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万人被困。
MSS病源尚未找到。
已经有多人死亡，死亡数字在继续飙升。
最迟明天，这场MSS巨型病变将震惊全国，乃至世界。
而李骇，他在做什么？
居然在病变区幽会情人？
挑这种时间地点，躲开顾芝的注意力，亏他能想的出来！
最可恶的是，对方似乎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这件事，又一次刷新了孟浮生对李骇评价的下限。
骂李骇人渣，都是对人渣的侮辱。
孟浮生的脸黑如锅底。
“老孟，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李骇说。
“我想成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顾芝怎么想。”孟浮生说。
“她来这边了？”李骇说。
“你心虚了，还敢说你们没什么。”孟浮生说。
“她是柳生家族的人，他们家族命令她，为她哥，就是那个柳生鬼一郎报仇。”李骇说。
“害一个人的终极手段，就是把女儿嫁给他。你现在居然还敢给我扯这种段子。”孟浮生说。
“你自己跟他说。”李骇对鬼栀子说。
“小女子定会尽到当妻子的责任。”鬼栀子说。
“等等，这不是在让你表决心啊。你就告诉那个人，你是不是要为你兄长报仇，是不是杀我未遂就要嫁给我。”李骇说。
“是。”鬼栀子点头。
“老孟，你瞧！”李骇说。
“真的吗？”孟浮生问鬼栀子。
“小女子既是大人的妻子，自当是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鬼栀子目光温顺地看向李骇。
“……”孟浮生。
“！！！”李骇。
李骇的逻辑性极强，是优点也是缺点。
性格使然，李骇要从事情的逻辑性来解释自己是无辜的，但如果事情本身的逻辑就很滑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逻辑，他又怎么能解释清楚？
柳生鬼栀子杀李骇报仇，未遂，从而改为嫁给他。整个事件链条完全违背正常人的逻辑与常识，李骇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别人。
难得看到玩世不恭的李骇会陷入百口莫辩的窘境。
孟浮生已经有九成相信李骇的解释，他有点想笑，但表面不动声色。
“够了，”他说。“你私生活如何糜烂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但现在我们有正经事要做。病源初步分析报告出来，嫌疑地点有三处，其中离我们最近的一处地点，是左前方小区，范围在七到九单元之间。我们现在去解决掉。至于你的徒弟，有别人替你去接。”
李骇猜到孟浮生指的是顾芝，托孟浮生的福，顾芝才没有撞见这一幕，照这么说，李骇还要谢谢孟浮生。
但如果他谢老孟，就等于承认孟浮生替他打了掩护、等于承认和柳生鬼栀子有关系。
所以他只能拿出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们出发。”
特事队的车开进小区地下车库，能买得起这个地段的房子的人，开的车自然不会差。
一辆辆豪车整齐停放，宛如车展。
孟浮生带队去七单元，李骇去八单元，谁先下楼，就再去九单元。
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一路升向顶楼三十层，如镜面般的金属门板映着一言不发的李骇和柳生鬼栀子。
——他当然是不想带着柳生鬼栀子的。
——可让她自己走，她又不走。
——李骇让孟浮生把柳生鬼栀子带在身边，结果两个人都不愿意。
叮咚。
电梯稳稳停在了三十层。
电梯一路畅通，没有遭受袭击，病源在这里的可能性降低了百分之十。
两个人顺着安全楼梯一路往下走去。
按照孟浮生的说法，病源周围必然会转化大量的疯狼，如果沿着楼梯走到底都没有事，就可以排除掉这栋单元楼的嫌疑。
“我考你一个问题。”李骇说。
他实在是克制不住聊天的冲动。
“大人请讲。”鬼栀子说。
“别叫我大人，叫我名字就好了。”李骇说。
“小女子不敢。”鬼栀子说。
李骇想聊的不是这个。
“让你别叫就别叫。”李骇说。
“夫君，我错了。”鬼栀子说。
“……”
这少女是不是双重人格。一心求嫁的样子与之前的利落挥刀，完全判若两人。
李骇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还是叫大人吧。”
“所以大人想考小女子什么问题？”鬼栀子说。
“你有三个倒扣的杯子和一枚硬币，你要怎么做，才能把硬币藏在杯子里，不让我发现？”李骇说。
“不管小女子藏在哪个杯子里，只要大人打开三次必然会找到硬币。”鬼栀子说。
“那么你非不想让我找到呢？”李骇问。
“那小女子就把硬币藏进胸口，藏进头发，藏进袖子里，只要不藏进杯子里即可。”鬼栀子说。
“瞧，你思路不是很清晰吗，那你刚才还全程装糊涂。”李骇说。
“因为小女子要嫁给大人的心，是真诚的。”鬼栀子说。
“……”李骇。
他错了，他就不该提这事。
他决定把话题拉回来。
“那么如果这本是一个陷阱。硬币有毒，我摸到硬币就会死。同样三个杯子，你会把硬币藏在哪？”李骇问。
“那小女子会准备三个硬币，每一个杯子都藏一个。”鬼栀子说。
“回答的不错，挺聪明。”李骇说。
“并非是小女子聪慧，而是大人的考问不难。”鬼栀子说。
“的确不难，所以你我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李骇说。
两人走到了二十五楼。
门口——仿佛有几十只大虫子爬动的声响，让鬼栀子明白李骇的话。
李骇打开门。
身后的鬼栀子微微倒吸一口气。
不长不短的走廊里，挤满了四肢着地的男人们，墙上与地上沾着一片片黄色的不明黏液。
看样子，这群疯狼比普通的疯狼多了一点技能。
它们齐齐地看着李骇，眼神癫狂。
“你们大概是我见过的，最不讲究卫生的疯狼。”李骇说。
疯狼们直扑而上。
柳生鬼栀子手握刀柄，夏蝉将出未出。
她听到李骇问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
还未等她回答。
李骇自问自答道。
“今天，是适合寻死的日子。”
李骇纵身，出刀。
一斩。
第一头疯狼的脑袋旋转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