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骇保持压住鬼栀子的姿势,十分钟后,终于耗干鬼栀子挣脱的意志。
“放开我。”她说道,用的是日语。
“你不乱来,我就放开你。”李骇用日语回复道。
“放开。”鬼栀子说。
李骇慢慢松开劲儿,从她身上离开。
鬼栀子坐直身体,整理衣服。
“我的刀。”
“现在不能给你。”顾芝用日语回答她。
她看向顾芝的眼神十分警惕,仿佛这段日子产生的感情荡然无存。
“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费畅用日语问她。
“该死的人。”鬼栀子说。
“……”费畅迷茫了。
他看向李骇,又转头看向顾芝,改回中文说道。
“什么鬼,多重人格?”
顾芝也一时搞不清楚。
“你还想带我回你们柳生家吗?”李骇用日文问。
“休想。”鬼栀子说。
李骇竟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你不想嫁给我了,是吧。”
“恨不得杀了你,为我兄长报仇。”鬼栀子说。
“果然是多重人格,想杀掉我的那个柳生鬼栀子彻底回来了。”李骇用中文说。
“怎么办,联系特事队吗?”费畅说。
顾芝看向李骇,等他拿主意,但她心里是不忍李骇把鬼栀子交出去的。
“你怎么看。”李骇问顾芝。
“别问我,这是你的小老婆。”顾芝说。
MSS巨型病变那一战之后,凡是和烛九阴以及二爷有关的奇人都被特事队关押起来。
柳生鬼栀子出现在通螺区,并要杀李骇报仇。但她被李骇打败之后,性情大变,提出要嫁给李骇,把李骇当场弄懵。随后,鬼栀子夫唱妇随,跟着李骇一起对抗二爷的阴谋,出了不少力,尤其是在最后天台上,顾芝能救下李骇,有鬼栀子的一份功劳。
因为以上的原因,鬼栀子得到了特赦,没有被特事队关押。同时,一方面防范她是在演戏,另一方面她有着李骇“小老婆”的身份,所以廖炎明把她安排给顾芝“看管”。
鬼栀子坦言过,留在中国的重要目的是为了带李骇回日本入赘柳生家族,如果实在无法实现,就退而求其次,怀着“小李骇”回到柳生家族。
后来,李骇和鬼栀子有过一夜交谈,从那之后,鬼栀子对李骇的痴情就减弱了一些,现在想想,鬼栀子变得不对劲也是从那之后开始的。
“人正常的时候,我们留下了。现在有了问题,就送回特事队,似乎太不讲义气。”李骇说。
费畅知道李骇杀伐决断,嘴上说从不会因为女人手下留情,但心里最是惜香怜玉,不会随便放手不管。
“就因为你不娶她,让她受了刺激。不如你现在试试说娶她。”
“……”李骇。
“这是个好主意。”顾芝说,“说不定立马就能切换回正常的柳柳。”
“你确定?”李骇说。
“柳柳是你的小老婆,我有什么好不确定的。”顾芝说。
听起来像是气话,却像是变相宣告主权。
这就是传说中的原配正房范儿吗?
费畅心里给顾芝竖起大拇指。
“你觉得怎么样?”费畅继续起哄,毕竟一年里都等不到几次欺负李骇的机会,难得一次,肯定要玩个痛快。
“看来你最近和小唯感情太顺利了。”李骇说,“上次你不是说小唯想找机会聚一聚吗,好啊,我马上就有空了。”
“……”费畅。
“打电话。”李骇说。
“小唯睡了。”费畅说。
“我打赌没有。”李骇说。
“当务之急是鬼栀子的事情啊。”费畅说。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李骇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听你的。”费畅说。
“哎,费畅不要怂啊。”顾芝说。
“惹不起,惹不起。”费畅说,“我才反应过来,你们俩现在斗气,回头和好了,我立马就要倒霉。”
“谁跟他和好。”顾芝说。
鬼栀子听他们一言一语的竟开起玩笑,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加生气起来。
可她又打不过李骇,只能坐在沙发上干瞪眼。
李骇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出来这么久了,你不想家吗?”
“杀不了你,我就回不了家。”鬼栀子说。
“这个人格真拧巴。”费畅说,“没有那个小媳妇人设可爱。”
“……”鬼栀子。
费畅是实话实说,既然鬼栀子自己不回日本,又不能把她送到特事队,最好的解决办法似乎还真的是让鬼栀子回到愿意嫁给李骇的那个人格。
“我能插一句吗?”一直观察的白芷说道。
“请说。”顾芝说。
“这位小姐的记忆似乎是连贯的,不管性格如何都还记得你们。”白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不是多重人格,而是钟摆效应,又或者说是钟摆人格。”
“什么意思?”李骇问。
“多重人格,相当于体内住着多个不同的人。不同人格占据身体所做的事情,是其他人格所不知道的。也就是说不同人格有着独立记忆。”白芷说,“但钟摆效应则是保持一个人格的前提下,行为举止在两个极端间摇摆。从天使到恶魔,从恶魔到天使。”
白芷解释地很简单,众人一下子就听懂了,鬼栀子的确很符合她的描述。
“有什么办法治疗吗?”李骇说。
“这又不是病。”白芷说,“只不过当前性格不受你们喜欢罢了。”
“她可是想杀掉我我们。”费畅说,“我们总不能一直把她捆着,等她自己转变性格。”
“强行转换也不是不能实现。”白芷说。
“嗯?”李骇说。
“钟摆效应的确不是病,但却是人为造成的。”白芷说,“其中最常见的一种说法就是,洗脑。钟摆效应的人的意识中被人植入明晰的边界,从而更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举个例子听听。”李骇说。
“比方说,红灯代表不能直行。你看到红灯的时候,可以选择右转、左转、调头。但钟摆效应的人意识被人为植入了比你多无数倍的红灯,她左边和后面都亮起红灯,只能朝右走。等走到下一个路口,她面临的仍是一个特定选择。”白芷说。
“从而执行单一的命令?”李骇说。
“是。准确地说,是执行单一并且明确的命令。”白芷说,“当A计划执行不了的时候,便会采取B计划。身体和心理会为适应不同计划而做出调整,调整的时间就是钟摆的时间。”
“心理医生可以强行矫正她的性格?”李骇问。
“除了给她脑中植入边界的人,普通的心理医生没有办法。”白芷说。
李骇注意到白芷用的是普通这个词。
“你可以?”
“我不行。”白芷说,“但我的奇人能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