻腾慢慢变小,几秒钟内黑气竟被那菜刀吸了个干净!王一毛大为称奇,将菜刀从砧板上拔下,横在掌中细细观量,只见这菜刀并无奇特之处,分明就是普通农村铁匠土炉铸造的便宜货:一块钢板打作刀身,后面一节无缝钢管焊做刀柄,也不知道是整日价砍骨头还是怎样,刀口上累累都是豁口,分量到是不轻!向一虫也啧啧称奇:“王一毛,估计此物整日宰杀人口,渐渐生出灵性,倒成了一个宝贝,就是煞气太重!”。王一毛见专家这么说,二话没说就给没收了:“管它煞气重不重,是宝就要。”说罢直接别在自己裤袋上,他倒不挑剔!
接着二人回顾焦富,发现吸完刚才那股黑气之后,焦富竟然有了生气,虽然仍是两眼紧闭,但是喉间明显有了起伏,王一毛赶紧从下趁住他,一刀割去背上钩子绳索,那菜刀一刀下去,竟然隐隐作啸,赫然有破空之声,“好一把破刀!”两人异口同声的赞道。王一毛打算奋力接住焦富,谁知甫一接触就试出这个壮汉竟然轻飘飘的如同一捆稻草,王一毛哪里想得许多,动手除去钩子,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与此同时,向一虫则举着马灯绕着吸走黑气的地板转了几圈,俯身敲了几下,然后十指用力抓住缝隙一抠,那地板竟被掀了起来,下面黑黝黝的一个洞口不知通向何方。“迷魂阵眼必在此处!”向一虫叫到,王一毛见此说道:“虫子,我先把焦富扛出去安顿好,估计那些警察就快赶到了。完了咱们再下去看看这洞里有啥。”向一虫哪里敢一个人待在此地,于是王一毛扛起焦富,向一虫跟在他身后紧紧扯住其后衣襟,两人钻出暗门来,王一毛将焦富安顿在龙志云的床上,拿来被子给他盖好,心中默默念了个祷语,祈求三清四帝保佑这位同经患难的兄弟大难不死。毕了两人叫起大黄,一起径直钻进暗室,两人将马灯绑在钩子上伸进洞里,可惜绳子只有一米不到,难以看清底部状况,王一毛对向一虫说:“我先下去探探情况,你在这里掩护我。”向一虫回答:“放心去吧。”王一毛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洞洞,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跳将下去,惊呼声经久不绝。
“别喊拉,就一米五!丢死人了。”向一虫和大黄也跟着跳了下来,没好气的对王一毛说。、
“嗯。。。。。原来只有一米五。。。。。。”王一毛尴尬不已,止住喊声。
两人用马灯仔细查看洞底情况,看后才发现这是个正经的菜窖,呈葫芦型,左右各有一个窖窝,一边放着萝卜白菜,一边放着土豆。两人见状都大失所望,大黄也摇着尾巴东嗅西闻的,忽然白菜堆里钻出一直肥硕的老鼠,胖乎乎的还挺可爱,看见大黄恶狠狠的瞅着自己,竟然吓呆了。
“吱吱!”硕鼠一扭屁股又钻进白菜堆里,大黄扑了上去,拱巴拱巴竟然也钻了进去,“啊呜~~~~~”一声哀嚎陷进白菜堆消失了,王向二人连忙冲上前去扒拉白菜,竟然扒拉出一个腰口粗的洞来。
“瓦擦,这不会是老鼠窝吧,怎么这么多洞。”王一毛鉴于上次的一米五,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后面向一虫也跟着钻了进来。啊的一声,两人一起惊呼起来,这个洞竟然深不见底。
向下滑了三分多钟,王一毛双腿才碰到地面,勉强站起来,发现自己一头冷汗。“卧槽,幸好带点斜度,不是口井!”王一毛心底暗自庆幸。
很快向一虫也带着马灯滑了下来,两人查看四周,发现地面湿滑,已是到了地底极深之处,两人所处的乃是一个溶洞,长长的钟乳石从头顶黑暗处刺将下来,不住的往下滴着水滴,四周水道纵横,洞窟密布,竟然看不出这洞有多广多阔。远处隐隐传来大黄的吠声,两人跟着声音向溶洞深处走去。
转过两个岔口,两人来到一处两张见方的洞中空地,只见这空地周围布满大小不一的空洞,微光之下,宛如一个一个的空洞的眼睛和缺牙的嘴巴一般,空地的中心是一个池子,上面有五道水柱从池底喷出三尺来高,水柱围着一个沙堆,沙堆上面插着一面小小的黄旗,黄旗上张牙舞爪的绣着一只老鼠,水柱喷起落下之间,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水池周围水汽氤氲,腾起的水汽经过那些四壁的窟窿眼睛飘散而去。
“找到阵眼了,王一毛,你看这五道水柱定是天然形成的‘五龍献瑞’的风水宝地,被人用这杏黄旗加以催动,整个地底的阴寒之气涌出地表,形成外面的迷魂阵,其原理和海市蜃楼差不多,人入其间,九宫不辨。。。。。。。”向一虫滔滔不绝。
“这龙老贼,不知从这邪阵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还好我命大。”王一毛想起那龙志云诱惑焦发自掘坟墓,又想起那一大片死气沉沉的白菜地,中间不知掩埋了多少游魂枯骨,不禁一阵后怕。
“这可是正经的名门大家的阵法,可不是什么邪阵。”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毁掉杏黄旗就可以。”
“求之不得!”王一毛撸起袖子就上。
“慢,让我充下电。”向一虫从包里取出“灵光”泡在池水,那披风一下吸引的水汽聚集而来,整个披风慢慢鼓胀开来。
等了一刻钟,向一虫才收起披风,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到:“唉,这‘五龍献瑞’本是天地间的灵水宝地,想不到被坏人用作害人的工具,今日我们毁去杏黄旗,龙眼也随之消失,真是罪过啊。”
王一毛可没她那么多愁善感,拧开马灯,一股煤油浇上旗去,火柴一划,那旗子登时变作焦灰,那五道水柱也随之停止喷涌,洞内的雾气渐渐散去。
“女英雄,你破坏邪阵,拯救黎民,实在是功德无量!可是我们怎么出去?”王一毛问到。
向一虫早在思考这个问题,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她也不知道能否走得出去。
这时候,大黄又在远处叫唤不已,两人大喜,心想这老马识途,说不定这狗儿也能带他们出去。两人拉起手拔脚顺着狗声狂奔而去。这真是“游园恐惊庄生梦,画壁难得龙点睛。小园幽若花遮树,深坑千阕哪堪行!”欲知这二人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