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骇这句话把白芷吓个半死。
如果她无法解释清楚，李骇出手杀她就跟撕碎一个纸人没什么区别。
“你……你别吓唬我。”
白芷声音微颤，“我要是有什么行为让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
“好啊，我听着。”李骇说。
“我……”
等一下。
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诈供。强势方大声质问一句你最近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被质问方只要心虚，就会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
白芷镇定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说什么？”
“真的吗？”李骇问。
“你突然吓我，就不怕把我吓出心脏病。”白芷已经确定李骇手中没有证据，都这个时候了李骇还跟自己开恶作剧，真是服他了。她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白芷走出去了两三步，才发现李骇没有跟上来。她转头，李骇双手插胸靠在墙上盯着她。
白芷被盯得后背发毛。
“你该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你现在坦白还来得及。”李骇说。
“你居然是真的怀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让我说什么。”白芷说。
李骇左手竖起三根手指。
“什么意思？”白芷问。
“你总共三次试图进入我的梦境。”李骇说，“第一次，是我打败佐佐木小次郎。第二次，是我打败巡林官，第三次，便是我喝下那碗甘露，昏迷的时候。”
！
白芷本能地朝后退去。
“我刚才给过你机会。”李骇说。
“不不不，你相信我没有任何恶意。”白芷赶紧说。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李骇问。
“我……”白芷吞吞吐吐。
她的奇人能力名为梦境之门，不仅可以进入其他人的梦境，甚至可以改变人的记忆。
但白芷想进入李骇梦境，真的是没有恶意，至于目的……她实在是太好奇……李骇的心上人顾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私心……她想知道顾芝在李骇心中分量重到什么程度，她这辈子是否还有机会……
可真相，白芷羞于说出口，况且就算说了，李骇肯定也不会信。
这种话作为真话，十分幼稚。可作为为自己开脱的假话，未免编得也太白痴了一些。
不管李骇怎么理解，白芷的脸肯定是丢尽了。
前是虎，后是狼，进退两难，横竖都是死，白芷心一横，悲愤道：“算了，你一刀杀了我吧。”
即便以李骇的聪明才智，他也想不到如此短的时间内，白芷脑中竟已经爆发了一场羞耻心与自尊心的战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掉你？”李骇说。
“我管你什么时候说过，反正想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白芷连死都不怕了，顿时底气十足。
“我既然愿意给你两枚天音环，你就该知道我不会杀你。”李骇说。
“你这人最坏最没良心了，杀掉我再拿走天音环，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白芷说。
“所以，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李骇说，“是因为心虚吗？”
“呸，谁心虚。”白芷说道，“行，我承认，我想进入你的梦境就是为了寻找你变成阿修罗王的秘密，反正我第一次骗你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你找到了吗？”李骇问。
“当然没有，要是找到了，我早就偷溜了，谁还愿意浪费时间虚情假意地留在你身边，你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跟你呆在一起是多么得折磨人，凡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两句话惹到您这位手眼通天高高在上的阿修罗王，招来杀身之祸。”白芷说。
男人和女人吵架，就像是手枪和加特林的差距。
就算是李骇，在这方面也不厉害。
“别延伸。”李骇说。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想在告诉你了，你又不愿意听，真是难伺候到家了，我现在就问你，杀不杀我，要不要回你的天音环，要是不杀我，就让我走，你不想确认分数，我还想呢。”白芷转头就走。
刚走两步。
李骇伸手从后面抓中她的肩膀。
白芷心中一慌，刚才那股像野草一样随风就长的勇气顿时像是被一柄超大号的镰刀一茬割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不还是跟李骇再商量商量吧。
但李骇却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诶？
这是什么操作？
李骇挡在白芷前面的右臂猛然一晃，血肉四溅。
砰。
躲在怀中的白芷听到了远处的枪声。
什么鬼？！
狙击枪？
普通的枪械根本无法伤到李骇的肌肉，看不到的敌人、如此远的距离、比音速还快的弹头，必然是狙击枪！恐怕还是对付坦克的那种！
如果李骇不救白芷，他根本不会中枪。
李骇来不及检查伤口，抱着白芷猛然后撤，拐到墙的后面。跟过来的弹头瞬间将竖直的墙边挖开一个口子，接着又是一枪，石渣碎屑溅到白芷脸上，生疼。
“你怎么样？”白芷心疼地看着李骇中弹的右臂。
李骇伸手指抠进伤口，把嵌在骨头上的弹头挖了出来。
“死不了。”李骇说。
“我以我的性命发誓，这一切真的跟我无关。”白芷说。
“看来早到的人，占据了有利地形。”李骇没有明确表示是否相信白芷的起誓。
李骇刚一把头探出墙边，子弹立马射了过来，又钉开一个大口子。
“对方是个神射手，但选错了对手。”李骇让白芷留在原地，重新返回那道笔直的走廊。
瞄准镜后面的那只眼睛，连眨都没有眨，却发现目标化作一团模糊消失于十字准星之中，他的手指已经扣下扳机。
砰。
一枪。
没有打中。
砰。
枪手凭直觉预判目标移动方位，开出第二枪。
仍没有命中。
该撤了。
他藏身之地机关重重，完全来得及逃走。
然而……
未等他放下枪，瞄准镜中突然被布料遮住。
这说明，两人距离不足一米。
李骇一刀刺穿走廊尽头的墙体。
刀锋上的阻力告诉他，墙后是空的，以及他刺中的是什么。
罗睺刀五尺刀锋完全没入墙体，只剩刀柄在外。
被罗睺刀贯穿的人，还能活吗？
不。
神仙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