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金山走后,张海鹏拿不定主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张军。
张军也拿不定主意,看着自己的老子张海鹏。
思考了许久,张海鹏咬牙挥手道:“放人”
花厅门外。
张军把李副官叫到跟前。
张军道:“我爹要放了三叔和马奎。三叔那老东西,就任他去吧。马奎还是要盯着他。我估计他一定要走哈尔滨。从哪才能回海伦。你派俩人跟上他。一是路上别出闪失。出了闪失倒让我爹不好做人啦!二呢,咱要是还有别的用,随时都能把他弄回来,这事你办的机灵点,听明白没有?”
李副官千辛万苦把马奎从海伦给绑架来,这一听大公子要放人,不解的问道:“怎么,马占山同意下野了?”
张军道:“别啰嗦了,执行命令吧。”
洮南郊外。
沙源,荒草。三棵老榆树,孤零零的挺立在荒野中。
张军和十几名保安军护送着一辆马车远远驰来。
三棵老榆树背后,转出薛金山。
此时的薛金山已换了打扮。他头戴狗皮帽子,青棉袄,青棉裤,腰上是宽皮带。脚下一双军靴。手提一支0响匣子枪。站在大路正中。
马车和马队停下来。
三叔,马奎从车上下来。
张军打马向前。对薛金山道:“薛参谋,我爹把宁老先生,马大公子放了,现在交给你。这以后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不是我们爷俩的事了,若是见了张少帅和马将军,也麻烦您帮忙解释解释,咱们张家,可不愿意结梁子啊。”
张军话音未落,一个人大声接着道:“妈了巴子的,人交到老子手中,从现在开始这俩人,就什么错都出不了啦!”
随着话音,路旁两侧沙丘后面,站起来几十号人。人人手里都是长短家伙。
张军禁不住一惊。
他朝说话的人望去。
张军道:“你是侦缉队参谋长国企业,你------?”
国企业道:“张大公子眼力不错。我就是那个不愿意跟着你爹出买祖宗,投靠日本鬼子做狗的,杀了李壮飞拉走侦缉队几十名弟兄的国企业,你也可以叫我国企爷爷,回去告诉张司令,干缺德事儿的时候,也要给自个儿留点后路,保不齐那一天,爷爷我回来,结果了你们父子,叫你们老张家,从此在这个世界上绝户了。”
张军怒道:“你他妈一个小小的侦揖队参谋长,当谁的爷爷,竟敢训我!我毙了你这个犯上作乱,吃里扒外的的东西。”
说着话他已拔出手枪。
沙丘上的几十号人,全都拉动枪栓举枪。
薛金山笑道:“张公子,何必动这么大肝火,这次我倒觉得你们张家父子也算信人,请转达薛某的谢意!”
薛金山抱拳当胸接着又道:“张公子即然公事己了,那就请回吧,咱们后会有期。”
薛金山把匣子枪插回腰间,再次拱手送客。
张军也收了手枪,白了国企业一眼,驳马头,马队马车向来路,一溜烟跑去。
国企业一帮子人,从沙岗上快步下来。同三叔,马奎招呼,握手。
国企业拉住马奎的手道:“马老弟。我真佩服你老爹,把日本子打得够惨。这个世界上,咱姓国的就佩服你爹,今后我要是投到马将军跟前去。你老弟,还得帮着说话呢!”
马奎道:“刚才我听薛参谋说了,你老哥已经自己拉队伍,成立了辽北抗日军吗!你这也是英雄好汉啊,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国企业道:“我那是瞎支巴的,没人承认呢,按照老话讲,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啊,正面和鬼子干不了,就能爆爆鬼子的菊花啊。”
三叔笑道:“要是全东北的老百姓都支巴起来,小日本子,他长不了,咱们华夏,啥都不缺,就缺你这样,敢于拉杆子和小鬼子干的人啊。”
薛金山道:“这回我回到北平,就恳请张少帅,给咱东北抗日军发委任状。谁打日本,就给谁官当呀,你老国想当官,咱就给你弄一个,说不准也能封你个司令当当呢。”
众人大笑。
国企业道:“走吧,到我的地头去串个门吧!”
有人从沙丘后面牵过马来。众人上马。向远处的一个村庄奔去。
王家窝棚。
辽北抗日军司令部。一个富人家的三进大院。
小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司令部门口,双岗。
司令部。大厅挺宽敞。
地中间。八仙桌上放着一大盆炖羊肉。一个小浅筐里是大葱和香菜。旁边摆着一大逻煎饼。
桌子周围坐着三叔、马奎、薛金山、国企业。
国企业拿个大酒坛子,往各人面前的大碗里倒酒。
四个人端起碗大大地喝了一口。
四个酒碗放在桌子上。
薛金山抹了下嘴道:“国司令不到十天就拉起了二百多人的队伍,也小有规模。不容易呀!”
国企业撕了块羊肉放在嘴里道:“可别折寿我。薛参谋,什么司令?我这两下子你还不知道吗!眼下,日本人只占了个洮南府。主要兵力都在嫩江边上呢。这方圆几百里就成了三不管的地方,一下子就出了好些个抗日军,这周围五十里内,连我在内,已经有六个司令啦!”
三叔沉吟道:“这倒是真得规矩规矩。地方上要乱搞起来。弄不好也是祸害。”他接着摇头:“天下大乱,鱼龙混杂也在所难免哪!”
沉默。人们都似乎各有所思。
国企业给大家用煎饼卷大葱。
国企业道:“各位不知今后有什么打算?”
薛金山道:“我得回北平,向张副司令交令,下步怎么办?就听少帅的啦。”
三叔道:“我先就近把洮南家里的事料理一下,然后去天津,那儿有我的几家商号。呆段时间,看看形势再说吧。”
马奎道:“我得赶快回海伦老家,然后,给我爹报个信儿,免得他老人家惦着。”
国企业道:“你得先到哈尔滨吧?往齐齐哈尔不通车啦。”
马奎道:“是,就得从哈尔滨走。”
国企业掏出怀表看了看道:“下午点有趟车,在小北屯站停。到哈尔滨是明天早上。现在是1点钟。小北屯站离这儿四十里。坐马车去,车老板子手上紧点。两个时辰能赶到。”
三叔道:“那得赶紧上路喽!”
国企业把卷好的大煎饼递到马奎手里道:“不忙,老弟把这大煎饼吃喽。省得路上饿。我这就让人备车。”
马奎提着一个箱子,坐到一辆大马车上。
车老板子一响鞭,马车一溜小跑出了屯子。
村口,薛金山、三叔、国企业向马奎挥手。
车轮。
马蹄。
远去的马车。
小北屯车站。
一列客车停下。
马奎上车。
另一个车门。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注意看着马奎。两人也跟着上了火车。
哈尔滨。
张景惠的家。
一间小客厅里。
张景惠和韩云阶,斜躺在一个小塌上,吸着大烟。
两名小丫头在一边侍候着。
张景惠放下烟枪,望着还在喷云吐雾的韩云阶道:“云阶呀,你还得到齐齐哈尔去一趟。日本人怕是这几天就得进省城。你一定要劝秀芳不要走。板垣高级参谋一定要见他。这联合自治的事,很有希望。”
韩云阶放下烟枪,坐起身来:“张长官哪!不是云阶我怕那马占山咋地我。他那犟脾气,实在让人没法说。上次去,他连话都不让我说一句,我------?”
张景惠也坐起来。他示意两个丫头下去。然后道:“这回大不一样喽!”他放低了声音:“我刚刚接到洮南张军的电报。张海鹏把马奎放了。马奎明天早晨准到哈尔滨。我们就在火车站,把他扣住。然后由你亲自把他送到齐齐哈尔去。我不信秀芳他还会慢待你。”
韩云阶也来了精神:“要这么说么!我带着这么大个人情去,马占山要是再不给点面子。那可就太不是东西啦!好!我去。”
清晨。
哈尔滨火车站。
马奎刚刚走下火车。迎面来了四个人,两军、两警。他们架起马奎就走。
两个伙计模样的人追上来。
其中一个军人迎住他们。
军人道:“你们是张军的人?”
两个伙计愕然。
军人道:“这个人就交给我了。你们可以回去向张大公子交差啦。”
军人说罢转身去追赶前面的人。
站外。
马奎被架上一辆黑色轿车。
省政府。夜。
参谋长作战室内。
谢珂正在部置撤退。
一些参谋人员进进出出。
院子里,三辆大卡车正在装载文件,档案和物资。
军需库门前。一排十几辆三套马大车。士兵、警察将枪支、弹药装上马车。
空中开始飘雪。
马占山的办公室。
马占山手握烟斗凭窗眺望着夜幕下的省城。
天空在落雪。
街道上灯光稀疏。远远地传来隆隆的炮声。
谢珂走进来。
马占山转回身。
马占山道:“都在进行吗?”
谢珂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库存三千支步枪和数万发子弹已向东荒起运。其它军用物资也正撤离省城。省政府各部、厅、移往海沦。所有各部、厅负责人及公务人员都在明晨撤出省城。先期人员已于昨日下午出发。”
马占山无法掩饰沉重的心情道:“通告市民,愿意离开省城往东荒谋生的,可以跟着部队一起撤,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谢珂道:“老百姓已经知道省城即将陷落,从今天下午开始,所有的商号都关了门。许多商家已经向各县和哈尔滨撤散资财。不少商家都把铺子烧了。”
沉默。
马占山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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