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军装备相当好,因为是个地方军,当时河北都在二十九军控制下,做为地方实力派控制税收后不向ZY交钱全都用于发展军备了,大量进口了捷克式轻机枪,火力在国.军中属一流,而且几乎每个连队都配备了重机枪,钢盔都是英国进口的。
说心里话,与鬼子地面交火,二十九军不怕。
但是二十九军从将军到士兵,都怕鬼子天上的飞机。
廊坊是平原,不光是地形不利,工事无用,二十九军没有防空部队和防空武器,就是作战部队也没有受过防空训练。
狡猾的鬼子,抓住了二十九军的软肋,所以向廊坊派来了飞机。
先来了九架飞机,对着市区一阵扫射,子弹打光后,扭头就走。
紧接着又飞来了6组18架,他们知道地面没有防空武器,飞机飞得很低,擦着枣树稍而过,带起来的风刮得枣树叶儿哗啦哗啦往下掉,吓得百姓家中老母鸡,在院子里扑腾扑腾的。
刘旅长等研究营园(即营地)的面积不过00多米见方,又系沙土围墙,素无坚固防守工事。部队都在市区的边沿,正在敌机的攻击目标之下,固守营房是没有用的,也守不住。不如把队伍撤至市外,和敌人作野战倒还有利。
当时刘旅长等人正在地下室里开会,也还安全。散会后走出地下室,见地面建筑都已被炸塌,部队开始向市外撤离。日军的大炮又开始轰击,炮弹像冰雹一样打了过来。大家沿着围墙外部,利用高粱和芦苇的隐蔽撤向外围。
崔团长和邢营长,跑到营园外边,找了个地方再研究作战方案以及通讯联络和伤员转移等问题。研究决定,团机枪连归邢营长指挥作总掩护,并作为营的预备队。作战部队一律撤到营园外400—500米,选择有利地形,准备与日军野外作战。
日军在大炮和飞机的掩护下向营园进攻,因邢营长已下令三营撤退,日军很顺利地占领守军营园。两军开始在营园周围对战。因日军大炮飞机找不到目标,所以只是盲目地轰炸和炮击。
廊坊守军只有8迫击炮4门。为躲避日军炮火和轰炸的目标,用活动阵地的方法,每放五六炮,就迅速转移阵地,再向敌人射击。步兵利用高粱和芦苇的隐蔽向营房接近,向墙里射击和投掷手榴弹,并不冲入营区。日军盲目还击,死活不出围墙。日军飞机自早到晚始终保持着9组7架在天上盘旋扫射和轰炸。打了一天,三营共伤亡40多人,团部和第三营的行李全部丢光,只是将文件带出。日军伤亡人数不详。
中午1点左右,刘旅长到了距廊坊约0华里的桐柏镇。在这之前,参谋人员已在镇公所建立了旅部。刘旅长到后,立即将驻武清县的第二营调到旅部。第二营在营长范绍桢的带领下,跑步到桐柏镇报到。范营长带队伍刚到桐柏镇遇到崔团长从前线赶来,范营长气喘吁吁地请示:“需要不需要我们第二营上去?”
崔团长觉得第二营刚刚开到,尚未吃饭又很疲劳,道:“让第二营先吃饭休息。旅长叫我去汇报前线情况,等请示过旅长再说。”
崔团长到了旅部,向刘旅长报告了廊坊外围作战情况。刘旅长看来已经胸有成竹,不过还是认真地听了崔团长的报告,问道:
“崔团长,你看今后怎么办?”
崔团长敏感到“今后”两个字的特别意思。假如问及下边如何打法,崔团长在从廊坊赶来桐柏的路上就考虑了几种方案,可是刘旅长所提到的“今后”,就有另外一种意义。
刘旅长了解崔团长是个思路敏捷的人,此时不语,必还有尚未弄清的问题。
刘旅长道:“昨天得到北平指示,说双方来人调解,调解的人没见人影,他们调来了飞机大炮。现在我们和北平、天津联络已经中断,无法了解卢沟桥方面的情况,也得不到军部和师部的指示,事实上形成了我们在廊坊独立作战和盲目作战的局面。敌人已经占领铁路线,他们和北平、天津联络通畅,可以互相呼应和支援。如果北平或天津方面战况不利,我们是很危险的。如果我们放弃廊坊,对北平和天津的友军都不利。”刘旅长话说到此,便打住了,似乎意思已表达完整。
崔团长一路上多是在考虑战术问题,虽然也朦胧感到这种危机,但这究竟是上级考虑的问题。现在刘旅长谈到此处,做为下一级指挥官当然要为上级负责。崔团长道:“马上反攻廊坊也无意义,须设法和军部或师部联系上,实在无法,就派联络人员去北平,直接向师部或军部报告廊坊情况。”
刘旅长点了点头,似乎很同意崔团长的看法。
崔团长又道:“我们不如将队伍集中,去守武清城关?”
刘旅长摇了摇头,打断了崔团长的话,道:“武清距铁路太远,只是屯兵驻守,没有威慑作用,实则等于敌人已经打通了铁路线。”说着,他从八仙桌上拉过军用地图,指着地图道:“去武清不如去安次,安次离廊坊0里(华里),可以时刻威胁敌人。距安次县城关最近的铁路线不足10里(华里),可以派人破坏铁路,也可以袭击敌人军用列车。安次城地虽不坚固,遇到敌人飞机轰炸,可以退到高粱地或是芦苇荡里隐蔽。”刘旅长又指着地图道:“天黑后,我们横过落垡,将其铁路破坏,然后向安次城关进发。”
刘旅长的意见,就是做了决定。当晚9时,守军全线撤退,到安次城关集中。日军全部占领廊坊。
夜,当大部队准备从落垡铁路路口通过铁路的时候,日军已经占领落垡,并在各路口放出警戒。
崔团长决定将两个营的大部机枪和迫击炮交第三营营副李盛荣带领,向敌人搜索前进,到铁路口后即向敌人实行急袭,掩护大部队通过,尔后迅速脱离敌人。
当与敌交火后,大部队开始越过铁路之时,日军一列运兵列车,慢慢从落垡车站开出,军车上的机枪、小炮不停地乱扫乱轰,经我地方铁路员工了解,说是敌兵列车可能是由天津刚刚开来。
崔团长一听,知道情况有变,敌人增援也将对安次构成很大威胁。敌兵车因惧遇到铁路被破坏,所以从落垡开出时速度很慢。这话提醒了崔团长,崔团长马上了解,是否能找到撬道钉的撬棍,能卸下一根铁轨也行。利用黑夜,可以集中火力重创敌人。遗憾的是,撤退的时候,不可能想到带这样的工具,马上去找,也不可能。
崔团长命令李营副集中所有的火力向敌人列车袭击。大部队继续向安次县城撤退。
李营副带领着所有的机枪和迫击炮一齐向敌列车开火。敌人不了解情况,又值半夜,不敢出来,只是停在那里在列车上用机枪和小炮盲目地向外乱打乱放。
李营副带领的士兵,见日军龟缩不出,就冲到铁路上埋手榴弹。可惜,二十九军没有重武器,否则,日军定会受到重创。两军相持,天已快亮,李营副见再坚持下去将对自己不利,决定撤向安次,向大部队集中。
部队陆续撤到安次,安次老百姓半夜出城欢迎。
当时的小县城里并没有大城市的报纸或电匣子,百余里以外,无论发生天大的事,乡民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廊坊距安次不过0里,廊坊的枪炮声,在那广袤静谧没有任何嗓音的华北平原上,枪炮声清晰可闻。
乡民们虽然过惯了平静而单调日复一日的日子,可是,喜欢热闹追求刺激似乎是人的本性。
廊坊战事的第一声枪响以后,人们的神经就突然被刺激得兴奋起来。乡民们对枪子不留情的观念并不具体,当廊坊战起,驻军动员父老乡亲撤出廊坊,到四周乡间亲戚家躲避之时,除了一些胆大的男人还想留下来看看热闹——当然其中一部分是愿意留下为驻军服务的。
大部分人,尤其是足不出家门的女人,巴不得有机会出门走走,串串亲戚,这战争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借口。
女人们动作又慢,口里说着傍晌离开,家里的箱子找不到了钥匙,老母鸡要等日头落到两杆子高才下蛋。
猪食还要煮一个时辰等等。下午廊坊车站开火,傍黑这些女人们才大包小笼拖儿带女惶然出了家门。
这时候已经是枪炮声连天,日本的飞机又投弹又扫射,阵地上也抬下了伤员,他们已经目睹了这场战争的开始,可是乡民们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这场战争的恐怖,以及日军如何屠杀华夏百姓。
这些女人们及一些男人和老幼,成幅射状向廊坊的四周仓皇奔走,他们成了廊坊战事活的“号外”发布者,廊坊战事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到四周的乡村和县镇。另外一些好事者,得到了这些口头上夸大的宣传者的消息,而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伸着好奇的脖子,不顾走几十里路的辛劳,而赶到廊坊附近看热闹和听听那些子弹的呼啸声和震人心肺的大炮飞机的轰炸声。当饥肠辘辘之时,才想起回转向乡亲们禀报采访到的第一手消息。
廊坊战事的消息在四方传开了,并且是以口头文学形式的夸张虚构传开了。甚至,有人看见安次县城关帝庙里的关云长老爷也带着天兵天将去到廊坊助了阵。还有好事者为了给关老爷做人证,亲自打着灯笼到关帝庙里去拜访,并证明关老爷刚刚回来,他的赤兔马已经累得浑身汗如雨下。他的副将周仓被溅得满脸是血,现在还没来得及洗脸。
这些话,真假自然不必评论,不过反映出一个软弱民族的国民的希望,希望王师打胜仗,自己不做亡国奴罢了。
二二六团官兵撤到安次,安次父老乡亲并不理解官兵丢失了国土,并面临着收复廊坊的艰巨使命。父老乡亲们赞扬他们为国而战。父老乡亲们集中了安次县城关的能工巧匠,连夜突击,赶制出大匾一块,上雕四个金色大字“民之依靠”。当刘旅长带着部下到达安次城关的时候,乡亲们推举出德高望重者,在吹鼓手们的吹吹打打的乐声中,将大匾送到刘旅长的手中。刘旅长因失了廊坊,心里在窝火,手接这匾有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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