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姑娘我给你说,屹玄这病可严重了。不是我吓唬你,屹玄随时都有可能翘辫子啊!所以,千万千万不能让他放弃治疗,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
灵杳张张嘴,又闭了,显然是被茯苓唬住了。
“那……就不回去了。”
“哎~~这就对嘛!也不往屹玄这么关爱你了。”
灵杳眨眼,“师兄关心师妹那是正常的嘛。”
“嘻嘻。”茯苓凑过来,“是啊,师兄和师妹,嗯嗯~~你懂的。”
“……”灵杳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一本正经,“老祖,我真的不懂!”
茯苓眯眼,“小妮子别装啊,我可是都看到的。别想骗我!”
灵杳仍旧眨眼,“老祖,我真的不懂。哎呀,咱们别说这个了。屹玄师兄到底怎么了?他得的什么病?”
茯苓撇嘴,气鼓鼓的说:“绝症,白血病加肺癌晚期。只有等死了!”
“啊?”灵杳大惊,抓着茯苓的肩膀使劲儿摇,“那怎么办啊!老祖,你是神医,一定有办法治好屹玄师兄的,你救救他吧!到时候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我不要你给我做牛做马,做我媳妇儿吧?”
“啊!?”
………
………
灵杳傻了好一阵儿,才震惊的问:“老祖,您刚才说什么?我、我没听清楚。”
茯苓坏笑起来,“我说要你给我当媳、哎哟!”
话还没吃完呢,后脑勺又被砸了。
魅拍拍手上的灰,哼道:想娶我家夫人?下辈子吧!
茯苓转身,怒道:“谁!哪个傻bi!有本事出来和爷爷手下见真章!你当个缩头乌龟做什么,王八蛋,要是让我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做大衣!”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人啊。
灵杳吞了吞口水,戳了戳茯苓的手臂,问道:“老祖,你这里,不会有妖怪吧。”
“我看就是谁故意整我!妖怪,妖怪会这么幼稚吗?还拿石头砸人!我受够了!”
茯苓狠狠的踩了那块石头两脚,才觉得心中的气愤稍稍平息。
灵杳急忙安抚道:“那个。老祖你别气坏了身子,估计就是哪个孩子不满意你平时太苛刻了,故意整你的。”
“你说什么?”茯苓猛地转身,一双眼睛瞪得像是铜铃。
灵杳这才想起自己说错话了,刚才的孩子可嘱咐过自己,千万不能告诉茯苓的。他们说茯苓老祖又严苛又鸡毛脾气还暴躁得很……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以免自己受到茯苓的怒骂,灵杳急忙摆头,“没说什么,我说那个人太可恶了,我们就应该把他揪出来惩罚!”
茯苓咬着腮帮子,“你刚才不是说的这个。”
灵杳语塞,“呃……咱们还是说说屹玄师兄的病情吧。”
茯苓吸了两口气,也不和灵杳开玩笑了。
正色道:“十年前司马檀印把他带到我这里来的时候,他就快死了。当时我发现在他身体里藏着一股邪恶的力量,也是那股力量强行留了他一丝气息。所以才能将他治好,但是治标不治本,血虫蛊毒非常厉害,当时我也像如今给你换血一样给他换了血。但是我曾经告诉过司马檀印,屹玄能活过三年,也活不过十年!而今,正好十年之期,我发现,十年前被那股力量保护好的心脉,如今有了渐渐恶化的现象。”
……
灵杳望着茯苓,眼睛都没眨一下。
茯苓以为她没有听懂,遂解释道:“就是他的心脉正在慢慢变坏,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灵杳仍旧望着茯苓,茯苓伸出手在灵杳眼前晃了晃,“喂妹子,你傻啦?”
“不是!”
灵杳忽然死死抓住茯苓的手,一口气吸得很悠长。
茯苓勾着脖子,观察灵杳的呼吸,这人……哮喘发作了?
“…是不是…小乞丐?”
“小乞丐?”
茯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灵杳的呼吸而呼吸,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灵杳并不是哮喘发作了,而是……
就像……
就像当年阿奴死的时候,师父把棺材撂在那里,说:“茯苓,要节哀啊。”
他站在棺材前面,绝对不相信里面躺着的人会是自己心爱的师妹,阿奴。可是师父怎么会骗自己呢?
而自己,触碰上棺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
阿奴……
阿奴……
他想打开棺材,来证明自己所想。可是又不敢打开棺材,因为害怕师父说的是真的。
那模样,就和如今的灵杳差不多。
害怕,又希翼。
盼望,又胆怯。
“你说啊!”灵杳忽然揪住茯苓的衣领,她多么害怕,从茯苓的嘴巴里面说出个否定的意思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冥冥中的直觉告诉她,驱使她。来问出这个问题,来重新怀揣这个希望。
小乞丐……是你吗?
我很害怕……害怕不是你。
茯苓回忆起十年前的事情,正色道:“当时的屹玄的确穿着破烂补丁的衣服,我还问过司马檀印。她说,这是她追击东夷妖士发现的孩子。当时那个东夷人已经死了,她以为这个孩子也死了。可是探鼻息的时候,发现他还活着……就送到我这里来了。”
感受到灵杳慢慢松开手,茯苓急忙护住自己的脖子,生怕灵杳再来一下。
“一定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哎你去哪儿啊!”
灵杳跌跌撞撞的跑开了,茯苓急忙跟上去,他的八卦之心在那一刻忽然信息爆棚。这事儿一定和屹玄有关!
这边,小小明刚刚把簸箕里面的草药弄洒了,屹玄正帮着他捡呢。
灵杳恍恍惚惚的走过来,语调有些颤,说:“屹玄师兄,我找你好久了。”
屹玄站起来,望了望刚才自己站着的距离和此刻的距离,也就两三步远啊。
他见着灵杳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柔声问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啊,茯苓老祖跟你说什么了?”
灵杳没说话,眼睛里却已经包满了泪花,她急忙垂下脑袋,不想让屹玄看见。
小小明催促道:“张公子,老祖来了。你快点帮我把这个放在架子上面去,不然等一下老祖要打我的屁屁。”
“嗯,好吧。”他看了看灵杳,然后转身帮小小明把簸箕放到架子上。
可灵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咬着嘴唇,望着屹玄的背影。是你吗?还是,不是你?
“小乞丐——”
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