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炎明离开治疗所，直接去找总局长宋兴益。
但李骇清楚希望渺茫，他又去找了医生。
这一次，只有他和医生两人。
“没有蛇珠的话，费畅是不是真没救了。”李骇说。
“尸毒已经遍布费畅全身血液，所以要么用解药解毒，要么用蛇珠完全治愈，再无他法。”医生说。
“为费畅全身换血也不行吗？”李骇说。
这种技术在医学上早就实现，医生不可能不知道，李骇想到的是无法使用全身换血的理由。
“这种程度的尸毒换做别人早就死了。费畅能挺到现在是因为他的血液异于常人，血库里根本没有可以匹配的血液。不仅是他，上次给顾芝治疗的时候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血液异于常人指的是什么？”李骇说。
“熊猫血你应该有所耳闻，你可以把这两人的血液也这样理解。但区别是，熊猫血是天生的，而他们两人的血是经过后天改造过的，改造时间应该是在零到十岁之间。”医生说。
听到改造二字，李骇心中便有数了。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一个答案——兵孩生产工厂，阿瑞斯。
如果费畅和顾芝都是这种情况，那李骇想必也是。
“顾芝可以给费畅输血吗？”李骇问，“你不用担心顾芝一个人的血量不够，因为还可以加上我的。”
“虽然两人的血液都有异常，但仍是两种血型，无法匹配。”医生说。
“如果能找到和费畅相同的血液，是不是就能为他全身换血？”李骇说。
“理论上是这样。”医生说，“通常全身换血的手术都需要募捐收血，不然仅靠一两个人的血量根本无法支撑手术完成，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手术之前无法评估患者需要进行几轮全身换血。”
“我明白了。”李骇说。
跟医生交谈完，李骇还没走到费畅病房，病房门突然被从内撞开，众人推着病床冲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李骇扑到最前。
只见费畅全身颤抖，仿佛失去意识般双眼失去聚焦，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
“他刚才突然就变这样了。”顾芝说。
众人把费畅推进抢救室，几名医生及时赶到。
抢救室外。
顾芝看着沉默的李骇，不知该如何开口。
马文远说道：“你隐瞒了真正的病情。”
李骇没有回答。
“他是为了我受的伤，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马文远说。
李骇还是没有回答。
“我有权知道。”马文远声音大了起来。
李骇抬眼看他。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当李骇开启奇人能力阿修罗王的时候，身体明明朝外冒着燃烧后的灰烬。
然当，但他沉默不语时，整个人却冷得像一块冰——一块巨大的冰，连四周的墙体都开始凝出寒气。
“费畅受伤，李骇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顾芝说，“对我们来说，任何行动都存在危险，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所以事后不会怪任何人。”
“但我会怪我自己，李骇，求你告诉我能做些什么。”马文远说。
“我也希望有人能告诉我这个答案。”李骇说。
“龙聚臣，对，找龙聚臣，他肯定有办法。”马文远说。
“如果龙聚臣真有办法，他现在就应该出现在这里。”李骇说。
孟浮生是跟着廖炎明一起走的，现在在场的特事队队长只剩陆无北和上官沁，尤其是陆无北，看着李骇这个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次是老廖亲自出马去请王滕祖顾问，应该马上就会有好消息。”她试图安慰李骇。
李骇虽然明知希望渺茫，但陆无北毕竟是一番好意，李骇不好反驳她，便说道：“现在只能等消息。”
等消息。
等消息。
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好消息。
李骇闭上眼睛，后脑上抵在墙上。
他与费畅过去的种种经历，一一在脑中浮现。
听说，只有人在临死之前才会看到这种回马灯一样的东西。
这太不吉利了。
李骇想阻止自己的念头，却发现无法阻止。
“李骇！”
他听到顾芝在叫自己，立刻睁眼。
顾芝指着抢救室的指示灯，已经从红变成绿。说明费畅脱离了生命危险。
抢救室的门开了。
几个医生走了出来。
“因为费畅大量失血，却无法为他补充血液，所以他现在非常虚弱，全靠意志力在支撑。”医生说。
“他还能坚持多久？你之前说过他挺过五六天没有问题。”李骇说。
“我的确这么说过，而且这个结论依旧有效。每次出现危险，出于自身保护机制，费畅体内的造血速度就会加快，但新造出的血一没有流失的多，二是很快就被尸毒破坏，只有勉强延续生命。这种此消彼长的方式，最多只能坚持五六天。”医生顿了一下，“但这已经是最理想的情况，一旦费畅意志力松懈，那一切都结束了。”
“医生，现在用什么办法才能救费畅？”马文远说。
医生脸上显现出注意力高度集中后的疲态，说道：“该说的我都对李骇说过了，你问他。”
事前马文远没有想到费畅伤这么重，现在他听了医生的回答，意识到救治费畅已经达到了这家治疗所的能力上限。既然特事队没有办法，但另外有人有办法。
“我立马联系马家。”马文远说。
“马家能有什么办法？”顾芝问，“难道你们马家藏着什么灵丹妙药。”
“没有灵丹妙药，但是马家有人。”马文远说。
“什么人？”李骇问他。
“十方尸王秦先玄是鬼门的枯塚遗老，而鬼门枯塚遗老可不止他一个。”马文远说。
马文远在成为三十六雷罡之前，马三爷特意将马文远关入马家的秘密地牢。里面关着一个又瞎又瘦的神秘老人。神秘老人只教了马文远一点点棍术皮毛，就足以让马文远在三十六雷罡的试炼中所向无敌。
后来他通过多方渠道才得知，那位传自己棍术的神秘老人便是鬼门枯塚遗老。
既然神秘老人和十方尸王同为枯塚遗老，应该会了解彼此的招数。关在马家神秘地牢里的老人，极大可能有救治费畅的办法。
他刚才听医生说费畅还有五六天的时间，还来得及。
马文远刚拿出电话，陆无北和上官沁同时收到了消息。
两人脸色一变。
顾芝敏感地留意这个变化。
“出什么事了？”
“老廖被总局暂时扣押了。”陆无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