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骇的原计划是恐吓易燃,从而刺激他的自我保护意识,让镜中妖生效。
能复制阿修罗王的能力,是李骇的预期。
但易燃做到的却是无痛苦复制阿修罗王的能力。
两者之间看起来只有少许文字差异,但李骇却十分清楚这意味这什么……
自从廖炎明对李骇提到易燃的事情,李骇便从一个新的角度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能力以及阿瑞斯。
如果他和顾芝的分析没有错,那么所有收割者兵孩都拥有阿修罗能力。
换句话说,阿瑞斯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选用拥有阿修罗能力的奇人作为原材料,来培养收割者。
阿瑞斯用世界领先的生物科学技术,从细胞层面对收割者的肉体进行强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肉体可以承受住阿修罗运作时产生的高温。再结合阿瑞斯研发出的兵孩通用的安全锁,大大延长收割者的寿命。
在李骇的预期中,易燃再次复制阿修罗王时,必然会遭受焚烧之苦,但奇人身体的适应能力很强,既然易燃第一次没有被烧死,那么就应该能扛住第二次的灼烧。
李骇训练易燃的方向就是让他完全适应这份灼烧,在忍受痛苦的同时运用阿修罗王的能力。这也算是符合“获得强大力量就要付出代价”的守恒定律。
然而……
易燃却直接跳过了这个过程。
现阶段的阿修罗王的高热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生命威胁,甚至连副作用都不算。
这说明易燃的镜中妖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目前的感觉就像是因为第一次复制产生了抗体,第二次复制同等“剂量”的阿修罗王,肉体就不会被伤害。
如果这种适应能力的上限可一直成长的话,那么易燃复制完整版的阿修罗王是迟早的事。
阿瑞斯耗费巨资与时间钻研出的科学结晶,被易燃的镜中妖能力轻而易举地实现。
一旦阿瑞斯知道易燃的存在,恐怕他们将会派遣无数的兵孩入境,抢夺易燃。
到那时阿瑞斯与鬼门必将有着一场大战。
那场面,想想就刺激。
“来,打师父一拳试试。”李骇要验证一些事情。
易燃仍沉浸在复制阿修罗王却没有被点燃的喜悦之中。
“这不好吧。”他说。
“没事。”李骇说,“复制了能力本就是拿来用的。”
“那好吧。”易燃对着李骇打去一拳,只打到了空气。
“动作快点,你晚上又不是没吃饭。”李骇与易燃之间只隔着一个身位——易燃只要伸展胳膊就能够到的距离。
第一拳打空,易燃就明白还要缩短距离。
他朝前挪步,又出一拳。
但他还是打空了——他前进的同时,李骇后退,师徒二人之间依旧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
“再快点。”李骇喝道。
易燃有些着急,他连冲几步,同时出拳,但连李骇的衣角都碰不到——师父仿佛根本不是在用脚移动,而是鬼魅一般漂浮着。
“师父,我碰不到你,你太快了。”易燃说。
“是你太慢了。”李骇说,“你本就是奇人,再加上阿修罗王对身体的加成,你现在速度应该堪比职业的拳击手。”
“可我从来没有学过这些。”易燃说。
“天赋之所以叫做天赋,是因为它无需学习。”李骇说,“再来。”
如果换做以前的易燃,他恐怕早就放弃了这场猫鼠游戏。
但阿修罗王在他体内,自信心就像充了电般高涨,加上李骇的几句话,更加激起了易燃的求胜之心。
易燃低吼一声,冲向李骇。
他不顾李骇说的“打我一拳”,而是力求只要碰到李骇即可。
但他变快了,师父的速度也同时变快。
没有快的很夸张,正好维持师徒二人之间的那一个身位。
大概半分钟之后,易燃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发烫,飘出去的黑烟也越来越多。
“累吗?”李骇问。
“不累。”易燃说,“但我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很正常。”李骇说,“你虽然获得了力量,但肉体本身的基础太差。你的确感觉不到疲劳,但肌肉已经疲劳。”
“那我能休息吗?”易燃问。
“当然可以。”李骇说,“只要能打中一拳。”
“……”易燃。
他不再多说,继续追他的师父。
仓促间,脚下一不留神,易燃突然摔倒,滚了两滚。
易燃撑起自己的身子,两个胳膊肘都擦出血。
“有痛觉吗?”李骇问。
“稍微有一点。”易燃实话实说,这虽然不是重伤,但换以前易燃至少也会疼得倒吸几口冷气,现在看着胳膊流血,疼痛的程度却只像被蚊子叮咬一般。
易燃有一种身体不是自己的错觉。
“能站起来吗?”李骇问。
“脚踝好像受伤了。”易燃说。
“不应该。”李骇上前去扶自己的徒弟。
见李骇靠近,易燃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他猛然起身,后腿一蹬,右拳直直地朝李骇胸口打去。
出拳的瞬间,连易燃自己都吃惊起来,他从来没有打出过如此快的一拳,他能感觉到空气与拳头的摩擦,这一拳大概能轰穿半面墙吧。
他觉得自己冒犯了,他想收拳,却收不住。
就在此时。
空气传来清脆的一声。
啪。
李骇一巴掌把易燃自以为威力强大的拳头扇飞。
“你还真是小看你的师父了。”李骇说。
易燃脸红。
一半是因为自己的偷袭,一半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先到这。”李骇说。
“可以休息?”易燃说。
李骇点了点头。
易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过胳膊一看,伤口已经愈合了。
“原来是这样。”李骇说。
“什么?”易燃问。
“你没有被点燃的原因。”李骇说,“你虽然复制了我的阿修罗王,但发挥出的战斗力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也就是说,你体内的能量很低,所以副作用就没有那么强。”
“……”易燃。
“冒出黑线看起来很吓人,实际上没那么可怕。”李骇说。
“那复制了岂不是没用。”易燃说。
“着什么急。”李骇说,“还有九天,时间还很充足。只要你能复制我一半的能力,那么你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不对呀,师父你没有把自己算进去。”易燃说。
“因为你师父我是天外天,人外人。”李骇笑道。