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意在参禅、坐禅、修禅。
十二个院子的小童弟子们全都在广场中央打坐,盘腿于积雪之上,灵力护体,不受冰寒之侵。
高耸入云的擎天塔下,司马檀印一身道袍猎猎飞扬,眉间红羽神采奕奕。
她手执拂尘,站于一众长辈和同门之中。
旁边人眼风里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掌门师妹,名师出高徒啊,屹玄果然是可造之材。放眼一看,众多弟子中,唯有他入禅的意境最高。”
“是啊,屹玄无论哪方面,都胜过一干弟子。看来这次的宫主之位,除了屹玄,别无他选。”
司马檀印听着心中颇为欣慰,眼睛中流露出欣赏的目光落在屹玄身上,“他的确很优秀,只是。”
尾音拖长,她思索了才答,“。屹玄年纪尚轻,还需多经历些考验才行。”
“檀印师侄,切莫忘了当年茯苓老祖说的话啊。”
风清扬是司马檀印的师叔,当初司马檀印的师祖让她接过宫主一位的时候,风清扬是第一个极力反对的。
虽然最后反对被驳回,但这些年,只要能找到讥讽挖苦司马檀印的机会,就算是个蚊子缝他也要去钻。
司马檀印淡然,笑容如微风,“清扬师叔,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茯苓老祖说屹玄活不过十年,可这第十个年头马上就要过去了,屹玄的身体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好的迹象。我相信,屹玄走出了这段阴霾的岁月,接下来的时光,将会是明媚的。”
十年前的千梅山上,她将那个尚有一丝气息的孩子捡回来送到了茯苓老祖那里医治。茯苓老祖发现这个孩子身上,隐藏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茯苓老祖认为,那力量留在孩子的身上,并没有好处。
尚且,这孩子身躯已经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若不是隐藏在他身体里的力量。只怕这孩子早已断气。
不过他的身体本来就饱受折磨,在加上这种神秘的力量,只怕会让孩子的身体消受不起。
所以,茯苓老祖才断言。
“这孩子若撑过三年,那也撑不过十年。”
寒风呼啸,司马檀印却不觉得冷。
仿佛还在那一天的夕阳下,茯苓老祖的草屋窗下,龙钰抱着屹玄,听茯苓老祖说出这句话。
屹玄啊。
一定要好起来。
……
坐了一天的禅,灵杳和子婴伸了个懒腰,手牵手回了院子。
十三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肩膀上落着自己的小伙伴。
‘啾啾’
“灵杳,我觉得自从你失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开朗起来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不停的道谢,那时候,我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南瓜从饭堂带来了好吃的糕点饭菜,今日正好大家的辟谷之期到了,该进餐了。
亭子里,子婴和灵杳将碗筷摆好。
夜色临近的时候,灵杳端来一盏冰灯,摆在桌子上,非常的好看。
子婴拍手,笑嘻嘻道:“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就等师父和屹玄师兄了。”说完,她往外面探着脑袋看一下,“为什么那两人还没有来?”
南瓜抱着十三,说:“听说神机阁的人来了,是师父邀请他们来观看我重明宫的论剑。师父和师兄正接待那三个人呢。”
“三个?”
子婴比着手指头,嫌弃道:“不会是那个讨厌的凤芜梦要来吧?”
南瓜摇头,“不是,是宋归元阁主,龙钰师叔,还有楚师兄。至于凤芜梦,听说她和燕叙晗出去办事了。”
“还好,我最讨厌看到那个女的。”
子婴跨步坐下来,灵杳皱眉,问道:“子婴师姐,你很讨厌那个叫做凤芜梦的?”
“嗯。”
子婴重重点头,“单纯的看不惯她。”
灵杳咂舌,讪讪笑道:“子婴师姐,真是爱恨分明。”
“那当然,人生在世,潇洒二字。喜欢谁就全心全意的对谁好,讨厌谁就彻彻底底的讨厌。”
“李子婴,你太偏激了。”
南瓜插了句嘴,结果被子婴恶狠狠的眼神瞪回去了。
“好吧,我和十三玩儿。”
南瓜垂着头,摆弄着十三的小手。
十三此刻的内心才没去听这些呢,一双大眼睛只盯着桌子上的好菜,心想待会儿自己一定要多吃点儿。
刚想完,屹玄和司马檀印就回来了。
“哇,隔老远都闻到香味了哟。”
司马檀印将拂尘收进袖子里,大大方方的坐在桌子上。瞄了一眼,“南瓜,怎么没酒?”
南瓜愣了一下,随即将目光移向屹玄,“呃。师父,喝酒不好吧?”
“去去去,有什么不好的。等我一会儿,今晚每个人最少喝一杯。”
“师父。”
“真是没救了。”
南瓜踹了一脚积雪进潭里,嘀咕道。
灵杳笑了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好熟悉的声音。
灵杳望着司马檀印的背影,莫非。曾经师父说过这句话?
屹玄坐在她身边,见她出神,问道:“想什么呢?”
灵杳对上屹玄的眼睛,微微摇头,“没什么。”
屹玄看着她转过去的脑袋,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淡淡银光之中,师徒几人吃完了一顿快乐的晚餐。
*
论剑,讲究以招式剑气取胜,但是不能使用暗器。在击败同门的时候,千万不能动杀机。
一旦发现你有了杀念,那么本场次就算你输,还得去思过崖面壁半年。
灵杳坐在下方观看,总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可她左看右看,发现其实大家都还是非常认真的看着台上的。
难道。
是自己的感官出现了问题?
擎天楼上,司马檀印、龙钰、宋归元和楚师兄坐在最高的地方。
入眼便能将下面的情况览在眼里。
台上的弟子们忽而一飞冲天,忽而半空缠斗,好不精彩。
可楚师兄像是没骨头一样倒在椅子上,觉得没有一丝看点。
倒是灵杳,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