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吉普车已驶近了国民ZF,但前面的路面已经封锁,硬闯进去显然不明智,洪彬道:“我们要是师团长级别的还可以闯下。”
这时李卫华对开车的张铁成指令没有停顿,吉普车拐来拐去绕到了国民ZF的后面。在一个胡同拐角车子停下,李卫华又让车倒退了一下,众人抬头一看,一块狭小的天空,刚好能看到国民ZF上方的旗杆。李卫华看了一眼李卫东说:“只有这个办法了。”
李卫东会意地点点头,看看和旗杆的距离问大家:“我们几人枪法都应该过得去吧,好,我们就在这里打掉他们升起的太阳旗了。他们的程序里写了,升旗时会集体鸣枪三声,我们在那个时候开枪。”
李卫东和洪彬跳下车在吉普车的车盖上架起了机枪,李卫华和梁重将那两支三八大盖担在车篷架上。这时张铁成和罗维汉则分别端着手枪跑向两侧担任警卫。
李卫东看看旗杆说:“直接距离有100米左右吧,瞄准旗上方一拳处的绳子,在他们排枪的第三声开枪,注意按两次枪声的间隔规律打,我们机枪打点射,你们步枪只打一发。”
话意未落,传来“君之代”的军乐声。接着日军的太阳旗缓缓升起,大家都屏住呼吸稳着自己的射击倚托。可摆了半天姿势鬼子的排枪就是不响,李卫东纹丝未动。终于在太阳旗快接近顶端的时候第一排枪声响了,接着第二排,这时大家在李卫东的口令下几乎是同时和着日军的第三排枪声扣动了扳机。
只见那面刚要升到顶端的太阳旗剧烈摇晃了下,先是停止了最后一寸的上升,然后迅速掉了下来,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了。可想而知,那现场该是多么的尴尬和骚动。
后来听说是主持仪式的武藤章随机应变说旗已经升到头了,仪式完美结束。这样松井们才悻悻然自圆尴尬乘车前往下一站夫子庙。负责升旗的一个日军中尉被撤职送回国内转入预备役。
李卫华迅速引着车往夫子庙赶,七拐八拐地加入了驶往夫子庙的日军车队中,几十辆各款小汽车排成长龙。这条街没有像中山路那样彻底清理尸体,路边尸堆重重,残垣断壁连连。恐怕这回松井应该看到与上午不同的场景。
车队驶近夫子庙建筑群,看到主要建筑都被日军轰炸了,李卫华心疼不已。他忍不住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下:“这夫子庙其实是由孔庙、学宫、江南贡院三部分荟萃而成,是秦淮风光的精华所在。最初先是在秦淮河南岸建了学宫,是东晋的成帝司马衍修建的,那年他才17岁,是咸康三年,就是公元7年,距今年整整1600年了。后来宋仁宗景佑元年,就是104年又建了孔庙,因为祭奉的是孔夫子,故又称夫子庙。在学宫的前面建孔庙,就是希望后世士子遵循先圣先贤之道。从那时起,这一带就统称为夫子庙了。”
梁重竖着大拇指说:“对历史这么熟悉。”
李卫华摇摇头道:“这是常识嘛,南京人妇孺皆知。因为这里平时有庙会,有东市场、西市场,过年时还有灯会,还有‘秦淮八绝’为代表的秦淮风味小吃,还有世界罕见的110米长的照壁……可惜这太平盛世的景象毀在日本人的野蛮侵略中。”
跟在开道的摩托车后,第一台汽车上坐着松井和朝香宫,松井果然看到了与上午不同的战争现场。朝香宫不无夸耀地向松井指点着路边的战绩,而松井本来就因被剥夺了战场指挥权而心中不快,这时自然是用挑剔的眼光来看待别人战果的。松井指着路边LT的女人尸体说:“如果把大日本皇军培养成到处奸杀的*军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的松井已得到先他一天入城的日本宪兵司令部的战况报告,提出了军纪接近崩溃的分析观点。
松井、朝香宫、柳川平助一行到了夫子庙地区后,松井本来想到孔庙祭祀一下,没想到孔庙的主体建筑都被轰炸得满目疮夷,已与去年来祭祀时面目全非,令他心情大减,只好草草登上贡院中间尚完好的明远楼。看着远近十几处大火好像还在欢迎着自己,松井想着华夏的首都已在自己掌握中心里还是难掩得意的。
接着在武藤章的引领下,一行高官来到夫子庙北岸的聚星亭中,面对秦淮泮池坐定,还好南岸的百米照壁还在。级别高的将官都陪松井在聚星亭中,级别低的佐官、尉官都拥挤在旁边的思乐亭中。十几名男女记者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采访对象。众军官眼前的桌上摆着茶水和点心,松井用着自己专用的茶具和餐具,因为他自己有肺结核,很注意怕传染给别人。
张铁成和梁重身穿大尉和中尉的服装混进思乐亭中,掩护着李卫东的行动。李卫东还是以记者的身份,低调地活动着,用罗维汉新得到的照相机为这些侵略者留下罪照。
汽车都停在夫子庙侧面的广场上,李卫华和洪彬、罗维汉把车停在秦淮河泮池的上游,他们三人也和其他三三两两的日军一样,下了车,在远处看着现场。
李卫华观察着四周,注意到上游一百多米处的岸边停着一辆罩着帆布的卡车,车旁守着十几名日军,河里系着两个大木筏。
聚星亭里一段随军的歌舞伎表演后,武藤章宣布攻城有功者谒见司令官。
松井和朝香宫陆续接见了十多个日军下级军官。首先接见的是第一个登上华夏门的第16师团第0联队第一大队第4中队长坂清中尉,然后是攻打光华门的敢死队队长、扫荡下关码头的英勇少佐、攻克紫金山身先士卒的大尉、占领乌龙山和幕府山炮台的先锋中尉,围剿燕子矶的神勇骑兵中尉……每个被接见者先报告自己的姓名职务,然后其上级军官报出该人的战绩,这时该人所在的师团长便会在松井身旁低声介绍一番。
这些师团长对松井是很尊敬的,因为松井是职业军人,从中尉到大将一步步走过来的,一直走到现在的六十岁了。而朝香宫是刚上任十天的皇亲,如果他不是天皇的叔叔是不可能任此高官的,大多数将领对他还是敬而远之的。
这期间第6师团长谷寿夫中将、第9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和第16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在松井身旁说话最多,因为受接见的军官大部是出自他们的师团。
武藤章又宣布两名少尉同时谒见司令官。松井和大家都是疑惑的神色,一直是单个人接见的,怎么出来一对?
武藤章高声宣读:“百人斩竞争之两勇士——第16师团第9联队第大队长副官野田毅少尉(亦有称野田岩)、第16师团第9联队第大队炮兵小队长向井敏明少尉!”
只见身高都在1米6左右的两名少尉雄纠纠地走向前来立正敬礼,高声喊出自己的职务和姓名。侧面也跟上来两位佐官,是第9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和第大队长富山武雄少佐。
富山少佐先介绍道:“野田君,5岁,鹿儿岛人,少尉副官;向井君,6岁,山口县人,少尉炮兵小队长。两人英勇无畏,堪称大日本皇军勇士。自11月下旬,两位勇士在无锡横林镇开始相约,以劈杀100名*人为目标进行比赛。从无锡到常州的进军中,向井敏明刀劈56人,野田毅刀劈5人,向井领先。1月初,攻陷丹阳,野田又劈杀了40人,达到65人;向井劈杀的人数增至86人。句容战斗后,野田毅共劈杀了78人,向井8.9人依旧领先。当两位勇士抵达南京城外紫金山时,已分别杀至105和106人之数,向井君获胜。两人勇士随即又相约进城杀至150人,目前的战绩是——”
这时第9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高呼:“野田君168人,向井君16人,野田君胜!”
全场响起了欢呼和掌声,日本军人们的狂热和野蛮精神尽显。
松井点点头说:“我看到《东京日.日新闻》的报道了,皇军的勇士,可嘉可嘉。”
这时有位随军记者大声说:“司令官阁下,我就是《东京日.日新闻》的随军记者浅海光一,我们将继续对两位勇士的‘百人斩壮举’进行跟踪报道。”
中岛今朝吾在旁和松井汇报:“他们二人在明天的忠烈祭中要现场刀劈0名华夏人以祭本次战役遇难之英烈忠灵。”
在全场群魔乱舞中,又一名记者举手提问,是李卫东。
李卫东放下手,不待武藤章示意便开始提问:“我是《朝日新闻》图片新闻部特派记者少南大野——”李卫东知道《朝日新闻》在日本是个综合性的大报社,各部都会派出自己的记者,而图片新闻部素来和各部不相来往,这是每个报社的通病。所以他不怕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李卫东沉着地用流利的日语发问:“可不可以请问野田君和向井君,你们每人劈杀的160多人中,有多少人是在和你们搏斗中劈杀的?还有,这160人中,军人是多少名?平民是多少名?”李卫东此问一出,全场哗然。
李卫东接之又说:“因为我和读者们都会注意到,野田君是大队副官,向井君是炮兵小队长,他们的军内职务决定他们在战场的位置都不是前线,所以必有此问,他们劈杀的都是些什么人。”李卫东这番进一步的发问后,全场哗然嘎然而止,然后是一片寂静,都在等着野田和向井的回答。
百人斩“英雄”野田和向井两人互相看看,向井又看看联队长片桐,片桐又看看武藤章。几人窘态毕露,场面十分尴尬。
武藤章这时急忙圆场说:“这个问题请两位勇士回去细细统计,现在有请更让大日本皇军骄傲的劈杀冠军,第6师团第6旅团第联队第大队第10中队长田中军吉大尉!”
同样个子不高的田中军吉上前敬礼报号。
堂前上来了第6旅团长牛岛满少将大声介绍:“田中君创造了奇迹,他用他那把寒光闪闪的‘助广’军刀,像砍瓜切菜一样,一共斩杀了00名华夏人!”他又补充道:“华夏士兵。”全场人都听明白了,他最后的补充是为刚才朝日新闻的摄影记者补充的,但是底气明显不足。
田中军吉刷地拔出那把知名的军刀,狂呼一声:“天皇陛下万岁!”全场军官随之狂呼。不过因为李卫东的一问,在全体军官的心上洒上了一把芒刺,欢呼声弱了很多。大家都清楚,他们劈杀的人都是被俘的人,都是手无寸铁的人,都是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都是被追赶的农民百姓。那个《东京日.日新闻》的记者浅海因为李卫东这一问也再无跟踪报道的兴致了。所以日本国内只知道百人斩还没有进城前的斩人数字,一直没有进城后的斩人记录报道。
第6师团长谷寿夫骄傲地看着自己的部下,有意贬低中岛今朝吾对松井说:“中岛的劈杀技术也不错,他用他的‘镰仓’战刀一连劈下七个人头。”
中岛今朝吾也反唇相讥:“谷寿夫君也不逊部下,在街头勇敢接受三名*女人的慰安。”言罢哈哈大笑。松井闻言不语,他不满身为将军的他们带头违反军纪,同时也在思考那个朝日新闻的记者的提问。
李卫东身处这个群魔聚集的敌穴里从没想过自己的安危,他认为这里比在战场上安全多了,人都挤在一起,凭着自己的三把手枪他是无所畏惧的。他在想如何能给松井些警告。
这时已到记者采访阶段,谷寿夫和中岛今朝吾及攻占下关对包围南京起到关键作用的第16师团第0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分别在接受记者采访。只听佐佐木到一在接受《东京日.日新闻》的采访时大声地说:“作为帝国皇军,应该采取超乎寻常的措施彻底使首都南京的华夏人畏服,完全摧毁其抵抗意志。”还有的记者在写条发问。
李卫东见状马上拔出钢笔,在采访本上刷刷写了几句,撕了下来折起,向松井走去。一路遇到的军官他都是客气地一躬身,顺利地挤到松井身旁,恭敬地把写的纸条双手递过。
松井身边的朝香宫认出是刚才提出不合时宜问题的那个朝日新闻的记者,朝香宫正要发怒申斥,被松井抬手止住,他看着这位语出惊人的记者半天不语,李卫东也迎着他的目光,坚定,无畏,平和,松井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目光。他缓缓抬手接过了李卫东写的纸条。李卫东一欠身离去。
松井接过李卫东的纸条后没有马上看,他知道这个记者写的一定是非比寻常的内容,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种怕看到的感觉,倒是朝香宫在一旁催着要看。
松井展开了纸条,字迹虽然潦草,但劲风扑面: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你知道大日本皇军在南京做了什么吗?
抓到的俘虏,全部屠杀(不守信用的骗杀)!南京的女人,全部奸.*(不分老幼)!南京的房屋,全部烧毁!南京的财产,全部抢走!这是一只人类的军队吗?!
皇军在种下日本和华夏几代人的仇恨,皇军耻辱的行为会在不远的将来被日本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所鄙视唾弃!
——而阁下,您愿意承担这份将会遗臭万年灾难的责任吗?”
松井反复看了几遍,然后递给了等着看的朝香宫,沉思着望着李卫东离去的方向。
朝香宫草草看了两遍后,一下子把纸条揉在手心扔在地上,这不是在告他的状吗?要不是戴着白手套恨不得当场撕碎。
旁边一个大佐悄悄拣起了纸团,他是日本情报机构的特务长,叫藤田纯一,南京的日军情报机构归他直接管理。今天他还担负着保护各位长官和皇亲的安全任务。从李卫东一发问藤田就开始注意观察着。看到李卫东能让松井沉思、能让朝香宫发怒,便更加确定李卫东不是一般人物。便向对面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少佐示意了一下,那少佐忙向李卫东离去的方向匆匆追去。
李卫东在离开聚义亭时好像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站在中岛今朝吾身旁,明显是中岛的副官,那人也在仔细地辨认着他。走出门后,李卫东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河本末守。
李卫东退到思乐亭里,在这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要赶快撤到外围弄点动静。这时他也做着万一松井翻脸的准备,但他感觉松井不会轻易发难,一是纸条内容是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打算的口气,二是松井一定会懂得,敢混到他身边的人如果是敌对者千万不能乱动不然就会同归于尽。
张铁成和梁重看到李卫东过来就向他这里凑过来。这段时间他们也了解了很多日军内部的情报。
李卫东刚刚与张铁成和梁重走近,身后有人说话了:“记者先生,你在找什么?”那个戴着眼镜的少佐出现在他身边。
李卫东对各种意外早有准备,他缓缓侧过头来看着少佐沉着地答道:“我想找个暗点的地方卸胶卷。”又看看少佐的军服笑了下问道:“你知道哪里有?”
那少佐道:“跟我来。”便向思乐亭挨着的房间走去。日本在南京的特务机关为了保证入城仪式的安全,早就勘察了地形,制定了发现不良分子便抓起来的对策,而且准备了隔离关押地点。
见此情形张铁成和梁重对视了一眼,也很随意地边聊边跟着少佐走了过去。
到了隔壁的亭门前,那少佐把锁着的门打开,一把就想把李卫东推进去。没想到李卫东如大树般生根站定。那少佐吃了一惊,原以为一个记者书生会很容易对付,没想到遇到个高手。
李卫东装作诧异的问少佐:“卸胶卷不用你帮我的,推我干嘛。”
那少佐说:“我们藤田特务长看你这个记者挺不地道的,让我把你先关在这里,一会儿活动结束了再来回答你刚才提出的问题!”说完又要推李卫东进去。
李卫东装作傻乎乎地说:“别推我,我自己进来,这里卸胶卷挺好啊,屋里没人吧。”说着走了进去。正等那少佐要关门锁上时,梦绍南好像要滑倒,一把拉住少佐的胳膊把他也拉了进去,门咣的一下关上了。这时张铁成和梁重遛达过来守在门口。
几秒钟后就听到里面闷响一声,有经验的梁重对张铁成说:“厉害,吞枪啊。”
再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戴着眼镜穿着少佐军服的李卫东走了出来。李卫东整理下呢子战斗帽,又推了下眼镜说:“还是当记者随便不用戴帽子……呵,这小子戴的是平光镜,原来是装斯文呢。”梁重把门关上按原样锁上。
张铁成嫉妒的样子:“我好不容易当大尉了,你又升成少佐了。”日军的军官军衔从小到大是准尉、少尉、中尉、大尉,然后是少佐、中佐和大佐,佐官相当于校官。再往上就是少将、中将和大将。奇怪的是没有上尉、上佐和上将。
正当李卫东几人想趁势撤走时,听到一片立正声。只见松井很严肃地走出来回头向众将官告辞,眼神巡视着好像在找谁。朝香宫和柳川平助中将、长谷川清中将、冢田攻少将等四人不得不跟着送行而去。
只听武藤章在喊道:“松井司令官因身体不适,回去休息,我们的即兴庆功节目现在开始。第一项节目,叫飘流华夏人,就是让华夏人从这里消失飘走,大陆是我们日本帝国的了。”
这时各桌正式上来了酒菜,日本乐师开始弹奏着古筝。
在众将官欢笑声中,眼前的秦淮泮池中从上游缓缓漂下来两个大木筏。每个木筏上面横七竖八的坐跪着十几个穿着国.军军官服的人,他们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里都勒着绳子,有的嘴里还塞着国.军的帽子。青天白日的帽徽露在嘴外。
木筏上的俘虏有的拼命摇着头,有的向东南方向磕着头,有的拼命啊啊喊着……看他们徒劳又很激烈地在木筏上挣扎着但又不能移动——因为他们都被栓在木筏正中的竹筒上了,众日军将官大笑。有的将官说:“这些人是军官,所以还有反抗的意志。街上的败兵就没这精神头了。”
武藤章大喊:“这一批华夏人是死守紫金山、光华门、华夏门、中山门的军官,他们是华夏教导总队和八十八师、八十七师的军官。他们令我们众多的勇士殉国。今天我们要在他们飘出夫子庙之前,为他们送行。”说着打开了手枪套。
岸上的日军军官听武藤章这样一喊,纷纷拔出自己的手枪,第16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和第6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喊得最欢。还有第9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第11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第1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第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第18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第114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重藤支队支队长重藤千秋少将、国崎支队支队长国崎登少将、野战重炮第5旅团长内山英太郎少将、山田支队旅团长山田旃二少将等十几名将官举着自己的手枪,瞄着秦淮河上0米开外的漂流木筏上的俘虏。
枪声陆续地响了,将军们争先显示自己的枪法,证明自己的戎马生涯。中岛今朝吾第一个把木筏上的人射倒,引来一阵欢呼。接着谷寿夫上阵,两枪才打倒一个,也是一阵欢呼。然后众将官纷纷上阵,射倒一个欢呼一阵。木筏上的俘虏个个目瞪口呆又徒劳地挣扎着。
待第一个木筏上的俘虏都被当靶子击毙后,武藤章向思乐亭招手,让这里的佐官们射击第二个木筏上的俘虏。
李卫东三人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手都放在枪上面,但此时动了手也无济于事,何况大部分日军军官都已掏出枪来,上好子弹跃跃欲试,已不能突袭了。
李卫东的目光再不忍看河里转向上游,突然看到李卫华在上游围栏那边摆着手,指指木筏,又拉拉自己的日军军服的领子,然后又摆了个撤退的手势。李卫东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不是李卫华在木筏上做什么文章了?想起上面俘虏的拼命摇头,想起他们向日本方向跪拜,他恍然明白了,马上向张铁成和梁重笑了下,传递着轻松的信息。李卫东轻微的先向木筏一扬头,然后又用下颌扬向身边的日军。两人虽然没明白就里,但起码心情跟着轻松起来。李卫东又眼光示意,撤退。
果然是李卫华做的文章!原来李卫华和洪彬、罗维汉等在夫子庙广场的时候,李卫华注意到那神密的卡车和木筏,便让罗维汉过去看看。罗维汉装着散步走了过去和卡车旁的一个日军少尉聊了起来。哈哈笑过一阵后便过来和李卫华汇报:“这武藤章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他要过一会儿把车里的国.军军官放在木筏上,顺水漂到夫子庙前,让他们的将军现场打靶。”
李卫华恨得直咬牙,他思考了一会儿便把洪彬叫了过来,三人如此这般地计划了一下。洪彬马上开吉普车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开了回来,车上多了从惜春阁接出的五名“伍长”和“曹长”,都是会国术的宪兵,还有那个川兵少尉马向东。
然后洪彬和罗维汉拉着十几个执行木筏飘流的日兵看着夫子庙的热闹,李卫华趁机跳入卡车中。
车里有6名国.军军官,看来这些日子受着非人的折磨,满脸胡子,面黄肌瘦。只有今天早晨给吃了顿饱饭。李卫华进去后几句话就让军官们振作了起来,有个叫文世震的教导总队的中校知道日军想拿他们打靶后恨得咬牙切齿道:“我设想过我们的死法,但没想到是这种被耍戏的死法。今天我们拼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这时马向东和一个“伍长”又趁日军没注意跳上来加快了大家松绑的速度。
洪彬过来看看,然后轻声把车旁的两个日兵叫过来:“你们看看,里面有个华夏军官不行了。”
那两个日兵过来一探头,便被洪彬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动作分别击晕,然后被车上的马向东和“伍长”闪电般揪进车里,车身一阵晃动。过了一会儿下来两个换了面孔的日兵。接着洪彬又请过来两名日兵,接着就下来两名新日兵……如此这般不到一个时辰,在夫子庙里传来的接见有功军官的欢呼声中卡车下的日兵全被换了。只剩下被罗维汉称兄道弟海阔天空聊得不亦乐乎的日军少尉了。
等夫子庙里面传出令准备放筏时,这少尉突然发现自己手下的士兵都变成陌生人了,而且抬下来的第一个捆着勒着嘴的俘虏,竟是换穿着国.军服装的自己的兵,在拼命地看着他挣扎着。少尉大惊失色地拔出手枪和罗维汉一起跑向卡车。没想到刚到车厢后手里的枪被李卫华一飞石击落,接着便被罗维汉顺势托上了车,车身又是一阵晃动。
接着李卫华们便开始工作,这几名国术高手把换了装的日兵连点穴带卸关节的一个个绑到木筏上。洪彬顺手一个个地把日兵的下巴关节给端掉了,还和罗维汉不时大声说着日语。
陆续有身边走过的日军看着这情景哈哈笑着,有几个日军司机在旁看着热闹就是不走。李卫华看看两个木筏和洪彬悄声说:“人数不够啊,把他们再弄去车里几个。”
洪彬点点头,先悄声叫了两个司机:“车里面还有两个花姑娘得抬出来,你们过来帮帮忙。”
两日兵一听开心地笑着跟着过来,而且自己跳上了卡车,自然车身又是一阵晃动。如此又请进去六名日兵司机。总数达到人了。
这时走过来日军一个中尉和一个少尉,狐疑地看着木筏上挣扎的“国.军”俘虏。然后走到卡车这边来检查,那个少尉还把手枪掏了出来。
拐过来一眼看到车里,正值马向东在扒日军司机的服装,那少尉张嘴就要喊,可刚发出个音就被李卫华的一枚雨花石堵住了嘴,连牙带雨花石都吞了下去。
日军中尉见状闪电般掏出枪来,也被李卫华的雨花石击中手背,枪应声掉了下来。接着几个国术高手一拥而下,把他们塞入车里。一阵车身摇晃后最后两个“国.军”俘虏也被抬了下来拴了第二个木筏上。
绑定了两木筏日军后,洪彬和罗维汉大声回应着夫子庙里传来的指令,把木筏解开,用竹篙推到河中间,任其缓缓飘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